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第一次知道何氏竟然可以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哪里还是姨母家那个有点精明但是跟他说话总是和声细语的小姑娘。
这是恶魔吧?!
何氏用眼睛瞄了一眼钱渊黑的要下墨水的脸不害怕反而觉得解气,继续道:“至于和离!你做梦去吧!从我嫁给你那天起,我就是钱家二夫人,谁都别想把我赶走,你也不行!”
“你觉得我不守信用很可耻吗?我可没有拿刀子逼你娶我,还不是你们贪便宜?!生孩子你也半推半就的,没人胁迫谁,那凭什么你天天给我看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合离,除非我死,要么你就等下辈子!进家庙你就更别想,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看到底咱们谁会家破人亡!”
再看钱渊步步后退,何氏得意一笑,真是解气。
凭什么每次吵架都是她推让啊,也不是她强迫钱渊的!
钱渊看何氏像是看见毒蛇在咬他,原来这才是何氏的真面目。
对嘛,就应该是这样才是何氏!
他忽然哈哈大笑道:“当年爹就说不让我娶你,他说你想嫁的也不是我,当年爹没有发迹的时候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突然他连升三级你家人都热络起来,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果然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很好,我真的娶了个祸害进门,那就鱼死网破吧,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了,我现在就去自首,咱们谁都别想活着!”
钱渊说完就要往外跑,何氏没想到他这样受不得刺激,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怎么遇到事情都不知道劝劝她,就知道去找死。
她急忙从背后抱住钱渊,低声道:“表哥我错了,这件事咱们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也不能让爹说,不然咱们都会死的!”
钱渊心头一颤,慢慢回过头。
何氏一脸的无奈道:“方才是我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说出去的后果,表哥,不是我挑拨离间,是棠姐她行为反常,她可能知道了!”
钱渊如遭雷击,像个木头人一样冷冷的说:“知道了!”
何氏有感觉钱锦棠是听到了风言风语,不然明明狗一样喜欢讨好她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您别闹了,咱们要想个对策,我怕她去问爹,爹那么疼她,万一告诉她真相……”
那他们就都完了!
钱渊眼神里都是恐惧,失魂落魄的坐回去!
看钱渊挺不住了,何氏给桂嬷嬷使眼色,桂嬷嬷急忙给钱渊送上茶水。
何氏安抚好钱渊道:“这件事您交给我处理吧,我会安排好!”
钱渊抬起头急了:“不可以把钱姐送给严福!”
那送谁?总不能送珠珠吧!
就在这时,外面鞭炮响动。
严家是纳妾,虽然没有吹吹打打,可是总要放鞭炮的,这说明新嫁娘上花轿了。
何氏皱眉头,钱锦棠这么听话自己上花轿了?!
桂嬷嬷也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跑出去看,不一会的功夫,云裳突然闯进来,何氏见了问道:“怎么放鞭炮了?是什么人在捣乱!?”
“你没去送轿子?是不是二小姐?!”
云裳方才明明看见二小姐完好无损的在院子门口溜达!
可她也看见了有人上花轿!
虽然远远的,可是她分明看见严家人抬的粉色绸缎小轿子等在那里,刘嬷嬷正推搡一个一身粉红的女子进轿子。
女子头盖盖头,看不见相貌但是一猜就是新姨娘!
可是二小姐在啊?
那轿子里的人是谁?
云裳抖着声音看着何氏:“严家放的鞭炮,新嫁娘已经上轿子走了啊!但是二小姐在!”
轿子走了,人走了,钱锦棠却在!
那怎么可能呢?
何氏看向钱渊,钱渊眉头比她皱的还深,问她搞什么鬼!
何氏想着钱锦棠上午的不对劲和今天的倒霉,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匆匆就往外冲!
到了花圃没看见钱美宜,她一身冷汗都下来,牙齿一咬,不顾脚小又跑向钱锦棠的院子。
钱锦棠十五岁了,有自己独立的院子。
眼下正是海棠花纷飞如雨的时候,钱锦棠就站在院子里海棠树下和桃桃说着什么。
她一双弯弯的眉毛,鹿眼微微上挑,灵动机灵,让人见了无端会生出喜爱来。
何氏带着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春天,安庆公主就是这样一笑,夺走了钱渊所有的心思。
她的心情顿时又糟糕烦躁起来,伸手抓了一把院子里的野花扔了,心里才好受些,公主那又怎么样,她的女儿在她手,哪怕金枝玉叶,就让她落到屎里,嫁给下人当妾,到时候就算皇家人找到了这个孩子,他们也会嫌弃她恶心不想相认。
本来可以高高在上当郡主,现在一辈子都别想越过她的女儿,永远不要翻身。
可是这个贱人可能害了自己的女儿!
何氏恨的眉梢都立起来,恨不得马上让严福糟践死这个贱婢!
上前一步抓住钱锦棠的衣领问道:“那轿子里的人是谁?!到底是谁!?”
她真的气急了,明明装的是端庄夫人的范,却成了气急败坏的泼妇!
都是为了她的珠珠啊,珠珠可真是掌上明珠!
钱锦棠水灵灵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夫人觉得应该是谁?谁惹的祸?谁又不在!?答案一目了然啊!”
“珠珠!”何氏急的天灵盖冒火,险些站不住的喊道:“阿桂,阿桂,去找珠珠,给我找珠珠!”
桂嬷嬷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他们家三小姐到现在还没出现的。
她脚小,叫云裳:“快,带人去找!”
云裳赶紧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