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公听他这样说脸色还好一点,毕竟他担心得有道理,红菱毕竟是没出阁的姑娘家,拿到一大笔财产,未必真能经营得好。
想到这里缓和了语气说道:“嗯,都在就好,这些年你帮着照管,也辛苦了,现在红菱大了,既然那笔财产是她的,不如就早点给她吧,你也能清闲一些。”
秦东还是不甘心,正想着怎样挽回,旁边的藤氏已经说道:“不可呀三叔,红菱这孩子一向大手大脚,有银子花银子,没有银子把家中东西都偷偷拿出去变卖了,若是财产进到她手里,恐怕……唉!”
一旁的秦海源更气,真是人嘴两层皮,怎么说都是理,自己刚回来时就看过,东院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可是前身的房里也同样什么都没有,衣裙都没有一件新的,更别提首饰什么的,如果东院值钱的东西都被前身卖了,那也是换钱给母亲治病了,到藤氏嘴里竟然成了自己不知节俭乱花钱了。
她正气着,三老夫人也开口了,说道:“红菱这孩子我虽然这几年不怎么见,可是这阵子来往发现她很是乖巧懂事,哪怕她真的花钱,也是花在当用的地方了,何况我们秦家也算有些根基,总不能把孩子弄得太过寒酸。”
秦三公也道:“你三婶说得在理,红菱毕竟是姑娘家,应该讲点体面,银子还是放在她手里花着随意,她再怎么花不过买点胭脂花粉,衣裙首饰的,能花多少,那些财产每年的进项都够养一大家子人了,还怕她自己花干了么,德承、裕承,你们说呢?”
这两个人其实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被秦三公给叫来的,来之前不知道是要当这样得罪人的角色,现在见三公问到头上,这两人不好不回答,可又不愿太过为难秦东,说道:“呃……三叔说得在理,不过二哥担心得也对,如果红菱真是把这笔嫁妆弄没了,我们肯定没法向程家交待,所以、所以这事还是应该想个折中的法子。”
秦三公思忖了一下说道:“不如这样吧,就让红菱当场写下文书,说明嫁妆已经拿回,他日嫁人不再另行索要财物,而都拿到了什么也写在文书上,有了这文书,以后无论是对程家还对她的夫家,我们都算有了交待。”
秦东道:“话虽如此,可若她真是挥霍一空,外人岂不一样耻笑我们秦家?”
三老夫人有些不悦,道:“怎么就能挥霍一空,又不是她拿回去之我们就不再过问,有你们三个作叔叔的照应,还有我和你三叔看着,也不能由着她乱来!”
秦东和藤氏实在无话可说只好默认,三夫人叫人找了纸笔来,让秦海源当场写文书,又让秦东去把房契地契、各店掌柜伙计的契约,以及帐本、钥匙等需要交接之物拿来。
秦东从心眼里不想交还,但是事以至此无法改变,他也只能作出痛快的样子,拉着藤氏一起去拿。
秦海源站在桌边,提笔思索了一下写起来,一边写还在一边庆幸,幸好前世无聊时练了几年书法,不然现在连毛笔都不会用,岂不露了马脚。
她写完之后交给秦三公看,问道:“三叔公看看,这样还可以吗?”
秦三公看了看,满意地点头道:“嗯,很好,写得很详细,有了它,以后哪怕你外公来,我们也有交待了。”
秦东和藤氏去东西很久才回来,秦三公问道:“怎么用了这么久?又不是什么费力的东西。”
秦东低头不语,似乎是说不出口的模样,藤氏抄着手说道:“唉,还不是志承厚道,大嫂在世时缺银子花,盘掉了红菱嫁妆里的几家小铺子,志承心疼红菱,怕亏了她,就把我们的铺子挑了两家给她,所以耽误了时间。”
她说得宽仁大义,好像吃了天大的亏也要照顾秦海源一样。
秦三公当年作为证人,手中也有一份关于秦东代管财产的清单,把秦东拿来的契书接过来看,见原属于秦海源的财产是有几处变动,但都用秦东的补上了。
他立刻相信了藤氏的话,觉得之前自己对这夫妻俩太过尖刻了,叹气道:“唉,难为你们了,红菱啊,你来看看这些东西,虽然与从前的有些区别,但也没差太多,你叔叔婶婶拿着自己的贴补你,也算尽心了!”
秦海源就不信秦东夫妇有这份好心,可是现在他们把场面做足,三叔公也相信,而自己又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也只能认了,好歹有一些总比全被人吞了强。
想着走过来和秦三公一一确认,在展德承、展裕承两位堂叔的见证下把财产收了。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找借口把秦三公手里那份清单要下来了,想看看究竟被秦东和藤氏换走了什么。
由于藤氏作出的可怜相,三老夫人对他们的印象也有所改观,以为果然错怪了他们,拉着藤氏的手又好言安慰了一番,之后又告诉秦海源要听秦东夫妇的话,要把叔叔婶婶当亲生父母对孝顺。
之后秦三公又到东院去见了薛先生,说了一会话后这老夫妻和展德承、展裕承四人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整天秦海源带着小翠在城中各处走着,查看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是这一看可把她气坏了,原来被藤氏和秦东换走的几间哪里是什么小铺子,都是在上好的地段,收益极好的大店面,其中就包括自己初见董良和司马远的那家茶肆。可是与之对应被秦东和藤氏换到自己手中的那几家店铺才真是小店面,一家比一家不起眼,走进店内也不见顾客,一看就知道不赚钱。
虽然明知道吃了亏,可是刚刚麻烦过三叔公和三叔婆,若再因为这事去找他们,倒显得自己得寸进尺,没完没了,反正现在手里的财物也足够自己用了,其他的事只能从长计议。
秦海源压着火气和小翠回到家中,一进东院就见秦陌从书房里出来向外走,她拦住问道:“陌儿,今天的学业怎么样,先生教的可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