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路郎回到房间里,想了半天,将布球贴身绑定,外边学着赤菲媛的做法用一块长巾将胸部紧紧束住,然后再套上短裤,上下细察,相当紧缩,自觉满意,虽不舒服,还是保密要紧。他穿上裙衫,带了套衣服,出了房间,赤菲媛也已做好准备。
两个下楼向店小二要了个私人小水池,小二引着他们进入客栈另一个区域。小水池约莫外面大水池的一半大小,池边摆着躺椅、睡塌和茶点。
仓路郎立刻脱了裙衫,“扑通”跳入池中,游了一圈,回头见赤菲媛也已脱了裙衫,上身穿了一件红色菱形织锦内衣,下身是一条齐腿的金色小裤,露出一身如雪如玉的光洁肌肤和凹凸玲珑的迷人身段。她不敢下水,坐在池边将两只玉脚伸入池中拍水,脸上露着愉快的笑容。
仓路郎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潜游至她足下,冷不丁冒出水面,捉住她双脚将她整个儿拖入池中。“噗通”一声,两人同时翻落,水花四溅,赤菲媛陡然落水,花容失色,惊慌失措,不自觉地紧抱住仓路郎的头,尖叫不已,不住用粉拳在仓路郎背上敲打:“臭露岚,死露岚,你吓死我啦!”
赤菲媛闹了一阵,渐渐有些适应,见仓路郎半天不吱声,松了劲,将头后仰着,推开了仓路郎的头,问道:“小坏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仓路郎大口喘气,叫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啦!差点做了风流鬼呀!”
赤菲媛伸手在他额头上狠狠戳了一记,娇声嗔道:“谁叫你使坏!谁叫你使坏!憋死你才好呢。”作势又要压他,仓路郎大叫一声,放开了她,身子往后猛仰,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
赤菲媛双腿下落,人也跟着往下沉,心中一慌,尖叫起来,“咕嘟”灌了一大口水下去。仓路郎急忙抢上前,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赤菲媛用力一扑又抓住了仓路郎,把身体高高地挺出水面,使劲扭动身躯,又是叫,又是咳嗽,两人在水中晃动不已。
仓路郎大笑道:“这里其实水不深的,能站立住脚的。你试试!”
赤菲媛道:“我不!你又想使坏!”说着,抓得他更紧。仓路郎道:“真的,骗你是小狗。你慢慢试试!”赤菲媛紧搂住他的头,慢慢地将脚往下试探,不一会便探到了底,发现这里的水只有齐腰身而已。放开了仓路郎,试着在水里来回走了几步,胆子大了起来,忽然双手用力推了一把仓路郎,回头跑了两步,转身向仓路郎泼水,口里叫着:“小坏蛋,小坏蛋!”
仓路郎立刻还击,两个互相泼水,追逐嬉戏,恣意呼喊、大笑,酣畅淋漓,好不开心快乐。
两人疯玩了一阵,这才开始一本正经地教凫水。赤菲媛学得很快,不一会就学会了潜水。仓路郎托住她的下巴,带着她慢慢向前游。两个在水里玩了近一个时辰,客栈的小厮跑过来禀报,说唐大人请两位晚上赴宴,马车已到客栈。
赤菲媛道:“知道啦!我们这就上岸吧,明天继续!”
她抓着仓路郎,作骑马状,喝道:“走啦!驾!”
仓路郎上下抖动作颠簸状,笑道:“走嘞!”
两人大笑着上了岸,赤菲媛笑盈盈地道:“真开心!我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要是男的,一定娶你做老婆!”
仓路郎大笑:“我也好开心!我要是男的,也一定非你不娶!”
赤菲媛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那不成,我可是足足大了你十五岁,做你娘还差不多!”
仓路郎道:“大点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两人在一起开心!”
赤菲媛笑道:“说了也白说,我不是男的,你也不是男的!我这辈子注定是孤家寡人一个,只与元通教结缘了!”
仓路郎笑道:“要真那样,我必求老天将我变成个男的,定叫你做不得孤家寡人!”
