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去就去吧,外公帮你挑几个像样的下人,再找个好管事,零碎的事情都帮你张罗着,只不过你不能把陌儿也带出去。”
秦海源面露喜色,没想到外公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向外公道过谢后出去,到舅妈的院里去了。
秦海源走后孙夫人说道:“这孩子肯定还是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呢,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程应举道:“府里的人太多,又个个都是她的长辈,她住在这里确实受拘束,既然想出去就出去吧,她与是的女子不一样,自己作主惯了。”
秦海源在舅舅的院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带着小翠和栓子搬到自己的棋苑去了。
陌儿听说姐姐开了棋苑十分开心,过午从宫里出来让舅舅带着过来了。
两人按照展说的地扯找来,结果陌儿一见中一栋典雅的小楼,根本不是三叔公那样气势磅礴的大规模建筑,那个失望劲就别提了。
他们来的时候秦海源正在指挥着栓子和程老爷子打发来的仆人在挂牌子,她站在下面招呼着:“左面再高一点、一点点就行……”
程彦走到近前说道:“红菱,怎么这么着急开院?”
秦海源转头道:“舅舅、陌儿,你们怎么来了?”
程彦道:“陌儿想来看看,我就带他来了,却没想到你已经挂牌子了,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好找些同僚来给你壮声势。”
秦海源道:“只是先把牌子挂上,现在不开院,里面还有些东西没准备好,恐怕得再过个三五天。”
“哦,那就好。”程彦说着抬头看上面的牌匾,皱眉道:“‘通博棋苑’,名字起得似乎有点张狂,会不会惹人来找麻烦?”
秦海源干笑一下道:“这不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是、是路边卖字画的先生给取的。”
“你……”程彦被她气到无语,这可恶的孩子放着自己这个榜眼不用,竟然到路边摊上取名字,难不成是看不起自己这个舅舅?
秦海源见他要发火,连忙说道:“舅舅别生气,我一向觉得名字这东西无关紧要,若不是自己实在凑不出来就随意写了,那日租铺子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卖字画的书生挺可怜的,就让他给取了几个店名,然后给了他点银子。”
程彦这才释然,道:“原来是做好事,那也就罢了,只是这名字确实不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换一下的好。”
秦海源抬头向上看着,自言自语道:“真的有那么糟么?”
两人在这里说着,街上有人路过,看到有店铺新开,门前又站了人,便凑过来看热闹,其中有认安的人,抬头看着牌匾叫道:“哟,‘通博棋苑’!口气可真够大的,不知道都能‘博’得了谁啊!”
程彦转头向秦海源看了一眼,那表情分明是:看,被我说着了吧!
秦海源再次干笑:“那书生分明说是‘通幽洞微博弈之术’的意思,我觉得挺好的,没想到会被曲解。”
程彦无奈地摇头,暗想这丫头难不成脑筋有问题,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是怎么把生意作起来的。
被之前那人的叫声吸引,有一个从此路过来的人也凑了过来,抬头看着牌匾也道:“竟真叫‘通博’,狂妄、真狂妄!”
说着走过来问道:“请问这家棋苑是谁开的,苑主在哪儿?”
秦海源转头看着这人,见他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文士打扮,眉目之间透着文人特有的狷狂气。
她微笑着答道:“这家棋苑是我开的,不知这位先生有什么事?”
那人狐疑地看看秦海源,又看看程彦,有几分轻视地皱眉道:“女子?女子也能开棋苑?”
“女子也是人,又有何不可呢?”秦海源淡然地说道。
那人嗤笑了一下,道:“描眉画鬓之辈,头发长见识短,难怪敢取这样狂妄的名字,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说着连不找茬的心思也没有了,转身就要离开。
他是想走,秦海源却怒了,站在他身后说道:“这位先生,不知道女子们是怎么得罪您了,让您如此鄙薄,难不成你不是女子所生、家中无妻无女、您这一生便不曾受过女子半点恩惠。”
那人停步回头,道:“男女有别自古有之,男尊女卑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女子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侍奉翁婆,出头露面到市井中开棋苑,还取这样无知的名字,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秦海源气得微微挺胸,道:“先生的看法在下实在不敢苟同,若论动粗出蛮力,或许女子是不及男子,但论及智慧,古往今来亦有诸多兰心蕙质的才女,怎么地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屑一顾!今日我倒想领教一下,先生如此高贵的男子,棋艺又能胜过我人卑贱女子多少!”
“你是在向我挑战?”那人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知道我是何许人也,就敢与我为难,你就不怕你的棋苑未曾开张就先关张。”
秦海源一脸气死不偿命的淡笑,道:“我还真没兴趣知道,左右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程彦在旁边看着,没想到自己这个外甥女竟然是这样犀利的性子,在天子脚下,问也不问对方是谁,就公然与人叫板,万一真踢到石头怎么办。
不过想来想去,自己不是还在她身旁站着呢么,毕竟自己这个舅舅也是能见到皇上的人,她又与三皇子相识,胆气壮些也是正常,叫板就叫板吧,大不了自己出面给她撑腰。
程彦都觉得可气,那位当事人更是气到要死,手指着秦海源怒道:“你这女人!真是、真是气死了我!我告诉你,你不想问我也要说,我乃是人称京都四公子之一的俞明甫,其他才能或许不精,但唯独棋艺不服于人,今天我便让你知道女子是怎么不如男子的!”
他的名字一报出来,热闹的人发出一阵惊叹:“哟,竟然是俞公子,枢密使俞大人的儿子啊!这女人可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