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磊拿着陈江的手机,两台手机一起照着红孩儿,而陈江则去搜红孩儿的身。
陈江一言不发地将红孩儿的身上搜完,除了一些小玩物、奇形的石头等等之外,没发现什么手机等值得注意的东西。
搜完了,陈江忽然走到一旁,“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钟磊愣了一下:“有那么臭?”
“臭死……呃……”
刘跃辰道:“原来是他啊,我还以为我踩屎上了,都没好意思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底,“靠,真踩屎上了!”
钟磊忍着异味,走到红孩儿跟前,将手机里的男孩图像翻出来,屏幕亮度调到最高:“喂,看看他,他在哪儿?知道吗?你是不是见过他?”
红孩儿看了亮度刺眼的图像一眼,然后依然恐惧地摇头:“没有……”
“没有?!”陈江擦擦嘴巴,没好气走过来,“那你怕什么?啊?说!到底有没有!”
红孩儿更加害怕了,他的眼神在钟磊的手机和陈江的脸上徘徊着,似乎在衡量着哪一个更加可怕。
“说!”陈江不耐烦地吼道。
“说完了,有好吃的!”刘跃辰从吃货的角度补充一句。
红孩儿咂咂嘴,含糊不清地“嗯嗯”了几声,最后道:“见过……”
“他们人呢?”
“被小狼抓走了……”
“小狼,什么小狼?”
“小狼就是小狼,能把小孩子吃掉的小狼,”红孩儿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身体畏缩到了树根下,“是他带走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你都看见什么了?”陈江用诱导的语气问。
“我看见……他们进了一辆车里,然后就走了。”
“在哪里看见的?”
“路上。”
“哪条马路?”
红孩儿摇头。
“什么车呢?”
“不知道。”
“什么颜色的?”
“好多种颜色……”
“轿车?面包车?卡车?”钟磊试图让他想起来。
“不不……是特别大的车,好像面包……里边好多人哦……”
陈江和钟磊都明白了,那是公交车。很多种颜色应该说的是公交车上色彩斑斓的广告。
陈江打电话:“喂,何平,你带人去一趟公交车公司,把今天中午经过医院这一片区所有公交车上的所有监控都查看,就找那俩孩子。——我当然知道多了,那还不抓紧!”
陈江挂了电话,又看着红孩儿,“然后呢?你为什么要害怕?”
“他是魔鬼……”
“等,等等等等……”钟磊的手机响起来,正是恶魔在呼唤。刘跃辰立刻将镜头对准了他的手机屏幕。
陈江指着红孩儿,“坐那儿别动啊!”然后来到钟磊身边,“接。”
钟磊接通。屏幕上还是那个带着小羊面具的恶魔。
“钟先生……”恶魔的声音甫一传出,红孩儿先“啊”了一声,然后全身都缩到一起:“魔鬼……就是他!”
“呵呵呵……”恶魔的笑声在黑沉沉的运河林边分外阴森,“看来你们找到那个精神失常的流浪汉了,我还指望着他能拖延你们两个小时呢。”
“看来你不成功啊,羊先生。”钟磊微笑着回答。
“钟先生,你们那里怎么这么暗?不能到有光亮的地方么?”说着,恶魔的身体一转,露出身后的一台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花州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画面,“看见我身后的电视了么?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说过,准备直播需要两个小时,虽然我知道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时间,但是我还是同意了。怎么样,是不是可以直播了?”
钟磊想了一下:“我仍然在准备当中。”
恶魔“哼”了一声:“钟先生,你欺骗了我。我现在就要直播!否则……”
“不!”钟磊忽然叫道,“不是我欺骗你!而是我们电视台有电视台自己的做法!”他顿了顿,接着道,“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么?六点三十六分。如果你回头看向你的电视机,你就会知道现在电视台播送的是青江省台的《青江新闻》,这是整个青江省所有电视台都要转播的,在这个期间,不可能让你直播。而再过二十分钟左右,七点整,就是国家电视台的《新闻连播》,那是全国电视台都要转播的节目,同样你不能直播,换句话说,就算给你直播了,也没有人看!所以,你想直播,好,至少要等到七点半之后。而且,那还是电视的黄金时间,对你更加有利,对吧?”
屏幕里的恶魔一动不动,片刻后方才说道:“好,七点半。到时候,钟先生,我最后一次联系你,如果我仍然不能直播,我就真的不会客气的。”
“我打断一下,”陈江说道,“羊先生,你说还有另外一个炸弹,在哪儿呢?你赢了,告诉我们吧。”
恶魔举起了一个遥控器:“对不起,无可奉告。不过你以为我的威胁就是炸弹?那你错了!”
这时,镜头前后一转,只见恶魔拿着手机向房间的角落里照去,两个孩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搂在一起。
恶魔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小男孩的拽了起来,顿时两个孩子都哭泣不止。
接着,恶魔拽着小男孩来到一张桌子旁,将手机放在某个固定的支架上,镜头对着自己和小男孩。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恶魔抓起抽泣的小男孩的一只手,然后将手臂放在桌子上,那是小男孩的左手,小拇指一侧朝向镜头。
“小孩子闭上眼睛,不要看。嗬嗬!”恶魔残酷地笑着说,接着另一只手拿出了那把尖刀。
小男孩闭上了眼睛,他的小拇指动了动,微微颤动着,似乎是想要回缩手臂,但是小手腕被恶魔戴着手套的大手掌按住了。
“羊先生,你要干什么?”钟磊又气又急,“你伤害一个小孩子,算什么男人!不,算什么人!?”
“别动。”恶魔对钟磊的话置若罔闻,他冷冷地对小男孩说完,然后将刀向小男孩的一根手指砍去……
“啊——”小男孩凄厉的惨叫声从钟磊的手机里传出来,尖锐刺耳,所有人的心上都是一疼。
“***!”饶是日夜与邪恶打交道、已经做了刑警队长的陈江,也忍不住恨的咬牙。
小男孩缩回手,疼得倒在地上,哭喊声从桌子下面传来。桌面上,留有一根小小的食指和一小滩血迹。
恶魔似乎觉得钟磊等人看不清,便用左手两根手指捡起桌面上小男孩手指,炫耀般地举在镜头前。尽管光线昏暗,但是能看出手指上的血迹和血肉模糊的断面。
“呵呵呵……”红孩儿说的不错,这是地狱魔鬼的笑声。
钟磊怒道:“你要是再……再碰他,直播就取消,对,就算你杀人了,我也不直播了,不!你以为警察找不到你是吗?告诉你,早晚能找到你,我***……”
见到钟磊过于激动,陈江握住了钟磊的手腕,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羊先生,刚才钟先生过于激动,你别放在心上。现在,你的态度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要求,我们一定满足你。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可以。”
“小男孩可以放出来吗?如果现在放出来,他的手指还有救……”陈江用恳求的语气说。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恶魔盛气凌人,“记着,七点半,直播。否则的话,就让孩子家属看孩子的一堆碎块吧,哈哈!”
视频通话结束。
一时间,树林里的三人都是默默无语,而红孩儿在听到“魔鬼”的声音后,便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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