赤菲媛笑道:“好啊,你变一个我看看,你要真能变,说不定我考虑嫁给你这个婵教大教主哦!”言毕,放声大笑。
笑谈之间,两人已至更衣间门口,赤菲媛当先走了进去,仓路郎猛然回过神来,忙叫一声:“媛姐,你先换衣服,换好了先回去。我落下东西在池边了!”说着,如飞跑回池边跃入水中。等赤菲媛换好衣服出来,方始爬出水池,进入更衣间换衣服。
两人各回房间梳妆整衣。过了盏茶时间,两个下楼乘马车前往唐府。唐安山八十多岁了,须发雪白,精神矍铄,声音洪亮。唐骏五十来岁,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相貌堂堂,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唐敏敏不敢对老爷子明说两人的教主身份,毕竟元通教和婵教与玄精教皆有过节,只说是他的两位江湖朋友。唐安山素来敬重英雄,加之仓路郎救了唐元元一命,对他们客气之极,席间说了不少客气话,唐巧尔坐在唐骏身边,撅着小嘴,闷闷不乐。
仓路郎知道她是因为提亲之事不快,便有意挑起了话头,不论结果如何,也算对她有个交待。他笑吟吟地对唐安山道:“巧儿聪明乖巧,才貌双全,人见人爱,唐老爷有个好孙女,唐大人有个好女儿啊!”
唐安山大笑道:“仓女侠说的是,老夫就喜欢巧儿心思敏捷,机智灵活,就是有些心高气傲,说不得她半句。这不,她爹说了她几句重话,她便私自跑了出去,一走三年,音信全无,急得老夫寝食不安。多谢两位大侠将她带回来。”他转头对唐巧儿道:“巧儿啊,回来就好,以后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让爷爷干着急!”
唐巧儿只是低头不做声。唐骏小声提醒她道:“爷爷同你说话呢,你好歹说一句。”
唐巧儿猛然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道:“爷爷,我不嫁人,我要陪着爷爷!”
唐安山笑道:“傻孩子,爷爷知道巧儿孝顺,但不是一回事。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能再在外边野了,当心嫁不出去哟!”
唐巧儿没好气地道:“嫁不出去才好呢!”
唐安山道:“女孩子嘛,就是要嫁个如意郎君,日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其乐融融,多好啊!这次来提亲的是户部长官的三公子,门当户对,我瞧着不错啊!”
唐巧儿忽然起身跑到唐安山跟前,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哭腔道:“爷爷,我不嫁。我要嫁就要嫁个像白大侠,仓女侠这样的英雄,户部长官的三公子,就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才不呢!爷爷,巧儿求你了,求求你了!”
唐骏皱起眉头怒道:“巧儿,你这算什么,有客人在呢!这事回头再说。”
唐巧儿抓着唐安山的手不放,道:“你们真要逼我,我就咬舌自尽!”
唐安山道:“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巧儿别耍小孩子脾气,你不喜欢,不嫁就不嫁。” 唐巧儿听见唐安山有点松口,一蹦三尺高,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爷爷疼我!”说着,一边喊“不嫁咯,不嫁咯!”,一边跑了出去。
唐骏抱拳歉然道:“小女刁蛮任性,都是小时候宠的,让两位见笑!”
大家随即转换话题,说起了打擂之事。醉里乾坤阿瑞斯去年因病身故,南丹至今尚无人可继承其衣钵,武界青黄不接。唐元元虽然练得不错,但尚欠火候。黑泰的武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来到南丹挑战,无人可敌,南丹的练武之人都憋着一口气。仓路郎出手教训了他,人人为之一振,实是大快人心。
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逍遥丹之事。仓路郎借题发挥,便提出要向大家讲一个故事。于是,他将普马星球、沃力星球、异元山庄入侵地球之惊天阴谋娓娓道出,但略去了玄精教参与之事,以免唐安山脸上不好看。
仓路郎讲完,席上众人为之震撼,都陷入沉默之中。唐骏忽然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仓女侠所述实属海外奇谈,耸人听闻,令人难以置信,不会是真有其事吧?”
赤菲媛接过话道:“千真万确,在下可以作证!”
