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鑫忽然浑身一缩,双目紧闭,脸显痛苦:“我……我对不起她们……”
“谁?谁是他们?”
“我妈……我老婆……我女儿……对不起……”
陈江吐口气:“你还对不起我你知道吗!”
“是,对不起,警官大叔……”
“我有那么老……哎哎,别哭了,我可没有刑讯逼供啊!我们这都有摄像头拍着呢,我可没动你一根手指头!看你挺老实的,还会来这招啊,一会儿是不是要往桌子上磕头啊?磕的满脸是血?”
“不是,我这是……第一次进来……”
陈江叹气:“别说那些没用的。交代,手机去哪儿了?”
“我……我……我说了,你们能不能不告诉我妈、我老婆、我孩子……你们能不能千万别说出去……”
“看情况吧。你先说。”
“你先答应……”
“先说!”
“先……”
“答应你了,快说!”
“我……不行,我还是不敢说……”
“……”
二十分钟后,陈江心中飙着无数个“*你娘”,从问讯室里走了出来,到了办公室去叫何平和路婷婷。
“走,去群芳区。”
“群芳哪里?”
“玉带三街那地方。”
路婷婷和何平都是一愣:“玉带三街?那地方不是正拆迁吗……”
群芳区玉带地区是毗邻柳堤区的老旧城区。玉带三街更是有一大片待拆的危楼。去年还拆迁的工程队,今年却不见了,或许是拖欠款项太多,一时请不来工人。
路上,路婷婷对陈江汇报:“技术科小赵检查了手机,发现视频的确是从外部传进手机的。”
“怎么传的,知道吗?”
“小赵说,不是微信,不是QQ,因为没有任何信息记录。”
“手机上还有别的能传文件的东西吗?彩信呢?”
“恢复了数据,不是彩信,也不是其他的通讯应用。”
何平道:“就是从某一个外界设备,传输到手机的硬盘里,很大的可能是用数据线连接了电脑,再直传的。”
陈江听了,微微皱眉:“电脑……这家伙也没交代呀……”
路婷婷道:“陈队,他怎么说?”
陈江“嘿”了一声,颇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这郑清培倒是挺能玩,还不惜色诱呢!”
“嗯?”路婷婷和何平都是一愣。
陈江道:“我是好说歹说,终于把这家伙的口给撬开了,原来这家伙吧……在他老婆怀孕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对爷们感兴趣了……”
“哦……”路婷婷和何平都是恍然大悟,何平道:“那也就是说,高鑫和郑清培有过亲密的接触啊?”
陈江接着道:“不知道有没有,反正据他的初步交代是,这个郑清培在某个地下酒吧出现,引诱了他……”
“他认出郑清培了?什么时候啊?”路婷婷道。郑清培的公开悬赏通缉令是十天前才发出去的。
陈江道:“没有。据他说,郑清培戴着面具,因此上究竟是郑清培,现在不能十分确定。”
何平微微点头,道:“懂了,同同酒吧里有好多人都是戴着面具……”
“你很懂啊?”路婷婷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开车的何平。
何平道:“哎哎……我只是调查过……”
“卧底吧?”
“说正事行吗?”何平发窘地叫道,“人家失去办案子的!”
陈江道:“说正经事啊。总之啊,这个郑清培狡猾,戴着面具出现还不止,跟他亲密交流的时候也不摘,他想向郑清培要联系方式,结果郑清培很谨慎,说什么七天之后,玉带三街见面,玩刺激的,爱来不来。”
“七天之后?”何平道,“呵呵,是为了监控吗?”
“嗯。”路婷婷微微点头,“那得看酒吧监控是多长时间覆盖。还有,万一酒吧附近的路上有探头呢?有些探头能保存十五天甚至三十天的视频……”
“我已经让老泰去那家酒吧去转转了,不过以郑清培这么会耍,估计他不会在同同酒吧里留下什么线索。”
何平道:“这家伙也挺贼的啊,他发起一场七天后的约会?”
“是啊。”陈江道,“我都听傻了。这家伙听说是一片废墟里,也居然真敢赴约!”
路婷婷道:“为什么呢?一个七天后的约会……”
何平笑道:“懂了,一定是郑清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他心满意足,让念念不忘……”
陈江忽然打了一个哆嗦:“何平,你说对了,他也是这么说的。你怎么这么了解呢?”
何平顿时发窘:“陈队,我我我……我真不是啊……”
“那你紧张什么呀?”
“我我……我怕你们都以为……我那次去,真的是去办案了!那时候我是一个小民警……”
说着,到了玉带三街。陈江等人下车,向何平道:“何平,去周围转转,搜集一下探头。”
“好咧。”
路婷婷看了看周围,有些沮丧:“探头?我看够呛。”
这时,陈江也看到了周围的环境,这里就是城市中的一片废墟,远处才是车来车往的街道,走进废墟后,简直就宛如进了一个描述史后世界的电影片场。
陈江和路婷婷在废弃的居民楼、院子之中转着,十分钟后,何平打来电话:“陈队,郑清培这小子贼!”
“怎么了?”
“这一片的交通探头今天正好是替换的日子,今早拆了,然后下午换了新的,晚上刚通了信号……”
“靠……等于说今天一整个白天,就没有监控?”
“对!”
“妈的。你回来吧,到废墟里来,看看有什么线索。”
路婷婷在一个墙角里到处看着,这时天已擦黑,路婷婷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陈队,你来看看这里。”路婷婷再把一只野猫吓跑之后说道,“有情况。”
陈江赶过来,只见这里是一个被砸了一半墙壁的墙角,墙角搭着一个塑料棚子,可以用来挡雨防风,而棚子下面则有一张折叠弹簧床榻,床榻是脏兮兮的被子。床边有一个火盆,火盆旁边放着一些捡来的废纸,附近则有几个方便面碗。
“回来!”
忽然,只听一声大喝,陈江和路婷婷回头,陈江的手都下意识地放在了腰间,那里有一把警枪。
却只见何平追着一个人影跑。
陈江和路婷婷当即拔腿而前,向那人影围拢过去……
废墟里到处都是碎砖碎石,陈江、路婷婷和何平都跑不快,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崴脚,反倒耽误事。
而人影也是一样,速度自然也提不起来,跑到一处墙角时,忽然停住,旋即哇哇大哭,然后嘶吼起来:“啊……啊……啊……”
跑到了跟前后,陈江和何平、路婷婷将那人围在角落里,陈江借着西落太阳的余光,仔细地看着那人,忽然愣住:“哎哟,是你呀!”
路婷婷和何平都呆住了。何平:“陈队,他谁呀?”
“啊!啊!”那人靠着墙,冲着三人乱叫,显然还在惊慌中。这人蓬头垢面,穿着黑糊糊的棉衣,已经四月了,他居然也不嫌热。
这人正是红孩儿。去年九月,陈江和钟磊在运河边追逐过他,当时刘跃辰还拿着DV跟在后面拍摄。红孩儿身上的味道还让陈江吐了一地。
陈江把红孩儿的事情跟路婷婷和何平说了。自从去年秋天的事情后,陈江将红孩儿的事情反应给了柳堤区民政局。因为是刑警队长亲自反映这件事,所以民政局领导还是很在意,很快给了答复,说,在派出所的帮助下,红孩儿找到了父母,正得到了妥善照顾,云云。
现在看来,柳堤区民政局是把红孩儿赶出了柳堤区,红孩儿跑到了群芳区了,那就不管柳堤区的事情了,要管,就让群芳区民政局管。
“嘿,兄弟,我,认识嘛?想起来了吗?”陈江试图接近红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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