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茶汤清澈透红、色泽温润,近处闻到带着松木的清新,香气宁神,不由抬起眼望向Wilson,他也在无言的注视着我。掩饰着自己已经乱得一塌糊涂的心跳声,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温暖、柔和、清香、细腻一起冲向我的四肢百核。
“出来吧。”Wilson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了刚才笑意和温柔,回复了往常的冷淡。
我捧着茶盘,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工作间。
Wilson在沙发的正中间坐了下来,那副模样犹如一个法官阁下准备开庭审案般严肃。这阵势,不由得让我联想到今早罗伯特的话。
我缓缓的往杯中倒满茶汤,放在Wilson的面前,眼睛忍不住偷瞄了他几眼,那样子俨然像个意欲行窃的小偷。
Wilson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再抿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回原来的地方,朝我站立的位置看过来,开庭审问到,“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道的?”
我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你有什么疑问,我可以解释你听。”
“呵,我这样问你,是让你把握这个主动权。如果主动权落在我手里,你恐怕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Wilson冷笑一声,身体往沙发后一靠,得意的看向我。
我心跳加速,血液狂奔,再也装不出冷静自持,而对于他的心思和意图更是摸不透。
嘴唇开开合合了几次,我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时间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但我却煎熬得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般忐忑。
“你不说,是在等我发问是吧?OK,谢谢你把主动权交给我。”Wilson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的诡异的沉寂。
“不是,”我急忙出声否决Wilson的自作主张,“只是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Wilson的眼神渐渐变冷,神情也冷,说话更冷,“是啊,从何说起。梁悠,你撒过的谎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他像是自言自语,亦像是对我的控诉。
我此话一出,都勾起彼此心中的不快,为了阻止一发不可收拾的回忆,我低头率先开口道,“落水的事,真的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Wilson的眼睛紧紧的捕捉着我脸上所有表情,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梁悠,你觉得自己很聪明?还是认为其他人都很蠢?非要我去揭穿你所有的小伎俩,你才肯死心,是吗?”
“我没想过去和你耍心思,我只是……只是想……”我自己都不清楚该用什么词去遮掩那些拙劣的行为。
“只是想帮人,结果又被人出卖了,还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是吧?”Wilson的语气越来越急促,看来真的气得不轻。
谁把谁出卖了?我听到Wilson话里的重点,两步走到Wilson的跟起,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问到,“你说谁把谁出卖了?”
Wilson没有说话,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啪”的一声摔放到桌子上。
我看着那个小袋子里面的东西,心早已凉了半截,手都在颤抖。袋子里面装着的,正是我给阿莘的餐巾纸,里面还清晰可辩的看到那两行字:
那晚上,我没见过你;
你只是路过听见呼救声。落款人:梁悠。
Wilson在一旁边欣赏着我的惊惶无措,边不缓不急的说到,“不解释一下吗?”
“阿莘说什么了?”我颓败的半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害了阿莘。
“我以为,经过这几个月你会有长进,没想到还和当初一样。她全部都说了,连你给她的这张纸都供出来了,你却还傻乎乎的坚持什么?。”Wilson的语气异常的严厉,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我是绝不相信阿莘会随便说出去的,除非……有人对她用刑了。
“你们是打她了吧?”我急了,一把抓住Wilson的放在大腿上的手,目光急切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Wilson的身体明显的轻颤了一下,意味莫名的看着我抓住他的手,冷声说道“没有人打她。”
缓缓的松开了抓住Wilson的手,我的心思千回百转,没有打她,阿莘根本不可能说出来呀!那么就只剩下,威逼利诱这几样了!我低头在沉思,Wilson看着我再沉思。
负隅顽抗显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不得不要另作打算,为阿莘打算。
“既然,你都知道,你要怎么处置?”我抬起头,对上Wilson的目光。
“简单,把她赶走。”Wilson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大概茶已经凉了,他无趣的撇撇嘴。
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把她留下,行吗?”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哀求,我深知阿莘被赶走绝对不会有好的出路。
Wilson的眼中慢慢升腾起一股怒火,将身体凑向前,目光如电的探向我,故意压低声音到,“小张说你最近脑子不好,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以前傻,现在更傻!”
我急得百口莫辩,居然被人以为我傻了!情急之下,我两手紧抓住Wilson胸前的衬衣,急忙说到,“不是的,她不能走,赶她走就等于送她去死呀!”
“她没有去救你!”Wilson的语气也在加重。
“她如果想我死,也不会去找你呀?”我脱口而出的说到。
一时间,空气像受到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影响一样,迅速降温,四目相对,风回电激。我紧抓住Wilson的衬衣,试图让他感受到我的迫切。
“我找不到让她留下来的理由。”良久,Wilson一把挣脱开被我揪着的衬衣,恶狠狠的说到。
我顿时明白了,Wilson是要我给他一个台阶下,“我替她受罚,只要她继续原来的工作。”
Wilson看向我,莫名奇妙的冷笑了两声,“呵呵。”笑完之后,他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我,直看得我心底发毛,血液倒流。
“她能不能继续留下来,可能要看你愿意为她牺牲到什么程度啰!”Wilson好看的嘴唇开开合合,可是话却冰若寒霜。
面对Wilson,我无疑是害怕的,但我更不希望阿莘回到往日悲惨的世界里,咬了咬嘴唇,我战战兢兢的说到,“你说吧,只要你说话算数。”
Wilson伸出大手将我从地上捞起,拉向他的身边,灼灼的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欲望,“交易条件是,陪我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