唐安山道:“老夫相信。”他叹息一声,接着道:“二十多年前,我玄精教教主十方玄帝忽然性情大变,热衷于搞逍遥丹和精元虫。老夫当时不明白,这天下生财之道万万条,为何要选害人又害己的丹虫?当时老夫便与玄帝闹翻,后来便来了南丹。老夫前些年去过大陆,但凡用过这两样毒物的部族无不遭遇严重破坏,泰昊尤为严重。长此以往,没了山林、植被,土地慢慢就会种不出粮食,那以后天下人吃什么?难道都吃逍遥丹?我玄精教即便一统天下,又有何意义?老夫百思不得其解,当年也曾怒怼玄帝。玄帝说,一旦统一了元古大陆,他自会销毁所有逍遥丹和精元虫。但老夫不信,真到那时,岂不为时已晚?现在听了仓女侠所言,倒是对上了。玄帝与异元山庄有些来往,只怕受了蛊惑,辛辛苦苦为他人作嫁衣裳还不自知。”
仓路郎道:“玄精教显然不知道丹虫背后异元山庄真正的阴谋,一直不遗余力地在各大部族推销丹虫。若是任其发展,只怕不用十年,我元古大陆大好河山便要变成灾祸频发、饿殍遍野的水深火热之地了!”
唐安山一脸肃穆的神情,点头道:“多谢仓女侠将如此重要的信息告知老夫。老夫自当择日觐见玄帝,与他当面对质!非将此事搞个水落石出不可!”
仓路郎大喜过望。他们来南丹最希望达到的效果莫过于此。当下起立向唐安山拜了一拜道:“此事关乎我元古大陆几万万百姓之性命,也包括你我在座之人。唐老爷心怀天下,大公无私,令在下好生拜服!”
赤菲媛也跟着向唐安山行礼。席散,两人回到客栈,各自安息。第二天早上,两人刚用过早餐,便见唐巧儿捧着几个盒子兴冲冲地跑来。三人一起到仓路郎房间,唐巧儿兴奋地将盒子一个个打开,逐个介绍道:“这是千年人参,给岚姐姐补气的;这是驻颜丹,愿姐姐永远美丽,永葆青春;这是还珠九转玲珑镯,可是我五哥的亲娘传给他的,他连这个宝贝都拿出来送你了,足见他对你情深义重啊!这是金玉龙凤短剑中的凤剑,五哥执龙剑,你执风剑,呵呵,真是太好啦!这是特大夜明珠,是五哥从他最要好的哥们那要来的。这些都是我五哥送给岚姐姐的谢礼,礼轻人意重哟!”
赤菲媛朝仓路郎挤了挤眼,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而且笑得直弯腰!仓路郎知道她笑什么,哭丧着脸,道:“巧儿啊,你五哥把家当都让你给搬过来啦,至于吗?你也下得了手?”唐巧儿支支吾吾地道:“我觉得……我觉得……虽然不大可能……但是……万一……也蛮好啊!”
仓路郎沉下脸来,道:“什么万一、蛮好!开不得玩笑!统统拿回去,对你五哥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救他,看的是你唐巧儿的面子,让他莫作他想。你立刻马上现在就把这些东西统统搬回去!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
唐巧儿见仓路郎神情严肃,不似在开玩笑,朝赤菲媛吐了下舌头,一个个将盒子收起,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唐巧儿一离开,赤菲媛又开始捧腹大笑:“在泰昊的时候,你还笑话我!如今轮到你了吧,五哥对你一见钟情,哈哈哈,要是个痴情种子,这辈子怕要缠定你啦!”
仓路郎后悔道:“晓得当时不出手了。应该是你出手啊!下次要有事,轮到你啦,千万别赖!”
两人你笑话我,我笑话你,乐了一阵,赤菲媛的怀表突然滴滴响了起来。仓路郎立刻找来纸笔,将电报记下,随即译出来给赤菲媛听:“最新消息,玄精教继续全线收缩,玄帝正在组织实施‘阳刚之计’,内容不详!”
赤菲媛喃喃道:“全线收缩,阳刚之计。全线收缩好理解,阳刚之计不知何意?”
仓路郎道:“既然是玄精老怪亲自组织必定是又一个大阴谋。我们最好能想办法获知其内容,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这样才可防患于未然,避免更大的损失。这条消息来源可靠吗?由玄帝亲力亲为,当属绝密之计,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
赤菲媛道:“我们在泰昊的一条暗线对接上了玄精教内某位地位相当高的人士。那人似乎有意反玄精老怪,已经送出不少很有价值的情报。”
仓路郎道:“那就让他们集中力量,尽快查出什么是阳刚之计,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赤菲媛道:“好,那你就给他们回电,速查阳刚之计内容!看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仓路郎立刻用怀表将信息发了回去。刚发完,他自己的怀表也滴滴响了起来。菲白来电,说玄精教高手清晨偷袭瑶山,死伤了十几名弟子,但已被成功击退。仓路郎大惊,立刻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返回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