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早,我准时去找工头。工头见到我一副乐呵呵的笑容,与昨天的犯愁模样不可同日而语。
工头拿起一串钥匙,走在前面带路,对我说到,“梁悠,你跟我来!”
我虽有疑虑,但也急急忙忙跟上工头的步伐。
工头将我带到茶室,那里原来种满紫藤花的地方,可是现在花期已过,倒是长出一条条青青黄黄的豆荚,我好奇的伸手去摸了摸。走在前面的工头,突然转过头来,吓得我像做了坏事一般,立马缩回手。
工头走进去,招呼了一个女孩出来,那个女孩看上去和工头有几分相像,黄色的皮肤,短短的一头黑头,身材娇小,是个亚洲人。
“你从今天起就在这里工作,这是费怡,我的女儿,有需要帮忙,你尽管找她。”工头对我说着,然后再转身对他的女儿费怡说到,“她叫梁悠,我昨天已经对你说过的,你负责教她工作。”
费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微微抬了抬头,但眼神中透着不屑。
工头交代完了就要离开,可是又忽然想起什么,折返回来对我说,“你今天从宿舍般出来,就住到这里来吧。”并用手指着费怡,意思大概是让我找她安排,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费怡是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本该有亲切感,但是大概是工头的女儿的缘故吧,她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我该做什么呢?”茶室现在只有我和费怡俩人。
费怡一屁股坐在旁边地欧式铁艺椅子上,像个大爷似的岔开两条腿,“你现在就去把你的行李拿过来呀!没听见我爸刚才说什么吗?赶紧呀!还愣着干嘛?”
这样不友善的说话女孩,恐怕日后也难以相处,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走回了宿舍。
其实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除了几件旧衣服和两套工作服,真是身无长物了。回头看看这个简陋又狭小的房间,心中仍是有些不舍,毕竟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来到这里。
我提着一个袋子,走回茶室,远远的看到费怡已经换上工作服在擦桌子。
见到我回来,费怡指着茶室的二层,语气不善的说着,“二楼最后一个房间是你的,放好东西,换上工作服就下来搞卫生。”
“好。”我简短的回应着。
茶室的外面是露天的茶座,有四组欧式的铁艺座椅,每组座椅上面都架着一把大大的太阳伞。
茶室的里面一边有两组欧式布艺沙发,环境宽敞而清幽,室内满布绿植,一片绿油油,每个茶几上都摆着一盆插花,高雅温馨;另一边是工作间,冰柜、洗碗机、咖啡机、茶杯、茶叶、牛奶等等有序的分类摆放整齐,一尘不染、标注明确。
再往里走有一道小楼梯,直通二层。顺着楼梯往上走,看见有三个房间,前面两间都上了锁。我走到最后的一个房间,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很虽说不上有多大,但是十分精致,家具一应俱全,意想不到还有电视机和独立的洗手间,比起在艾丽那边的宿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心中暗暗窃喜。
放下东西,换好衣服,我准备关门离开,忽然发现房门的旁边还有一台可视对讲门铃,和主楼那边的设置一样。
走回楼下,我找到费怡,刚想问问她上面的可视门铃是干嘛用的,她却抢在我前面说话了,“放点东西都这么久,没看见这是两个人的工作吗?我不管,剩下的你来干!”说完,把抹布往桌子上一甩,坐下来玩手机了。
我真的无语,前后都不到十分钟,这是分明的找茬!
鼓着一肚子的气,我默默的擦着桌子和椅子,“这里有工作时间吗?”
“有,早班和晚班!”费怡边玩着手机,边说到,手机里传来阵阵刀枪剑戟的打斗声。
“我上什么时间的?”我停下来,想着这个问题,毕竟这里只有我和她俩人,总不可能一起上吧?
费怡的眼睛一直关注着手机,“我上早上,你上晚上。”感觉到我停下来,还继续吩咐着,“里面的沙发也要用吸尘器全吸一遍。”
我顿时来气了,压抑着即将爆发的小宇宙,认真的对她说到,“我上晚班,为什么现在要工作呢?请你解释一下?”
费怡微微抬眼瞟我一眼,又自顾自的打起游戏,声音轻飘飘的传来,“想干就干,不干就走。回黑人堆里更适合你。”
那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态度,看得我怒火中烧,真的不明白她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凭什么有这样的优越感。
我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女孩,除了生气,好像也奈何不了她。
费怡更加放肆的冷笑了几声,“不服气就走啊!这个工作可是很抢手的。”
其实我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可是一想到这是Tony医生煞费苦心帮我的,自己就因为这小小的困难而退缩,是不是很不应该呢?
我一言不发的重新拿起抹布,心里却将这个让人讨厌的费怡骂了一百八十遍。
费怡见我退让,好不得意,“工作间的门后面,写着每天要做的事情,自己认真去看吧。”将手机放进兜里,就要往外走。
奇怪了,现在工作时间,你不工作就罢了,还擅离职守?
我急忙叫住她,“你去哪里?”
“你管的着吗?放心,杜先生没来很久了,其他人也不会来的。”费怡白了我一眼,信心十足的说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茶室,独留我一人。
听她提起Wilson的名字,我有一下子的失神,莫名的忆起了以往的事情。
这个地方我来过三次,前两次是和Wilson,好像都是来谈判的;最后一次是和Tony医生,也是来打听珊娜的事情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手里的工作。
等我完成了所有的清洁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费怡就像一只出走了的小鸟,久久不见踪影。
围着茶室我静静的走着、看着,外面传来几声叫唤,“费怡、费怡,午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