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非常奇怪的气味,小凡,你刚刚就一点儿没注意到么?”
江飞鱼眉毛紧皱,似还在忧心刚刚所闻到的那股气味。
江小凡则满脸茫然,刚刚他的心一直都在箭靶盾阵上,对其他事,那是什么也没留意。
这时,听姐姐提起,不由仔细回想刚刚跟师父明玉见面时的情景,过了半晌才道:“异常的气味,姐,你是说,香味?咳,”他脸一红,“师父身上真的很香啊……”
砰!
江小凡的脑袋被江飞鱼敲了一下,“男人啊,无论大小,就只注意到这些东西,我说的不是这个!”
江小凡的脸一下子红到脖颈,“姐,那个……”
江飞鱼白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是了,那明玉把自己弄得这么香,定是在隐藏那种气味,这应该就叫欲盖弥彰,若不是这样子的香味,我还不能确定那是什么!”
江小凡莫名其妙,“姐,那你闻到的到底是什么味道!”
江飞鱼道:“是尸傀的味道!”
“尸傀?”
江小凡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只听江飞鱼道:“没错,是炼尸人炼制的尸傀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一般只有长期与尸傀在一起的炼尸人身上才有!”
江小凡更加吃惊了。
炼尸人,江小凡知道,那是一个特别邪恶的门派,天尸门中的人,他们就专门与尸体为伍,修炼与尸体相关的邪恶功法。
尸傀,也与他之前在那青蓬谷中遇到的不同,这尸傀是天尸门人将修士炼制成的傀儡,尸傀还保留了修士的修为和实力,但修士本身已没有意识,也没有生命气息。
而若是明玉身上有尸傀的气味,那说明什么?说明明玉与尸傀或者天尸门有关联?或者至少他是长期与尸傀在一起?
江小凡想都不敢想,明玉,可是修仙大派太玄宗的名师,她怎会与天尸门有什么关联呢?他的脸色都已变了。
明玉毕竟是他师父,若是之前,他只需得到箭靶盾阵的功法就行了,明玉与谁有牵扯,他才不关心呢,可今天,明玉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他却很是关心起她的事来。
“姐,你真的没弄错么,那真是尸傀的味道?!”
江小凡问道:
江飞鱼看了一眼江小凡,见他神情颇为关切,知道他心底善良,而今日,明玉又终于算是认了他这个弟子,还毫无保留的将箭靶盾阵传于了他,所以,他定然是对这事很上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小凡,你现在别太担心,我也只是微微闻到了些味道,并不是很确定,另外,我相信,以你师父那高傲的品性,是不屑于与那天尸门的人为伍的,而且,小凡,这事说不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密!”
江小凡道:“姐……”
江飞鱼笑道:“好了,小凡,你看我就不该多话,那气味太过微弱,到底是不是尸傀的味道,我还不确定呢,待下次见到你师父,我再仔细确认一下再说,你接下的日子,就专心等待我将箭靶盾阵完善吧!”
当即,江飞鱼身影一闪,人已是飞回了契约珠之中。
而,待江飞鱼离开后,江小凡在院中走来走去,实在无法安下心修炼,一会儿猜测明玉是天尸门安插在太玄宗的卧底,一会儿又担忧她是被天尸门控制……
一直到深夜,江小凡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盘膝坐下来修炼。
崖壁前。
幽幽的月光下,明玉呆呆的看着被月光照得银白的崖壁,目光痴迷。
清风吹动她的发丝,一旁,溪水叮咚,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着她的心事。
“玉溪,玉溪,我这就进来陪你!”
明玉的心底又喜又悲,喜的是,又可与玉溪见面了,悲的是,她真不知还有何种办法将李玉溪变成原来的样子。
呆了一阵儿之后。
只见她用手向着崖壁一挥,一道光幕被撕开,原本光秃秃的崖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
接着,她推开洞口红漆大门,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那大门在他进去之后,自动合上,洞口波光荡漾,也恢复成崖壁的样子。
洞里,几乎是没有光线,明玉在悠长狭窄的隧道里走了许久之后,在某处巨大的黑暗的空洞中停了下来。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明玉皱了皱眉毛,知道,她已是到达了目的地。
她打了几道指诀,然后,光线亮了起来。
这里,竟是一处与会英殿一模一样的大厅,只是这里光线虽明亮,却总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黑暗的感觉,似乎光线,也冲不散这些黑暗。
大厅正中,竟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旁边堆满了动物的尸骨,血池内的水,咕嘟嘟的冒着血泡儿。
明玉盯着血池,嘴唇轻轻发颤。
“玉溪,玉溪!”
她轻唤。
空气,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
然后,
哗啦啦!
血池里的血水被掀起,
里面,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这人一头红发披散在肩上,皮肤苍白,嘴唇乌黑,一双血红的眼睛,眼神是那么空洞,他手腕,以及腰上,还有脚腕都被铁链绑住,固定在血池之中。
他就那么僵直的站在血池之中,脸上,皆是漠然神色。
明玉身影一蹿,跃入血池之中,也不管那些鲜血弄脏了她,一下,将这人紧紧抱住。
这人,自然就是她的徒弟李玉溪,也是她的爱人,当年将李玉溪救回之时,他就成了这副模样,成了一具没有灵识的尸傀,一副说死又没死,说活,又不算活着的模样。
血池养尸之法,是她杀了一个天尸门人搜了对方的魂才得来的功法。
但,那功法是用活人之血,明玉却是做不到杀活人取血,所以不得已下才用动物之血代替。
只是,动物之血,毕竟没有活人之血有灵性。
她的玉溪,恐怕,渐连的,也会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玉溪,玉溪,我来陪你了!”
她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再也不是那般高傲模样,反而露出了小女儿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