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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宝,过来。”

苏醒过来的苏薄言因为连日来的实验,虚弱的根本没有办法醒过来,声音很轻,看起来盈盈不堪一击。

苏糖呗穿着厉君安让人给她准备的衣服,眼泪哗啦哗啦地流,紧抿着嘴唇,就怕自己在苏薄言的面前忍不住哭出来。

那种唯一的亲人有可能离开自己的无助和彷徨,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苏糖呗整个儿都很懵很慌很无助。

“哥哥,哥哥……”苏糖呗站在苏薄言的手边,看着他都是伤口的手,眼睛里都是慌乱,“哥哥,你痛不痛,我给你吹吹。”

她想要去拉苏薄言的手,却又怕让他的伤口加重,无助的她转头看向玻璃窗外的厉闫,却发现……

原来在屋子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原来他哥哥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面。

想到这一点的苏糖呗更加心疼了。

厉闫看着她无助回头,双手紧握成拳,转头对着自己的哥哥说道:“我要进去。”

厉君安相当淡然地站着,眼里都是释然后的明了,“再等等吧,他想了她太久太久的时间了,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好的独处,以后……真的很难说了。”

厉君安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撇过脸,他没有让自己的狼狈被厉闫看到,却不影响厉闫感知他的情绪。

厉闫忍住自己的心疼,看着里面的苏糖呗手足无措的样子,在外面等着她出来。

小姑娘在苏薄言的面前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到都打嗝儿了,她还在哭。

苏薄言无奈,只能按铃让外面的人进来,看到厉闫的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的惊讶,似乎在他妹妹身边的人,除了厉闫,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让他接受的了。

“你带她出去休息会儿。”

苏薄言说话很吃力,可还是坚持着:“她年纪小,你多哄哄。”

厉闫在看到苏薄言额头忍痛的冷汗后,郑重地点点头,他牵着苏糖呗的手出去,小姑娘不动,厉闫回头,将她打横抱起来。

“我不出去,我不要出去——”

明亮的房间再一次回复寂静,苏薄言套装地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有一种突然放松了的感觉。

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

甜宝现在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了,我是不是可以来见你们了……

苏薄言缓缓地闭上眼睛,还不等他休息会儿,厉君安便进来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眼睛里都是赤红。

“不要睡过去。”

苏薄言方才的表情很像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如果早知道带苏糖呗过来,会让苏薄言彻底的“爱心”。

他一定会让厉闫把苏糖呗藏起来,最好一辈子藏起来,这样苏薄言就不会想要离开了,厉君安在心里想着。

“阿言,我这辈子别无所求了,只求你,活下来……求你,活下来。”

苏薄言睁开眼睛看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厉君安,他的心里一直藏了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小时候,他和厉君安……

其实见过的。

“厉君安,在你亲眼目睹自己父母离开的一幕,你不会……”

苏薄言的话没有说完,他突然觉得这些话说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不过让两个人更加痛苦罢了。

或许,他应该再见一见那个孩子。

苏薄言侧过头,闭上眼睛:“我休息……休息一会儿,等她情绪……稳定了,我还想……再见见……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厉君安的心紧紧地揪着,他此刻像是出于一个密闭的环境里,空气一点一点的消失,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现在苏薄言的身侧,低头,敛眸,一声苦笑:阿言,如果是你,我可以忍受住所有的痛苦,如果是你……

风来了,夜花开了。

厉闫拉着苏糖呗来到了楼顶的花园,带她一起俯瞰远处依稀可见的汪洋。

“糖糖,别哭,我在。”

厉闫不哄还好,他一哄苏糖呗哭的更加厉害了,厉闫的衣服已经快要被她的眼泪给“洗干净”了,小姑娘还在哭了。

苏糖呗抽抽噎噎的开口:“我、我也不想哭,可是我不知道除了哭,我还能为哥哥做什么,他……我害怕他一直睡下去。”

厉闫把她抱在怀里,替她顺着哽咽之后的气,一点一点的顺着,轻声安慰着她,一直到她哭累了睡过去。

把她安置到厉君安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厉闫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开,楼下的客厅里,厉君安一如既往的靠在沙发上。

目光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灯,像是一个事业有成找不到家的……孩子。

厉闫下来的时候,厉君安身上的茫然已经全部退去,他转头看着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她怎么样了?”

厉闫下楼:“睡了。”

苏糖呗和苏薄言两兄妹可算是把厉闫和厉君安的心情拿捏的准准的,尤其是厉君安,这几年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过来坐会,我们也好久没有聊聊了。”

厉君安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只不过相比较苏薄言的虚弱,他看起来更加的健康。

厉闫毫不怀疑,如果苏薄言有什么三长两短,厉君安不会独活,甚至不会给苏薄言一个人离开的机会。

“嗯。”

厉闫坐在厉君安的对面,两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处在一个空间里了。

厉君安摘下眼镜,眉心舒展,缓缓地勾起来一个笑容:“闫闫,你比哥哥幸福。”

他很开心。

对于厉闫而言,苏糖呗是他的未来和希望,对于他而言,苏糖呗的出现又何尝不是给他这个做哥哥的一个宽慰呢?

除了苏薄言之外,厉闫同样是厉君安心里一根刺,不过这根刺是他的父母种下的,苦却是由厉君安来吃。

“闫闫,你要相信,不管是我,还是爸妈,我们还是爱你的……从小开始。”

厉闫沉默,不做评论。

他早就已经过了为了父母的爱而苦楚的年纪了,小时候想要的关注和关怀,到了他不需要的年纪再给他,没有任何的意义。

看着厉君安的疲惫,厉闫还是开口了:“我不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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