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切割!
于交触的一开始,烈度就窜到了最高峰!
塔斯克的近战技艺来源于劫蛇,那是一个精通隐秘、情报、破坏、暗杀等等的黑暗组织。其组织培养新血的手段,只能用残酷一词来形容。但能在这些手段中适应下来的,便是合格的强者。而塔斯克,是这届新血中的佼佼者,自然就是强者中的强者!
高超的杀戮手法表面看上去并不华丽,但落在明晰梦眼中则是杀气四射、凶恶至极。以人的感官,已经无法在秒数内计量清楚的剑刃相撞,化成了火树银花,有如梦幻泡影。一时间明晰梦都看呆了。
那是如同昆虫一般高效而无情的戳刺,视舞若游龙的双刃于无物,于巡林者挥出的美妙弧线之间冰冷切入。
两道血花溅出,原射手咬紧了牙关,她的两条手臂上各自多了一条不长的创伤。受创的第一时间,她便判断出她根本无法在贴身近战这个领域对抗面前一身黑衣的少年。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这么强?又来自哪里?还有那名少女,也是同等的强者,为什么这些人会出现在这里?一连串问题不由自主地浮现心头。但最重要的是要立即摆脱眼前的困境。
倘若再这样下去,不超过五秒,那名黑衣少年的短剑就会切入自己的脖子。原射手盯着少年寒冷的黑色双眸,如此确信。
她咬牙使出力量爆发,用圆刃晃过黑衣少年,当即一个后跳跃到三米开外的树干上,随后落在树干上的双腿随着双膝的压下而摆出了爆发的动作,眼看就要逃跑。
黑衣黑发的少年双目闪过寒光,反握短剑并双手交叉于面前,就要暴起追击。
“别杀她!”
急促的命令让少年强行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本来微微眯起的眼睛也撤去了寒气,恢复了木然的表情的看着前方。
那是原射手的身侧后方,金发少女的身影于阴影中浮现。一剑之地,正是挥舞长剑的最佳距离。
死角战术。
影刃薄削的刃面看似不带任何危险,却让原射手亡魂大冒。她急急转身,躲过切向小腿的一击,但下一剑已经轻描淡写地朝着她的腋下截去。
原射手再度躲过这一击,但下一刻她就突然惊骇地发觉自己不能动了!
“你的影子,已经被我掌控。”明晰梦轻灵的声音在原射手的身后响起。
原来如此,是阴影力量作用的束缚效果。原射手想到这里,自然也有了应对措施。通过影子(假货)来控制本体(真货),确实是阴影系的拿手好戏,只是这样的控制手法基本都时效短暂,因为这不过是虚实的逆转、对现实的欺瞒罢了。
影子是依附本体而存在的,它只有被动,一旦转为主动,就必然要与本体抢夺主导权。除非差距过大,不然几近同等的条件下,阴影系的束缚只能占一时的便宜。而原射手要做的,便是让这一时缩得更短。
异种能量当然要靠异种能量来压制。原射手按照凝聚秘法之箭的手法,开始活性化自身全部的循环回路,表现在本体上,就是她的身子出现了剧烈的颤抖。
但明晰梦根本不在乎原射手的挣扎,她长剑用力一挑,一把圆刃就从原射手的手中脱出,也就意味着原射手在找回这一半圆刃之前再也无法重组她的弓了。
虽然被束缚,但感官依然存在。直觉到危机已如阴云密布直压头顶的原射手挣扎得更加剧烈,几乎以要绷断自身血管的力度,一瞬挣脱了影缠!
危险还未过去,但自己仍有一搏之力!原射手这样想着,双手紧握圆刃,就要旋转着由下至上划出斩击!
她的腰消瘦而紧密,转身之时,惊人的美感与力感喷薄欲出。原本她就一直在拼命对抗影缠的束缚,束缚消失后,她就像一辆无需启动加速的高速列车,携着磅礴的力与速朝着身后的明晰梦斩去!
那个少女不可能躲过这一击,就算是自己,在如此贴近的状况下也难以反应这样的爆发力度。只是可惜了,她原本并不想下杀手的,只是战斗就是这样,要选择自我保全,就不得不全力以赴。
至于结果,只能希望你运气够好了。原射手如此想着。
然后她的瞳孔放大了。
就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样,就像是面对这种状况成千上万次一样,原射手只感到自己肩上传来轻轻一按的接触,就像是一只燕子灵巧又调皮地越过了自己,随后冰冷刺骨的线围绕着自己的脖子盈盈一握又一瞬消失。
理所当然的没击中,不仅如此,只要对方愿意再加上那么一丁点的力道,那么自己的脖子上就会多出一道剑吻。
原来拥有留手余裕的是她么!原射手按着自己毫无创伤的脖子,但那股冰冷刺骨的感觉依然留存。而背后,那无形的锋芒散发着不可置疑的压力,彷佛根本不把自己可能的挣扎放在眼里。
咕……原射手喉咙吞咽了一下,随后便整个人向前射出!
她无法力敌,甚至无法正面面对身后的敌人,那么能做的便也只有夺路而逃!
身后的压力消失了,原射手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正前面,一位手持圆盾的女战士缓缓摆出了迎战姿势。
闪开!原射手心中怒喝,挥着圆刃全力劈下!
但女战士只是默默撑起手臂,盾牌便接下了这一击。
砍中盾牌的一瞬间,原射手心中就不由自主地蹦出不好的感觉。她的斩击确实有力,甚至能把利刃切入盾牌,但这股冲击力,对面就像没事人一样全部吃下,没有一丝摇晃。
而她的力量又无法做到破盾,而那面盾牌明显是由沉橡木制成,因此砍进去的刃部立刻像被捏住了一样有了滞塞感,必须进一步加强力量才能拔出来。
巡林者使用圆刃的核心心得如果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那么那个字就是“滑”,就像舞动丝带那样流畅而轻灵。
但现在,只要砍中盾牌,利刃切入圆盾所带来的滞涩感就会破坏她原本流畅的近战节奏。原射手立即想要更换进攻路数,但无论她怎么变,迎接她的都是盾牌。
玛柳只是轻轻移动盾牌,动作看上去轻松写意,却精准地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那双在盾牌后面的眼睛饱含沧桑与老练,就像是有着冻风在刮。又像是一颗大树一样扎在地上,厚重而坚实。原射手忽然领悟到面前这位中年女士,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或者说,就是最纯粹的战士。
紧接着玛柳右手握着的长剑晃了晃,早有提防的原射手立即就要做出应对动作。
但就这一瞬间,一股沉重的打击感便从腹部绽放。几乎要吐出来的原射手整个身体就像煮熟的虾一样往后飞去。
那个长剑晃动的动作是假的。真正的攻击是戴着圆盾的左手,向前突进,如铁锤一般直捣原射手的肚子。
盾击。
没有花哨,没有炫技,朴实无华,但有效至极。
原射手眼角带着水光,捂着肚子,张大嘴巴强忍着呕吐感,这才挣扎着从林地间的草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她看向自己的周围。双持短剑的黑衣黑发少年,双手握紧长剑的金发少女,以及最后那名单手持盾单手提剑的黑褐色短发的女战士,他们静静站立,把自己包围在了中心,插翅难逃。
“那么,现在应该能好好说话了吧。”明晰梦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