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钱渊钱泽说话,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而且无法挽回的王三运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合上手中的折扇蹭的站起来,用扇子指着钱锦棠道:“不借就不借,是你们家急用钱不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又看向钱渊道:“难怪你们钱家会落难至此后继无人,看看你们家的教养,一个女孩子登堂入室插嘴大人的话,没规没矩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有爹娘!”
骂人拐上爹妈,嘴也太损了点!
钱渊气的胸前起伏不定,更气的是钱锦棠确实如人所说,没有规矩。
可是都是老爹惯得,女儿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1
之前纱帽胡同谁家孩子哭了,家长都会站在钱家大门口骂一顿,哪怕最后骂错了,人家也说:“那上次不是你家二小姐打的吗?!”
或者:“你能保证她下次不打?”
这孩子已经‘声名远播’管不着了!
钱锦棠看出钱渊的不高兴,暗暗撇嘴,要数纨绔,钱家两兄弟打头阵,她顶端算老三!
回过眼神他看着王三运:“我再没有教养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倒是你,坑蒙拐骗放印子钱,坏事做尽我怕你不得好死!”
“你个死丫头敢骂我!”
“我还敢打你呢!”钱锦棠伸出一脚,快如闪电,直接将王三运踢飞。
一个小女孩有这么大的力气,吓得王三运屁滚尿流往外跑,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等着,这宅子可是我的,我让你们好看!”
室内归于平静,可钱锦棠却觉得是暴风雨前来的宁静。
果然钱渊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怒吼一声道;“钱锦棠,你得罪了人,这下子好了,咱们家要无家而归了!你要害得大家全都流落街头才甘心吗?!”
钱泽也不高兴,手指点着手背道:“棠姐这件事做得不咋地,你就算受不了委屈也要看看人家是什么人啊,这宅子抵押给人家了,人家说什么时候拿回去就什么时候拿回去,你这不是找死吗?”
就说不让老爷子太惯着女孩子,老爷子还说什么女孩子嫁人之后辛苦,在家的时候就要娇宠。
看看,这个狗德行,估计都嫁不出去!
钱锦棠对于两个棒槌的指责也不生气,胸有成竹道:“不就是钱嘛?我来想办法!祖父说了,凡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
问题是家里没有钱,还装什么大半蒜呢!
钱泽对钱渊道:“别听她鬼扯了,反正我是没办法筹钱了,王三运也被赶出去,你女儿赶的,你来想办法!”
钱渊头疼,他如果有办法,还能让死丫头给她丢脸吗?
钱锦棠走到大伯父面前歪着头挑衅道:“不信我是吧?那我如果把钱拿回来您怎么办?!”
“还我怎么办?我给你跪下来磕响头!”钱泽鄙视的道。
钱锦棠挺喜欢大伯父的,揪着他的胡子道:“磕响头就算了,您今后少帮腔骂我,我就让您住咱们家房子,免得您去吃软饭最后一无所有还要挨揍!”
上上辈子大伯父跟着大伯母回娘家了,天天被大伯母打骂,最后还被大伯母赶出去做生意,他会做什么啊,拿不回来钱不敢回家。
等祖父去世,大伯母踹了大伯父,做了一个当官的外室,大伯父头顶绿油油的被赶出家门,跟着他们回老家后很快就郁郁而终了。
可怜一代纨绔钱老大,死的那么不光彩。
“你怎么知道……”钱泽话还没说完,钱锦棠脸贴近他的脸道:“我就是知道!反正你不许得罪我!”
钱泽一躲,猛然抬起头,刚要骂钱锦棠没规矩,却看清了钱锦棠放大的脸。
阳光下下,少女嫩白的小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大眼无辜,只要她看了谁,都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来。
好像十七年前,那时候他还是少年,偶然一次在街上见过从白云观偷流出来的安庆公主,那时候公主也就十五六岁,虽然打扮普通,可是依然难掩天生丽质的好容貌。
就跟方才的一模一样。
之前钱锦棠胖一圈,还没注意,今日就显现出来了!
钱泽一阵恍惚,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吧!?”
“太像什么啊爹?”钱谦益不解的问道。
钱锦棠也很好奇:“大伯父你怎么了?!”
当今圣上嘉丰帝有三位公主,其中两位是得宠的曹贵妃所生,可是十三年前壬戌宫变,一群宫女因为不堪忍受嘉丰帝修道对他们的剥削,联合起来刺杀皇帝。
当时曹贵妃盛宠,嘉丰帝恰好在曹贵妃寝宫休息,宫女们手忙脚乱把准备勒死嘉丰帝的绳子打了死结,这样嘉丰帝没死,赶来救驾的皇后趁此机会公报私仇,直接将曹贵妃打成了主谋处死,等皇上昏迷醒过来之后曹贵妃已经死了。
皇帝害怕后宫的人,直接搬到尚苑去修道,十多年再也没有回后宫。
皇帝当了甩手掌柜,后宫一切事物都掌握在皇后手里,受曹贵妃牵连,皇后将曹贵妃所出的两位公主全部迁移出宫,放在白云观自生自灭。
钱泽也是有幸才见过公主一面,后来听说公主生产死了!
嘶!
是死的不明不白,嘉丰帝大怒却找不到凶手,还让锦衣卫调查和安庆公主有关的人。
那皇帝修道修的六亲不认,据说自己的皇子公主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可是到底是皇帝的孩子啊,活着的时候皇帝不管,死了就算为了皇家颜面皇帝要追究到底。
就是一直没找到凶手!
钱渊做贼心虚,也不知道大哥知道多少,急忙叫道:“大哥,你还跟孩子胡闹,她能找到什么钱?别说了,咱俩出去跑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