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那些人了吗?”
“没有,你呢?”
“我要是找到了还会问你吗?”
岔路口,两支邪教徒的队伍相遇,两个领队几下对话就把彼此给弄得火气上涌。这些反社会反文明的恐怖分子可从来不知道团结是什么玩意,他们只会服从更强大的力量,一旦没有这样的力量压着,那自然是谁也不服谁。
但这两个家伙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火气有多么大,他俩绝不希望自己因为看起来像是消极怠工的样子就被祭司大人给弄成人形火炬挂起来。因此也只是各瞪一眼后,又将心思放回了如何找出那群胆大妄为的小蟊贼这件“大事”上。
“他们一定是躲进附近这些房子里了,我们进去搜。”
开口的那个领队手一挥,带着自己的属下们开始一栋栋地搜寻过去。
另一队的领队看着他们像是野狗一样冲进建筑中,卷起一团团的烟尘,无声咒骂了一句。他才不高兴与那位“同僚”一起行动,不过他抱着黄雀在后的心思守在了街道上。
万一那群家伙真的躲在房子里,真的能被那个蠢货同僚给找到,那那些小老鼠不就是只能往街上逃了么?那样的话,守在街上的自己可就赚大了。辛苦活别人干,功劳自己拿,这样的美事岂不痛快。
想到这里,那名领队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背靠在背阳的墙壁上,感受着阴影带来的清凉,看着那群“饥饿的野狗”忙进忙出。他手下五个人也好整以暇地站在阴影中,好像这样就与有荣焉一般,有两个甚至已经蹲了下去。
这个就太过分了,万一被祭司大人知道,可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领队笑骂着踢了踢两个蹲下去的屁股,那两个家伙也彷佛被踢不是惩罚而是光荣一样,都嬉皮笑脸地站起来,一伙其乐融融的样子。
阴影里的明晰梦大摇其头。她不得不承认,她把这个时代的下级邪教徒们去对比前世里那些顶级公会的行为,就是对那些顶级公会赤裸裸的侮辱。
如果要用一个字里形容眼前这些家伙,那就只有一个字——烂。如果要用两个字的话,那就是——稀烂。
就算明晰梦这种不是找虐狂人的性格,都感到这群东倒西歪的辣鸡实在是太过分了。人员设置、战力部署、巡查时限、站位要求以及查控技巧一概没有,如果说这群货色是在放水的话,那眼下这已经不是在放水,而是在放海了。当然她知道这群蠢货不是在演戏,因为他们真的没这样的本事,由此可见统领他们的那位祭司也是个十足的蠢货。
战胜这样的敌人,也没什么成就感可言。不过眼下阻碍更轻松,那就对自己一方更有利。
动手。
通过废墟的缝隙处,可以看到远处屋里的到处查找的另一队邪教徒刚好转过身——就是那一刻,明晰梦于墙角的阴影处跃起,步兵制式长剑泛着冷色光芒的剑身割开了领队的喉咙,血沫从一条扩大的线中漫了出来,就如切开的米袋一样。
“唔……”领队手捂着自己脖子,不可置信的眼神正飞快地褪去色彩。
没等剩下的人叫出声,两条锁链已经卷起两名邪教徒吊上了屋顶,在那里等待着他俩的是已经跃跃欲试的米提尔。
影缝。
一把飞刀钉在留在地面的人影上,将那道人影的主人陷入僵直之中。同时塔斯克也从阴影中升起,两手短剑犹如毒蛇,压制向剩下两名邪教徒,金属的碰撞声远远传了开来。
正在房间内到处翻找的那个领队,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赶到门外,可他只看到了四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正愣神间,从上面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在那边上面!”那名领队迅速点燃火烟,发出代表求援的信号,随即带着人向着惨叫声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等到他带人冲到那栋建筑的屋顶,除了两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已经没有任何活人的存在了。
神术构成的锁链化为点点银光,消散在了空中。
月光小队收起了手上的麻绳,站在另一条街上一栋废墟的二楼,从看上去像是窗户位置的洞口看向那个屋顶——那些邪教徒正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这个办法也太神奇了,简直、简直就像是把战场给弄活过来了一样。”米提尔感叹着,言辞表述非常笨拙。
在米提尔的眼中,战斗就是两方接触,接下来的一切看个人实力,仅此而已。对面来一人,那就打一人,对面要来一百人,那就打一百人咯。
对这种莽穿一切的性格明晰梦表示很赞赏,但是莽这种行为是要实力去支撑的,没有实力的莽只是白送而已。
于是她就想了个利用神术与麻绳组合,形成吊索的主意。这落到米提尔眼中,就像是在整个街道空间中结成了一张网,他们可以顺着这张网的线前往任意一个点,而追杀他们的邪教徒们只能徒劳无功。
形象的说,米提尔认知中的战场是一个点,而明晰梦却把它变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复杂空间。这就是为什么米提尔会说战场活过来了的原因。
“这不算什么,如果像劫蛇那样的人在这里,他们只会做得比我们更好。”明晰梦泼冷水道,“重要的不是某个方法,而是想象力。只有灵活发挥想象力,才能找到看似不可能却通往胜利的道路。”
明晰梦说的,正是长久以来玩家们的行事准则。
玩家会积极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组合并投入其中,来获取自己想要的胜利。
技能与装备不必说,地形地貌,周边的散落物,天气与光影,风向风速,重力,甚至是包括伤势在内的人体状况,为了想要的结果,能够利用的一切都要利用到,这才是玩家。
这一切的根本就是想象力。
现在这片区域已经在明晰梦的脑中变成了点与线拟成的立体空间,那些追杀他们的邪教徒代表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点,而我方的行进路线则变成了一条曲折的上下起伏的线。
接下来,就打一场游击吧,把这些围过来的敌人先击溃出一个口子再说。
眼角瞄到另一条街道上正有一队邪教徒匆匆赶过来的明晰梦,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