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东西么?”钟磊拿出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龚主任:“对对,就是这个东西。”
它是微型摄像头,之前我台记者去探访胡得胜一家的“自燃之谜”时,为了获取真相,而安装了八个微型摄像头,节目前面拍下的人为点火画面,就是由它拍下的。而那次拍摄结束后,有一个摄像头丢失,当时我台记者认为是掉在了路上,没想到它竟然是被胡佳佳捡到而当作了玩具。
幸运的是,这台微型摄像头可以连续工作24小时,警方从摄像头的储存卡里读取了重要资料。
落红镇派出所刑警中队队长罗尧月:“储存卡里是当天夜里,犯罪分子纵火杀人的画面。”
画面模糊不清地抖动着,似乎摄像头是被胡佳佳握在手中。
陈江:“小女孩应该是半夜里听到动静,没睡着,就起来去看。”
一个人影冲上来,他的面孔骤然清楚了!是大蛤蟆!
视频没有声音。虽然是无声的,但是见到如此鬼蜮般的画面,每个人都能在脑海中配上一声声尖叫吧?
芍药村村民、犯罪嫌疑人,蒋大腾,绰号“大蛤蟆”:“当时没想到会遇见她,就赶紧捂……捂住她嘴巴了……”
“当时想过怎么处理么?”许蓉蓉问。
“我就问我舅……”
“你舅是谁?”
“村长,岳文江,我舅。然后他就让我弄死算了,灭口嘛。我下不去手,就把她带到楼下了。”
摄像头的画面拍到胡佳佳被带到楼下,然后出了别墅的门,来到院子里,手电筒和车灯的光线下,一个人影赫然显现——
张楚军。他的面孔在视频清晰显现了两次。
视频后面,别墅里亮起火光的时候,几个人从别墅里冲出来,大蛤蟆抱着许蓉蓉上车……
柳堤区刑警队技术侦查科,技术员:“储存卡有损坏,视频也损毁,但是就这一段,完好无损。”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强大的、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张楚军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对,‘老师’就是我。”“我没钱嘛。当个所长这么些年了,也提不上去了……”“正好和岳文江一拍即合,觉得这个来钱快。”“后来就越来越大,我也想过会不会控制不住什么的。”“……”
接下来,片中张楚军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比如如何利用芍药村乡镇企业的产品发往国外的路径,将毒品转运出去,如何用国外账号洗白,又如何入股芍药村,一步步地毒资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在被花州台记者发现时,他们就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将这件事化解,在丧失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后,杀人就成了最容易暴露的选择,所以不得已只能提出交易……
而胡得胜其实一开始是他们的同伙!那片罂粟地最开始也是他种植的,后来一次游客吸毒猝死,让他良心不安,想金盆洗手,却哪能那么容易?儿子出车祸,更是张楚军的一手安排,只是他们没想到为了吸引外界的注意,胡得胜会选择会如此自残的方式来制造“神秘事件”……
接下来,警方出面证实,经过后续调查,已经查清了张楚军所言属实,并且体检中发现,张楚军其实三年前查出了癌症,这是家族的遗传了,治疗毫无意义,徒增苦恼,所以想留下一点财富给后人。而自己自称“老师”,却是受了美剧《绝命毒师》的启发,觉得自己的境况和剧中主角很相像……
节目的最后,将落点点题,感叹了一下“厄运之花”带来的罪恶和人性的扭曲……
唯一和现实不同的是,为了后续的侦查和追缉,杀手集团中的老四被隐去了,就更谈不上交待他的去向。
通过电话,钟磊将节目内容一一告诉给了电话另一头、远在青江的父母。由于是和省警察厅的“合作”,所以节目的重心其实是放在警方那一边。
当钟磊最后把片子最后一闪而过的字幕,“制片人:尤游,吴德超;编导:钟磊、许蓉蓉;文字统筹:陆震起;摄像:刘跃辰”告诉给父母时,才发现电话另一头没有动静。
许蓉蓉这时坐在一边,看着钟磊有些茫然不解的模样,暗暗叹气。
钟磊急道:“喂?妈,爸?你们在听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母亲的哭声。钟磊:“妈,你怎么了?”
父亲的一贯严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兔崽子,你妈这是被你吓哭了!”
钟磊顿然明白,自己光顾着兴奋,徒害父母在那一头担惊受怕了。
接着,母亲便叨叨说什么明明去了电视台,又不是警察局,怎么会被人这样威胁呢?这活咱不干了,咱回家,妈来养你……
好不容易劝慰好了父母,钟磊撂下已经发烫的电话,却看见许蓉蓉也是手握电话,泪光闪闪。
“蓉蓉……”钟磊将许蓉蓉搂进怀中,“怎么了?”
许蓉蓉抹了抹泪珠:“他们让我爸看电视了,特意让他看的,还允许他给我打了电话。”
“那……叔叔说什么了?”
“他说做得很好,很勇敢,要勇于和邪恶做斗争……”
话音落下,房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许蓉蓉父亲的话,似乎若有所指……
本来小小的房间里很是凌乱,可是许蓉蓉进来没几天就收拾得井井有条,还添置了很多小玩意儿。
片刻后,许蓉蓉忽然叹口气。
钟磊不禁劝慰:“叔叔一方面是在鼓励你,另一方面也是在鼓励自己,他能这样说,就表明他仍然充满斗志……”
许蓉蓉微微摇头:“我刚才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别的。”
“什么?”
“我上周不是做了‘养女捐肾救继母’的片子嘛,前天我想补拍镜头,结果给当事人小倩的电话打不通,我就打那个继母洪艳秋的电话,结果她的反应特别特别冷淡,我没说几句呢,就把电话给撂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想着明天接着打电话问问,再不接,我就去趟医院。”
“他们的手术做了么?”
“没有。”
钟磊和许蓉蓉都有些担忧地对望了一眼,看来小倩与继母洪艳秋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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