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波一句话没说,又得了一块金牌,但见他脖子上挂着两块金牌。
一块‘除妖小能手’,一块‘人类大孝子’,两者交相辉映,殿中便是没有阳光,此刻也是光芒四射呀!
金光灿烂,照人眼球,此情此景,真是羡煞旁人呐!
张但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感人,何其感人啊!我的热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张波回过神来,羞惭道:“多谢风君赏赐。”
风烈摆摆手。“都是你应得的。”
张但好不容易忍住泪水,此刻也定定神,从感动中走出,目光望向张波捧着的盘子。
如果真是美食榜排名第六的芸燕的话,指了指圆盘。“这盘中?”
张波身子一抖,低下头去,看到胸前两块大金牌,那金光仿佛刺穿了他的眼睛,刺透了他的心灵。
风烈佯装不知。“这盘中是何物啊?”
张波呆呆道:“这是小芸燕的孩子们。”
风烈大摇其头,猛地掀开黑布,赫然有着六只还没长毛,也未睁眼,皮肤淡蓝的乳燕。“错,这是小妖兽!”
乳燕见得阳光,却没有熟悉的父母在身旁,顿时艰难的挪动细嫩的身躯,响起惊慌的叽叽声。
风烈这时望向李临仙,“李先生,请看。”
“哦?”李临仙目光望来,并没有觉得有何出奇之处。
张但捂着嘴巴惊呼。“天呐,这是品相最完美的芸燕,寸羽未长,这种品相,起码要在美食榜提升三个名次。”
李临仙问道:“这芸燕不是食成燕,而是食乳燕么?”
风烈摇头道:“非也,成燕也可食之,但年岁越小,滋味越美,这盘中的乳燕,如张但所说,寸羽未长,是芸燕最完美、也最难得的吃法,若是仔细计较,足已名列人族美食榜前三!”
李临仙微微颔首,风烈目光转过。“你便服侍我三人享用罢。”
张波身躯大震,死命摇头。“还请风君另寻人选。”
风烈冷哼一声,张波不知所措,求助的望向李临仙,但见李临仙毫无颜色。
张波仿佛认命,缄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盘中晃动的乳燕发呆。
风烈这时道:“享用这般绝品的仪式,当然也是非同小可。”眼神一动,张但心领神会,又去拿了一张盘子。
李临仙问道:“有何不同之处。”
风烈故意卖了个关子,让张但走到那张波的旁边,将两只盘子拼在一处。
风烈笑道:“李先生,请看,这个仪式,有一个悦耳的名字,名叫乳燕寻亲。”
但听风烈口中呼哨一声,似乎是某种鸟儿的叫声,张波盘子里的乳燕,顿时有所反应,朝着声源爬动。
乳燕破壳不久,身躯何其瘦弱,爬了两下,便没了力气,爬不动了。
然而风烈又模仿鸟鸣,离开父母已久的乳燕,听到这种召唤,更是无法抗拒,纷纷缓慢而艰难的爬动。
所作所为,是一种原始的本能,只望回到父母的身边。
很快,乳燕又爬不动了,风烈的模仿的鸟鸣又响了……
循此往复,一只只乳燕,都爬到了张波的盘子上,累到不能动弹,
风烈抚掌大笑,命令两人互换了位置,口中又响起模仿的鸣声,原已累瘫的乳燕,居然又生出莫名的力量。
即便是在针尖上行走,这些小芸燕,仍是没有停下,忽然极为轻微,凡人压根听不到的咔嚓声入耳。
原来是一只较于兄弟姐妹颇为瘦弱的小芸燕,因为爬动,折断了身体中的骨头。
那只断骨的小芸燕,再也爬不动了,没有睁眼的脑袋,贴在盘子上,躯体抽搐着,似乎是放弃了。
这时候,在他后面的一只小芸燕,居然主动推了它一下,旁边的小芸燕,仿佛也知道些什么,都来帮忙。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父亲母亲就在哪里等着啊,只要过去了那边,温暖就会降临。
一群小芸燕相互推着断骨的芸燕,勉强将它推到另一个盘子里,其他的小芸燕,也再度转移到张波的盘中。
然而这里,并没有父亲母亲温暖的羽毛,小芸燕们彻底绝望了。
风烈唇角微扬。“不愧是小妖兽,灵智居然恐怖如斯,李先生以为如何?”
李临仙还未回答,张但急不可耐,他的口水已经把胃填满了,致使他忘却思考。“风君,可以享用了吧?”
风烈不愉。“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此品相的乳燕,你我今生再尝不到二回,岂能匆匆入口,暴殄天物?”
张但顿时回神,暗骂自己被芸燕诱惑,笑道:“风君所言极是,我倒是忘了,仪式没有完满。”
风烈这才欣然点头。“来人,带上来。”
本是木然的张波,听到风烈的言语,浑身颤抖如糠筛,几乎把持不住手中的圆盘。
张但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帮忙把圆盘稳住。
不多时,有内侍提了个玄铁打造的鸟笼入殿,这玄铁牢笼,足已关押芸燕这种妖兽。
而笼中也确实有着两只成燕,萎靡不振。
甫一入内,其中一只燕,登时看到了张波盘中的乳燕,灵智之光闪动,本已到口的鸣声,并未发出。
而另一只成燕,十分平静,只直勾勾的盯着张波。
张波受到那燕子的目光照面,一时间如坠冰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烈朗声道:“美哉美哉,此刻可以享用了,还不快端上来。”
张但口水狂吞,而那张波,在那只安静芸燕的注视中,仿佛踏足岩浆之上,短短距离,尤若天堑。
三人倒也不急,许久,张波终于来到面前,风烈望向李临仙。“这乳燕无需任何加工,还请李先生先做品尝。”
李临仙眉目轻皱,欣然执筷,夹得一只乳燕,正要放入口中,余光一扫,那笼中鸟。
一只芸燕,见得李临仙夹住了乳燕,再也无法忍耐,鸟喙张开。那只安静的芸燕,却梳理它的羽毛,仿佛安慰。
受到安静雄芸燕的安慰,雌芸燕闭上了眼睛。
李临仙面色不变,放入口中,片刻,缓缓睁开,张但急忙问道:“李先生,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