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十三这天,京城可热闹了,几十条大街小巷上竟然光溜溜的没几家开张的店铺,卖米的卖菜的卖杂货的、卖酒的卖饭的卖茶的卖药的卖杂货的……大大小小的铺子几乎没有开张的,就算有那么一家两家开的,满大街的人挤过去,房子差点要挤塌,老板被疯了一样的人群吓到,就又铺子关了。
这样一来百姓们可急了,缺米的没米下锅,缺药的没药治病,在街上东奔西走喊成一片。
秦海源坐在棋苑二楼上向下看,和小翠说道:“看来这下真闹大了,皇上想不知道都难了。”
小翠解气地笑道:“让那邹帛文黑心,他到任把商贩们祸害成什么样了,真是和他娘一个样,都那么贪财。”
秦海源道:“还是不是仗着有藤晋给他撑腰,而藤晋又是太子的人,对于未来的皇上,邹帛文还不得卖力讨好,讨好就要银子,他哪有那么多银子,当然要想办法搜刮。”
她们在这里幸灾乐祸,藤府里的藤晋却正恼火着,朝面前的邹帛文大发雷霆:“怎么搞的,怎么能弄这样的事来!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了得?!”
邹帛文低着头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就是收点税,做生意哪有不交税的,天经地义的事,这些人就反起来了,我看都是程应举当京市令时给惯的。”
“程应举那时候对这些人有多宽容我又不是没对你说过,让你收着点收着点,你一下就给搞成这样,这让我怎么收场!”
邹帛文道:“外公,这这样或许是点急,可是正常来说再怎么也不会闹成这样,我倒觉得没准是程应举那东西不服气,故意教唆商贩们找我的茬。”
他这一说藤晋也思忖起来,想了一会点头道:“有这个可能,那老家伙在商贩们中间可是相当有威望,听说他刚辞官那会就有人想挑事,后来不知怎么没消息了,现在抓到你的错处,所以就闹开了。”
“肯定是这样的,外公,你说我们要怎么对付他?”
“对付他?还是先想怎么保全你自己吧,你收税的那些明目我也都听说了,实在太不像话了,如果闹到皇上那里去,搞不好你小命都没了。”
邹帛文吓得一惊,道:“至于这么严重吗,不过是多收了些税银,我又不是没有上缴。”
藤晋没理他的,想了想又问:“你收的那税杂税有给商户留凭证吗?”
邹帛文连忙摇头:“没有,不是官府正经的税项,我都没有给他们留任证。”
“没有还好,唉,如果不是这陈子太子被禁足,这事情还能好办一些,不行啊,我们早做准备……”
说着老家伙的眼珠转了转,说道:“我忽然又想起一个办法,你有没有关系不错的商贩找两个来。”
邹帛文吭吭哧哧道:“这个、似乎……找不到,那些人见到我一个个绕着走,不然我就不会连他们串联休市都不知道了。”
藤晋恼火道:“没有与你关系好的就找几个胆小的来,威逼利诱,怎么样都行,总之得让他们给你说话,把这次的事情推到程应举的头上去。”
“这个……”
邹帛文的眼睛也转了转,说道:“好,我这就去试试。”
“去吧,要快!”
皇帝骆寰初虽然住在深宫里,但是京城里发生的事他还是有他的途径知道。全城商贩罢|市的消息他没到傍晚就知道了,当即勃然大怒,叫人去立刻去传京市令过来。
邹帛文这是第一次皇上,又是因为出事才被召见,吓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他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到殿内,感觉到皇上就在前面,头也没敢抬一下,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京市令邹帛文拜见皇上!”
骆寰初只有五十出头,精神头很不错,只是缺乏运动身体有些腿胖。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邹帛文,问道:“京市令不是翰林院编修程彦的父亲程应举吗,怎么换你了?”
晟朝六品以下的官员调整不用皇帝亲自过问,所以骆寰初根本不知道京市令已经换人了。
邹帛文被天威所慑嘴唇发颤,道:“回、回圣上,程应举年室已高,去年他、他辞官了,所以小人才被调上来。”
骆寰初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拍桌子说道:“我说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乱子,原来是换人了,程应举当了二十多年的京市令,从没出过半点差错,换到你这没几天就给我弄和天翻地覆,你可知道罪!”
邹帛文差点没被吓飞了魂,连忙叩头说道:“皇上,不是这样的呀,这些商人闹事真的不怪小人!都是那程应举搞的鬼,他不甘心小人接替他的官位,所以鼓动商人闹事,不然、不然商人们怎么会集体休市,若不是他带领,谁还有这个能力命令那许多人!”
骆寰初也不完全糊涂,叫道:“你不是说他是自己辞官吗,他辞官就要有人顶替,他不家什么可不满的!”
“他、他辞官前曾经保举他的亲信接替,吏部没有核准,改用的小人,所以他心生不满。”
“保举亲信?”骆寰初仍是有些怀疑,问道:“你这样空口白话,可有证据?”
邹帛文说道:“有有,小人来前正在查休市的事,有几个商人暗地里对小人这样说的,他们本有心反对,便是知道程应举门路极广,若敢不从必遭报复,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参加,皇上若不信可以召他们来问。”
“也罢,朕就查个清楚!来人,去把那些商人带进宫来!”
邹帛文心中暗喜,幸亏外公给自己想出这样的好主意,这下不只自己能脱身,还能对付到程应举那个老东西,相信他要是出事,秦海源必定会伤心欲绝,她越不痛快自己就越舒服!
这时当值太临进来禀报:“皇上,吏部侍郎藤晋求见。”
骆寰初皱眉道:“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