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投石机巨大到,站在沧州城墙上,就像是它杵在眼前一样。
建成了的巨大投石机投入使用,巨石不断砸向沧洲城,给沧洲城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之前秦军不是没有投石车和攻城车,但是由于他们的射程毕竟有限,需要靠近城墙才能起到作用。
而沧洲城上也有投石机,对秦军的这些攻城机械能起到很大的牵制作用,并且这些机械抛投的石块也并不算巨大,沧州的损失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但是这个巨大的投石机建好后,那种巨石抛砸过来,对沧州城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
它们却建立在沧州的投石机射程之外,沧州对它们毫无办法。
城墙就算再坚固,被这种巨石击打中,有些地方也被砸毁坍塌,士兵只得连夜抢修,但是抢修根本来不及补上全部的缺口,秦军已经可以通过这些缺口进入了。
而这些地方靠的就是人命在堵。
一开始言宇珩由于不是军人无法参与战斗,但是后面已经可以说是到了拿人命在往里堆的程度,还有谁能管上来的人有没有令牌是不是军人,只要能打仗,不怕死,那就上来一起战斗!
唯一能让沧州暂时松口气的是,因为这个投石机过于巨大,秦军想要使用也并不容易,它没办法长时间使用,也没办法连续不断的抛投,给了沧州军喘息的时间。
战争从冬末打到临近春末,近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的攻防下来,沧州军,没有一个人身上没有伤。区别只是在于伤的大小而已。
这一日秦军退兵后,席凡换防后自前线上退下来,缓步向她的居所走去。
秦军巨大的投石机不仅抛投巨石,还抛投燃烧的火石,这种火石的威力是巨大的,越过城墙的火石使得靠近城墙附近的房屋,不止被砸毁,更多的是被烧毁。
而火势一起,受到波及的便不是一家一户。
很多城民现在此刻已经无家可归,神色麻木的坐在自家残破的房屋之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路上不断有士兵抬着伤员去后方医治,但是在他们的担架上,抬的更多的却是阵亡的人。
“儿啊!你不能抛下娘啊!你睁开眼,你给娘醒过来!你爹没了,你也没了,你让娘怎么活,怎么活啊!起来啊!你快起来啊!”
前面一个老妇人拦住了一个担架,伏在担架上不断捶打着已经阵亡的那名士兵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抬担架的两名士兵只是垂着头将担架放下,任老妇人发泄,神色哀伤却无法安慰。
萦绕在他们身上的,是挥之不去的哀伤和绝望。
这一幕,在这段时间,席凡几乎天天都看得到。
沧洲城,是一座军事要塞,在城中的居民,大部分都是军属,与沧州军内的士兵沾亲带故。
一天天、一场场的战斗下来,每一天都有家庭因此破碎,而留下的,几乎都是这些老弱妇孺。
失去了丈夫、儿子的她们,心上的痛并不比身上的伤来的轻,不仅仅是因为亲人的故去,还有对未来生活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