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可没功夫解释,紧紧的拽着我,将我推进了一个像食堂的地方,那里有大半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以黑人居多,正风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
另一边排着长长的队伍,男工或女佣手里都拿着盘子在轮候,不时发出几句不耐烦的催促声、叫骂声。
艾丽无比熟练的在桌上拿起两个干净的不锈钢餐盘,拉着我走向队伍。
“hi,艾丽,这是谁呀?”队伍前面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人向艾丽打着招呼。
艾丽也愉快回应着她,“hi,阿莘,她是我的好朋友,悠。”
出于礼貌,我也微笑着和这位女孩打着招呼,只是与她照面的时候,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这是个有着典型印度外貌的女孩,棕黄色的皮肤,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窝,高高的鼻梁无一不彰显她曾经是个美人。为什么要说是曾经?因为她本该光滑的脸蛋上有一条从右上往左下,横穿整张脸的疤痕,如此触目惊心,让我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女孩扬起灿烂的笑容,对我们挥挥手,示意轮到她打饭了。
艾丽见我出神的看着阿莘,便对我说到,“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只是运气太差了。”
我惊愕的看着艾丽,不明白她说的“运气太差是什么意思”。正当要发问的时候,艾丽将我往前推了一把,才发现已经轮到我打饭了。
两个保温桶,一桶是米饭,很奇怪的米饭;一桶是土豆红萝卜。我将盘子递了过去,等待着那人分饭,可是等来的是“下一个!”
我震惊的看着分饭的黑男人,膀大腰圆,眼大嘴唇厚,一头卷毛,“为什么?”
艾丽在我身后也听到了这句话,“嘿,狄克,你干嘛呢?”
“这是对她昨晚得罪巴德的惩罚!”狄克说到。
我脑中唯一与昨晚对得上号的,就只有膀大腰圆的黑大个了。狄克就是昨晚上的黑大个!悲催呀!这都能遇上。
“就算我得罪巴德也轮不到你来惩罚我!”我知道狄克是在狐假虎威报复我。
三三两两的黑人驻足,好奇的打量着我,狄克更加来劲了,叉着圆滚滚的腰,用大勺子指着我大声的说到,“昨晚上的火就是这个女人放的!巴德都知道的。”为了证明他的话,他连巴德都带上了,以坐实我放火的罪名。
艾丽站到我的身边把她的盘子递给狄克,疑惑的问我,“昨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身后已经围来不少凑热闹的人,我不想再添乱了,自认倒霉的走到远离队伍的空位子上坐下,艾丽端着她的盘子紧跟在我身后。
我把昨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艾丽说了一遍,艾丽甚是为我抱打不平,撸着袖子说要去给我讨个公道。环顾一下周围,人多口杂,若是吵起来也不知闹到什么时候,我好不容易将艾丽扯了回来,骗她说着我不饿,不吃也没关系。
艾丽一边气愤填膺的臭骂着狄克,一边把她盘子里黑乎乎的米饭和菜分我一半。我又将饭菜还她一半,于是我俩都笑了。
早饭过后,艾丽领着我去找工头报道。工头是四五十岁的菲律宾男人,看上去较为和善。他让我换上女佣的衣服,安排我和艾丽一组,去整理庄园的花圃和除草等工作,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正式开工的时候,我才发现阿莘也是和我们一组的,这个疤痕脸的女孩十分热情,主动要求带我这个新人,我当然乐意了。
早上八点,阳光微微照耀着这个广阔的庄园,带着和暖的光,秋风吹拂起地上的落叶,卷着它“沙、沙”的在行走,重新出现在这个庄园中,我彷如有种隔世的感觉。
阿莘领着我走向花圃的另一边,和我说这该怎么做,该注意什么,那熟练的手法不得不让我相信,她是这里的老手,我忍不住对她好奇起来。
“阿莘,你几岁了?”她像个快乐的小女孩,只是她笑容的背后不一定就没有故事。
阿莘低着头除草,不以为然的答道,“18”
“你来这里多久了?”
阿莘略抬起她的脸,想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然后再次低下头工作,“快两年了。”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继续发问到,却没有注意到阿莘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
阿莘久久没有回应我的问题,我抬头看着她呆滞的目光,才发现自己做了件不该做的错事。
“对不起,你想说也没关系的。”我连忙向这个小女孩道歉。
阿莘没有怪我,突然扬起一张甜蜜的笑脸,说到,“是巴德救了我,巴德是个好人,我喜欢他。”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18岁的小女孩,是怎样的经历让她心满意足的喜欢上那个叫巴德的黑人呢!
“你确定他是个好人?”毕竟巴德昨晚没给我留下啥好印象,就觉得他像个流氓地痞。
阿莘不乐意了,对我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认真的说到,“当然,这里的人都知道,巴德是个好人。喜欢他的女孩可多了。”
“那么他喜欢你吗?”我疑惑的看向阿莘,如果真的有很多女人喜欢巴德,这个女孩估计没戏吧!
阿莘羞涩的笑了笑,又歪着头想了想,“他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他、爱他就可以了。只要有他在,我就感到好幸福。”那副甜如蜜的样子想藏都藏不住,看来巴德不止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她暗恋已久的对象。
“你爱他什么?”我倒想知道一个只要18岁的女孩,能明白和看清自己的感情吗?
“爱是一种感觉,冷暖自知的感觉,没有人能明白身在其中的感受。”阿莘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个问题她也许想过好多遍了吧。
此话一出的确把我惊呆了,一个小女孩说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话,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幸事呢?
“嘿,收工了,回去吃饭吧!”领头的一个黑人妇女大声的朝着我们这边喊到,并扬起她的大黑手招呼着众人。
阿莘一边走一边指引我,将收拾好的工具放到哪个地方,忽然一辆车迎面向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