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翰音这工作室内有专门的雪茄房可供他们聊天谈事情。
小周总看见谢瑾堔这助理要跟着一起进去，便忍不住开口，“这助理就……”
顾翰音没开口，晏祟宁也不开口，最后还是谢瑾堔看向那小周总，“是我。”
小周总刚想问一下你谁啊，但转瞬又觉得这声音耳熟，仔细观察了片刻谢瑾堔眼镜遮盖下的脸，才发现是这位祖宗——
敢情前段时间人不见踪影，是来这儿当助理了？
大周总，也就是真正投钱的那一个，在楼梯上的时候，便已经认出了谢瑾堔，他也懒得去思考谢瑾堔为什么会当助理……他坐在单人沙发上剪开茄帽，“其实我们的想法很简单。”
他看向岑郁三人，“赚钱。”
“都是为了赚钱。”他和顾翰音也合作了多部电影，总归来说还是赚的多，这次因为顾翰音迟迟不定下钱艾格的角色，他也有些不耐烦，这才说出了年内必须开机的话。
可顾翰音又突然说自己找到了钱艾格的演员。
即便是周鹤轩这样，只在意能否赚钱这个结果，不在乎过程的人，也不明白顾翰音是怎么突然就在短短2月不到的时间里，确定了最终人选。
这才有了这次的见面。
几个人都是老熟人，季恒韫也出资了一部分，他打听过季恒韫的消息，这人也说钱艾格的选角不错，没出什么问题。
但是当得知钱艾格是岑郁出演之后，周鹤轩没说什么，他弟弟倒是先跳脚，说不明白为什么顾翰音会选个不懂拍戏的爱豆。
即便周鹤轩再相信顾翰音，也难免心中有所疑虑。
岑郁同样坐在那沙发上，这雪茄房的面积不算小，除了他们这块聊天的地方，另一边就是顾翰音的收藏，他坐在那儿也不管剩下几个人的打量，只是看着顾翰音，“顾导看这造型还oK吗？”
从岑郁进来的那一刻，顾翰音就已经看见了他的新造型。
他又稍微靠近了岑郁一些，仔细打量他刚刚漂出来的黄毛……然后伸手捻了一下他的发尾，“还得再枯燥点。”
他看着岑郁的那张脸，“到时候，你的造型整体都要改变。”
季恒韫笑道，“我就说老顾这人有点龟毛。”他拿着手中的雪茄，身旁是装着澄澈烈酒的郁金香形闻香杯，“我看小郁现在这发型正好。”
岑郁头顶只留了大约2厘米的黑色没漂，剩下的头发都被漂成了黄色，因为色度不够，显得发色驳杂，发尾有些干枯，但距离顾翰音想要的理发店40块钱漂出来的效果，还是有些距离。
“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顾翰音面对季恒韫的调侃淡淡道。
按照角色需求，孙彪身份不明，是一个极为凶悍的男人，这也要求季恒韫需要在短时间内增肌，达到顾翰音要求的形象。
季恒韫穿着衬衫，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还不够吗？”
岑郁自然能看出，距离上次见面，季恒韫的身材变得更加结实，与晚宴的时候几乎判若两人，顾翰音说他锻炼还不够显然是玩笑话……岑郁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顾翰音，“我都可以。”
这是回复先前顾翰音说整体造型还要改变的话。
顾翰音点头，然后想了想又道，“别理他们。”
他似乎担心岑郁真被这群人影响了。
岑郁笑了起来，稍微露出了犬齿，“我当然不会搭理的。”
“毕竟您才是狗途的导演。”
意思就是，除了顾翰音，谁说他不适合都是白搭。难不成还有比顾翰音本人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角色的人？
所以别干那狗拿耗子指手画脚的烦人事。
晏祟宁在一旁没说话，可听了岑郁这话里有话的指桑骂槐，心底还是一阵暗爽——
虽然他和贺慈经常被岑郁气到，但有些时候，还得是岑郁来。
不内耗自己，只消耗他人。
“顾导可是大导演。”晏祟宁立即捧道，“严格点也正常。”他笑着道，“正好小郁可以跟着孤岛和季老师多学习学习。”
周鹤轩隔着雪茄的灰白烟雾，看着站在那儿穿着简单，头发已经染成黄色的岑郁。
他又看了眼自己弟弟那暗自咬牙的模样，心底暗骂了一声废物，但也难得见到这种不时冒点刺的演员，怀疑顾翰音便是觉得对方这混不吝的样子与钱艾格相似，这才选了岑郁。
剩下几个人也算是顾翰音的老搭档。
这次来倒也没什么挑刺的意思，只是好奇钱艾格的演员到底定了谁。
正如周鹤轩所说，他们目的就是赚钱，电影的事情不算特别懂，顾翰音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剧本你已经看过了。”顾翰音找了个靠近岑郁的位置坐下。
坐下之后，他感觉到了谢瑾堔打量的视线，与谢瑾堔对视一眼，谢瑾堔只是点点头，也算是和他单独打了招呼。
顾翰音移开视线，“拍摄地点贺慈应该与你说过。”
岑郁点头。
电影一部分的景是在某地的大型摄影基地里，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在某个县城——
那县城是顾翰音特地踩点之后确定的地方。
整体维持了2006年前后的建筑风格和商业街布局，钱艾格就在这儿卖盗版碟，偶尔倒腾一些进口的电子设备贩卖，而林美丽则是附近一家台球室工作，孙彪则是那个突然出现在县城里的变数。
“我们拍摄的时候不会按照剧本时间来。”
或许是因为想到岑郁是第一次拍戏，顾翰音难得表现出了耐心，“等一个地方的场景全部拍摄完了，再去其他地方拍摄剩下的场景。”
“季恒韫老演员了，到时候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
季恒韫笑着挥挥手，“这么生分？我和小郁都见了几面，不用你特地提醒。”
顾翰音看了季恒韫一眼没说话。
小周总最后还是没坐住，“顾导，我听说你试镜的时候全程拍摄了录像。”
“……我也不是质疑。”
“但是我能看看吗？”
周鹤轩稍微松开了自己的领带，在众人的视线中吐出了口中的雪茄烟雾，仿佛说出这傻话的不是自己的弟弟。
他手眼通天，当然知道自己弟弟如此急不可耐的原因，私下投资了一个小的艺人经纪公司，指望从自己哥哥嘴里抢点吃的。
而他大力喂资源的一个艺人，恰好也参加了这次《狗途》的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