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程家送殡的队丛就出发了。大群人护送着灵车出门,一路哀声震天,纸钱洒得像雪片一样,白花花铺向城西。
在送妆队伍刚一出府的时候,司马远就让人赶回家去向父亲送信,说程家要从西城门出城。
许文渺昨天晚上回来就把京光府的人找到自己家中待命,接到儿子的通知之后急急赶向西城门赶去。
可是来到西城门后等了又等,却不见程家出送殡的队伍出现,正在他等得焦急之时,熬得眼睛通红的司马远跑来,说道:“父亲,不好了,程家没在西城门出城,已经向北城门绕去了,说是阴阳先生说今天西门有煞,到北面躲去了!”
许文渺气得直骂,道:“有个屁煞,他分明就是虚晃一枪,为了躲开我们,走,快点赶到北门,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溜出去!”
于是他又拖着一把老骨头赶向北城门。
幸好昨天陈曼芯已经下令封城,所以城门开启的时间也没开,程家的队伍便和其他要出城的百姓被拦在城里。
许文渺赶来的时候程彦正在和城门官交涉,让他帮忙开城,让自己出城去送葬。
城门官拿了程彦的银子,又知道他在朝延地位超凡,就算父亲过世丁忧三年,以后再回来也还是官高爵显,所以便打算开门把他放出去。
许文渺老远见到城门正在开启,叫道:“停下,都给我停下!谁让你们放他出城的!”
城门官转头一看是他来了,吓得直冒冷汗,连忙又把城门关上。
程彦转头见到是他,冰冷着面孔说道:“许大人,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昨天到我府里闹了一通不够,今天又到城门来拦我,你是诚心想让家父死不瞑安生么!”
许文渺喘着粗气来到近前,主道:“哼,非是老夫存心与死者过不去,而是程大人不遵圣命要强行出城,老夫不得不来管一管!难道程大不知道,今天太后下今封城搜寻‘犯人”么?!”
程彦咬牙道:“许大人,您是觉得我会与‘罪犯‘同流合污,夹带他们出城么?我程彦为官已近二十年,可做过一件徇私枉法的事?现在父亲过世出去送个殡,许大人竟要以这种借口阻拦!许大人,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许文渺仰着老脸说道:“哼,既然程大人为官近二十年,那么就该知道法不阿贵的道理,无论程大人你做了多少年的官,在太后的懿旨面前与他人同等,别人出不得城,你也就不出得城!”
程彦气得用手指他,道:“许文渺,你是诚心的!家父故去七日,正是该出灵之时,你却用犯人和太后的懿旨为借口,强行阻碍我们出城,你、你究竟是什么居心?!你这分明就是与我过不去!”
他们在城门前争执,挤在这里大批要出城的百姓都看着,听到两方争执的内容,百姓们纷纷议论:“这许大人真是太过份了,竟然连出殡都不让,哪有这样的道理,别说是程彦是朝中大臣,就是普通百姓,这种时候也该行个方便,大不了搜查一下也就行了,还能让人家把拉出来的死人再拉回家去……”
这些人的议论许文渺都听到耳中,他的老眼向人群里横了一下,顺便双向自己的儿子看一眼,却见儿子的目光一直在程家的队伍中徘徊,看样子是是在寻找许灿和秦长乐。
他慢慢转回头来,对程彦说道:“也罢,出殡是不好拦你,可是总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大随便出去,你若说队伍里没有‘犯人’,那我们便查一查,真的没有,立刻放你出城,太后那边老夫会去交待,程大人意下如何……”
他的话音一落,程彦就叫道:“凭什么要检查!我说了不会与‘犯人’就不会有犯人,队伍中诸多女眷,岂能让那些粗鲁的差人衙役随便检查!”
女眷?许文渺心中暗想,秦长乐是女的没错了,云暮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到许灿,莫非是许灿也被他们找扮成女子藏起来了?
越是这样想他越不能说不搜女眷,道:“不过是倒行公事看一看长相,差微再粗鲁难道还会碰他们不成!程大人你这样推三阻四分明心虚!”
这里两旁的百姓们也在劝:“程大人您就别争了,让许大人查一查过去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也是公事公力……”
这时程彦的儿子程恪也过来说:“父亲,我们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很久了,要不就让他们搜一搜吧,我们队伍里根本没什么所谓的‘犯人’又怕什么,有什么帐等以后回来再和他们算好了!”
他的话音好像不高,要虽近在咫尺的许文渺父子都听得清楚,恨恨地向程格脸上扫了一眼,神情里饱含愤怒。
程恪只当没看到他们的眼神,说道:“父亲还是别犹豫了,再耽误下去吉时就过了,祖父在天之灵会怪我们的。”
程彦十分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要搜快点,我们还要出城!”
许文渺脸上一喜,朝京兆府的那些人说道:“快去搜,搜得仔细一点,每一个人都要看清楚,车夫杂役一个都不能放过!”
衙役们答应一声,立刻涌来看按个人查看。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画着长乐和许灿肖像,一个一个人地认真对比,生怕眼神不好把这两人放过去。
可是看来看去,一直把最后一个人搜完,也还是没搜到无忧和许灿的影子。
许文渺和司马远这父子俩听到禀报之后心里一片冰凉,暗想难道他们真不在程府的队伍之中,自己的算计失策了?
可是许文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程彦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利用,他若不在今天把许灿和秦长乐弄出去,以后他离京,更没人能做这件事了……
他在这里思忖,对面的程彦却急了,怒道:“许大人!这下搜也搜完了,看也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