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往后的日子里刘氏闹过很多场,可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要么直接就被钱谦益给挡回去。
总之,她想回到钱家的贼心一直没动摇,但是舍不得儿子给的安稳生活,她又闹腾不起来。
周而复始,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闹过多少场,可不管她怎么不甘心,怎么闹,此生她再也没有回过钱家。
直到她死,按照家规,休弃之人不能进祖坟。
但好歹她有儿子,还是个不错的儿子,钱谦益把她埋钱家祖坟不远处,也有子孙拜祭她,相比较她因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人,如今这个下场真的很幸福。她这辈子算是赚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徐氏的主持下,刘氏很快被赶走了。
家里清静,几日之后又有喜事迎门。
是钱谦益赢娶康氏进门。
康师相貌并没有特别出众,但为人和善大方,长得又十分白净,说话柔声细气的不似京城人,全家人都很喜欢听她说话,下人们也都很喜欢她。
过门没两天就获得称赞,几乎有口皆碑。
钱锦棠就明白了,这个大嫂是个精明的。
精明,又很懂事,如今钱家的中馈已经交给徐氏掌管,这是徐氏应得的,康小姐后进门并不知道徐氏为她或者说为钱家付出了什么。
不了解的情况下也没有觉得徐氏不配,没有闹,非常乖的当他的侄媳妇。
这一下子更看出聪明来了。
如果钱渊没有续弦,那么这家里谁当家都好说,毕竟将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钱谦益的。
可在钱守业直接分给钱谦益大宅子就说明剩下的这些将来还是二房,或者钱泽再续弦还有份。
钱谦益的那一分是没了。
钱锦棠觉得祖父这个打算也非常对。
天下之事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易经的解释就是分就是合,合就是分。
祖父特别推崇易经精神。
钱家如今人口变得复杂,已经不是当初简简单单那几口人了。
他们家的情况根本就不合适过大家日子。
只有事先就分好了,往后大家才能和和气气。
不然肯定会出事。
这就是易经中说的分就是合,合就是分。
钱家人如何相处暂且不表。
钱谦益成亲之后陆昂终于派人来给孙子提亲了。
两家事先就说好的,钱守业自然不会难为陆巡和陆家人,他答应了婚事。成亲的日子却要往后推半年。
理由非常简单,钱家今年有两个人娶妻,钱泽和钱谦益又要参加乡试,他们家已经没有精力办第三场婚礼了。
陆家自然也是体谅钱家这种情况的。
陆昂没什么异议,冯氏更是巴不得钱锦棠一辈子都不要进门她才高兴,她才不管钱家到底一年举办了几场婚礼。
陆家唯一不高兴的要说陆巡了。
在一个天上飘满如絮云朵的晚上,陆续睡不着,偷偷来找钱锦棠。
钱锦棠迷迷糊糊已经睡了半觉,打开窗户却看见长身玉立的他。她又惊又喜。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想起陆巡不爱听这句话,说她一说这句话就是不希望看见他,天地良心,她就是随便问一问好不好?
钱锦棠忙改口道:“您先在葡萄架下坐,白日里闲来无事正做了一些小吃,我拿给你。”
“我………”
那丫头说完话竟然就跑了,也不问问他到底想不想吃。
难道他就是个吃货吗?
都不说想他,真是个没什么情趣的女人。
虽这么想着陆巡的嘴角却翘起来。
他随便坐在了葡萄架下。
天上明月当空。
地上万家灯火。
置身在充满花草香气的阴凉下,白日里的疲惫一扫而光,他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陆寻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就是想把这些美好的都吸到鼻子里。
“你尝尝这个马蹄糕,不是正经的京味糕点,我加了一些江南糕点的配方,甜而不腻,正好给您吃。”
那马蹄糕放在小小从盘中,晶莹剔透,看起来确实十分好看。
如果出差办事的时候带着,就不用怕饿了。
俗话说得好,马无夜草不肥。
晚上吃就怕不消化。
毕竟还有半年他就要成亲了,要保持好身材才能穿上祖父为他喜服,所以自打半月前,在傍晚之后他就不进食了。
对上钱锦棠殷勤期待的目光,陆巡小小的拿了一小块放在嘴里。
唇齿留香,他满意的点点头。
钱锦棠看他喜欢,笑着坐在他旁边,手撑着腮笑道:“如果你喜欢,以后我每日都给你做。”
那得什么时候?
岂不是要他们成亲之后才能办到?
突然陆巡眼睛一亮。
所以,不止是他一个人特别期待他们的婚礼。
小丫头也准备好了,要做他的妻子是不是?
不用问,肯定是了。
毕竟他这么好,嫁给他也没什么损失。
陆寻的嘴角翘得更高。
陆巡道:“我来可不是为了吃你东西的。”
笑了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钱锦棠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眼睛笑得弯弯的,语气戏谑道:“是又受了什么闲气吧?说出来听听,我帮你排解排解。”
有什么闲气,谁能给他闲气,还不是就是他那个亲生母亲和姐姐。
严阁老出事到现在皇上也没有招他回去,看起来是真的动怒了。
严阁老避其锋芒已经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他那个姐姐不愿意回去,和姐夫非要留下来。
可他们严家树大招风,他们如果单独居住在外面肯定不安全。
他们夫妻便回到他的家。
回来就回来吧,又喜欢指手画脚。
他的婚是祖父都同意了,一个姐姐却横栏竖栏,非说钱锦腾和她八字不合,克她。
开玩笑,别说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克她就克呗,反正他没什么损失,正好还能替他出出气。
这个姐姐呀,真当他不爱讲话,就是个随便人捏什么脾气都没有的人呢。
底线都不留,就这么想欺负他。
十分的过分。
陆逊笑着看钱锦棠的眼睛道:“你就知道胡说八道,我来是看看大伯父和大哥是不是在用功,我们的婚事为了他们两个都要绕路,他们如果不拿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学习的话,连我们都对不起,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