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当兵吃粮,吃谁的粮就给谁卖命,可是你们看看,吃了朕的粮,拿了朕的饷,结果呢?”
“区区一个厢军的营指挥使,居然就敢率兵冲击行在,意图刺杀朕这个皇帝?嗯?”
等到匆忙起来的一众将门的大佬们行礼之后,赵桓就率先开始嘲讽,然后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枢密院必须要改制。或者说,枢密院必须得让天下的将士们知道,该为谁为战,为何而战!最起码,也不能再出现像这次许振飞率兵冲击行在的事情。”
“除此之外,大宋的军事战略规划,军队战略规划,战争时期的作战筹划,军队的指挥控制,平日里的军事训练,军事需求,后勤需求与管理,极限状态下的动员组织问题,日常的战备,军队装备的发展规划、研发试验鉴定,军队的思想管理,这些事情都该枢密院管吧?”
“可是你们来告诉朕,朕刚才说的这些,枢密院到底做到了哪几条?是做好了军队的思想管理了?还是让军队的作战水平更上一层楼了?又或者是规划好了我大宋未来十年的军事发展计划?”
“吸溜~”
趁着赵桓端起茶水来润嗓子的功夫,一众将门的大佬都偷偷摸摸的把目光投向了种师道——看着没,官家在点你呢!
种师道直接就朝那些将门大佬们瞪了过去——
特么的,掉链子又不是老夫自己一个人的事儿!再说了,虽然是老夫在执掌枢密院,可是你们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就不见得小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们就这么想看老夫的笑话?嗯?
尤其是你姓曹的,你家就特么是大宋将门的坐地虎,最听话的是你家,最不听话的也特么是你家,你特么还有脸跟他们一起嘲笑老夫?老夫要告老还乡了,这特么根本就是受你们牵连啊混蛋!
“咚。”
赵桓放下杯子,又将火力对准了这些将门:“是不是以为朕说的是枢密院,所以就没你们这些将门什么事儿了?”
“朕觉得讲武堂这个东西很不错,打从明年开始,你们这些将门里就挑几个兵法学得好的,给朕到讲武堂里面去当教书先生。”
“还有,家里表现好点儿的子弟,都给朕滚到军队的基层去,其他的将士怎么练他们就怎么练,其他的将士怎么出征上战场,他们就怎么出征上战场。”
“你们别觉得这是朕在挖你们的命根子。说句不好听的,就你们手里的那点儿东西,朕还真就看不上眼。”
“别总想着把学问都攥在自己手里,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总抱着以前的那点儿东西固步自封,早晚都会跟不上大宋发展的步伐,到时候你们让朕怎么办?”
“朕现在还能跟你们掏着心窝子说这些,要是你们再不思进取……。”
后果会怎么样,赵桓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这些人精,基本上都明白赵桓话里的意思。
所以,只是稍微那么一琢磨,曹家的扛把子曹宏伯就抢先躬身应道:“启奏官家,以前是臣等不思进取,如今官家当头棒喝,却是唤醒了微臣。请官家放心,微臣回去之后,就按照官家的吩咐去安排。”
曹宏伯的话音一落下,其他几个将门的扛把子也赶忙躬身应下,顺便还一起偷摸的瞪了满脸得色的曹宏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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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腰间盘,你怎么就那么突出?表忠心的速度比大家考虑问题的速度都快,难怪你曹家能在大宋混成将门中的坐地虎!
曹宏伯当即便毫不客气的反瞪了回去——现在不过是被官家喷上几句,喷完了也就完了,你们不服气,你们顶撞官家试试?当心试试就逝世!
但是紧接着,曹宏伯又躬身问道:“敢问官家,刚才官家所说的那些问题,其他的倒还好理解一些,只是这极限状态下的动员组织问题指的是?”
“指的是将要亡国之时,应该如何应对的问题。”
赵桓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冷哼一声道:“似上次完颜宗望兵围汴京一般,眼看着稍有不慎,就是个亡国灭种的下场,所以,朕的问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大宋有百万禁军,百万厢军,可是这些禁军和厢军不可能全部驻扎在汴京吧?”
“一旦遇到类似上次的危急情况,该如何应对?还有这些军队,包括民间的青壮在内,又该如何征调?”
“常言道,士不教,不得征。如果跟上次一样,直接号召或者征调普通的青壮上城头上协防,那是不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任?”
“除此之外,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军,每年都会裁汰一批老弱士卒,地方上补充进来的,又得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适应军伍的生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提前对他们展开一定的训练?就像是现在学堂里的军训一样,他们接受过一定的训练,进入军伍之后也就能更快的适应,这样儿是不是就能解决军伍每年因为裁汰老弱而导致作战能力下降的问题?”
被赵桓这么一说,曹宏伯又悄然跟种师道对视了一眼。
士不教,不得征。这句话是从老流氓刘季那时候开始的,可是“非教士不得从征”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凡不习礼义之士,不得召之身边使用,他也不是官家所说的意思啊。
再说了,就凭着现在大宋的条件,再想要被人打到汴京城下,除非官家先自废武功,否则的话,周边哪个小国不都是老老实实的年年朝贡,就连金国现在都在老老实实的替大宋抓劳工……
当然,这些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重点。现在该考虑的重点,是官家提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足够让人头疼的问题——这些问题几乎是从先秦时期就已经存在的,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斟酌了一番后,还是曹宏伯先躬身问道:“依官家之意,可是要拆分了枢密院,使其各司其职?”
赵桓嗯了一声,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