傍晚,珍妮和简再次来到庭院,看到我有气无力的靠坐在小屋的门边,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仅没有换来她们的同情,甚至换来的是珍妮的脚踢。
“嘿,起来,吃饭了。”珍妮说着,边开门边用脚踢着我的身体。
我扶着墙壁强撑起疲乏无力的身躯,跟在她们的身后。
“吃吧。”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饭盒,甩放到桌子上,语气不善地说道。那种语气真让人受不了,就像对待犯人一般。可是现在不是提倡和谐社会吗?估计对待犯人也不能这般恶劣吧!我心心不忿的想到。
我没有理会这两个讨厌的黑女人,我先走到浴室,捧着一把水泼到脸上,再清洗了一下沾满污泥的双手,抬头看着镜子里憔悴失色的脸容,我都有点嫌弃自己。但是我不能放弃生存下去,毕竟让我不好过的人还好好地活着。
桌子前,我静静地看着那个饭盒,也许最饿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反而没有了胃口。盒子里面是几片又黑又硬的面包,这是我早已预料的事,所以一点都不意外。就着白开水,我一口一口地咬在硬邦邦的面包上,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当然心里更难受。
“本来我就觉得,不应该给你吃饭,瞧你整天都干了些什么?”简见我吃得慢吞吞的,还站在旁边讽刺地说到。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她瘦不拉几的,我也觉得你说的对。”珍妮和简一唱一和地说到。
“快点吃,吃完了马上去洗澡、洗头,真臭!”简用异常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到。
我头也不抬,无视她们说的话,可是为什么心会这样难受呢?后来,我想明白了,难受是因为我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丑陋的人性。此刻才反觉,在以往的三个月里面,哪怕是我最讨厌的艾丽,竟也称得上仁慈。
吃了几口粗糙的面包,我真的吞不下去了,心里越想越是难过。
珍妮见我呆坐在椅子上不动,便催促着说“吃完了吗?吃完就去洗澡,发什么呆呢!”
我是在发呆,也是在休息,所以我不想理睬这个野蛮的黑女人。双手托头、闭上眼睛,好好地缓和着我疲惫的身心。
珍妮见我不说话,她怒了。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用粗黑的大手抓住我纤细的手腕,将我拖离椅子,扯着向浴室方向走去,那气势犹似一只暴怒的黑猩猩。“我的话你听不见吗?蠢货。”边走边谩骂着。简在一旁附和着、笑着,作壁上观。
在浴室的门前,珍妮把手一甩,我整个身体差点因为站不稳而摔倒,“赶紧去洗,衣服在里面,你不听话对你没好处。”她怒目圆瞪的样子很吓人,我也相信如果我不去照做,她一定会冲过来揍我一顿。
我默默的走向淋浴区,打开水阀,倾泻而下的水流洗涤着我的全身,却无法洗去我心里的灰暗。我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今晚还会像昨晚那样吗?那个人到底是不是Wilson?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你再磨蹭,我就进来帮你洗了!给你两分钟,马上出来。”珍妮声如洪钟的威胁声在门口处响起。
关掉水阀,我边用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边走到镜子前,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和齿印毫无预兆的映入我的眼帘。我的眼眶发酸发红,一股悲戚的凉意灌满心头,可是外面的人没有给我缓冲的时间。
“嘭”门被大力的推开,“你他妈的在磨蹭什么?赶紧出来。”珍妮暴跳如雷的冲了进来,把旁边的衣服一把甩到我的脸上。
我忍住所有的情绪,将衣服一件件地穿上,幸好这套衣服比昨天的那套正常多了,丝质的吊带上衣和短裤。
客厅之中,简拿着一个吹风机,递向我说到,“过来把头发吹干。”
我接过吹风机不急不缓地吹着,虽然知道这样做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但我宁愿对着这两个“容嬷嬷”,也不想昨夜的男人再出现。
十五分钟过后,两个“容嬷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简厌烦地撇撇嘴,珍妮含着一股怒气,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手抢过我手中的吹风机,一手扯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拉,换她来吹。
我被这从天而降的举动吓了一跳,头皮亦传来一阵揪痛。心中的火气瞬间升腾而起,这种时候,我竟莫名的记起学生时代唱过的一首歌——《义勇军进行曲》。
我猛然站起转身,一巴掌甩向那个比我高出半个头的黑女人脸上,给她来了一记扎扎实实的耳光。“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珍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泰山压顶般将我推到并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你这个蠢货,你去死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倒在地上,狂风暴雨般的拳脚毫不怜惜地落在我的身上,我只能用手紧紧地护着头部,蜷缩着身体,咬紧嘴唇不发出脆弱的声音。
“算了吧,珍妮,你把她打死了,今晚就交不了差了。”简走过来拉住化身成黑猩猩的珍妮。
珍妮被简拉开后仍不肯罢休,继续回头对着地上的我,多踹了两脚才气冲冲地走向门口。
“起来吧,去洗把脸。”简将我从地上扯起,并推向浴室的方向。
我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拐地走向浴室。镜中的自己,虽然脸上没有看见明显的伤痕,但四肢和身体却是真真正正的传来痛感,那套清凉的睡衣也因珍妮的蹂躏而变得肮脏不堪。我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冲洗了一下四肢上的尘土,可冲不走那愁云惨雾的心情。
刚才简说:打死了,今晚就无法交差了。交什么差?难道是那个男人今晚还会再出现呢?我的心不可抑制的怦怦乱跳起来,他到底是不是Wilson?如果他今晚再来的话,我能不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珍妮和简很有默契的走了进来。我被困于浴室之中,简直无路可逃,轻易地被他们像抓小鸡似的擒住带走。
她们仍是将我推进卧室,不同的是没有将我四肢都捆绑在床上,只是将双手绑于头顶,最后拉上窗帘、关上灯才离开。我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还被揍了一顿,浑身痛楚,所以连反抗的力度都没有。
想到一会会来的人,我的心既忐忑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