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蓉蓉哪里甘心这就罢休而去，径直问道：“那么对于这件事情，学校的态度是什么？”
“我们学校……”秦凤仪一张口，忽然明白了许蓉蓉其实已经开始了“采访”，尽管刘跃辰手中的专业手持DV并未打开，但是她依然戒备。其实刘跃辰的所带的摄像机包里看似空荡荡的，其实装了小DV，从进教学楼开始，DV就开机了。她接着道，“我们学校现在没有态度，学校领导正在青江开会，正在往回赶……”
“就是现在还无法回应？”许蓉蓉力争把话语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这一边，引导着对方该说什么。
秦凤仪：“对，现在还无法回应。”
“那你个人是什么看法？”
“我现在……我无法代表我们五中，需要领导……”
“我知道。我问您个人对这件事情怎么看？”许蓉蓉随即引导，“是不是觉得很痛惜，很遗憾？”
秦凤仪的细长眼角蓦地跳动了一下，动作很微小，不易察觉：“那是肯定的，学生出事了，还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很痛惜啊。”
“庄亦蝶跳楼的时候，您当时在哪里呢？”许蓉蓉打算重头开始问。其实，这时双方都在五楼的教务处办公室里，都没有坐下，因为秦凤仪之前正打算把他们赶走。
此刻察觉有些上当的秦凤仪坚定了自己赶走的信念：“你们不要问了，我现在开始，什么都不会说的，请你们离开，要不然我就请保安了。”
“您这是拒绝采访吗？”
“对，我拒绝。”
“您是代表学校拒绝采访吗？”
“我……我拒绝。我不能说代表学校，我就更加不能发言了，所以我拒绝。你们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反正我没说过我代表学校。”
许蓉蓉他们一边被秦凤仪赶出门口，一边却不紧不慢地说：“也就是说你无法代表学校，只能代表你自己拒绝我们采访。”
“对对对……”秦凤仪连连点头，有些不耐烦，“我就代表我自己拒绝你们！”
这时候，又有一家纸媒和一家网媒的记者前来，秦凤仪一见，指着许蓉蓉，道，“所有采访我都拒绝！请你们离开！都离开！”
那纸媒的记者自然不甘心：“我就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GU……”秦凤仪的“滚”字发出了上半节音，就意识到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可以！请离开！”
说着，她走进教务办公室，“啪”地把门一关，然后就传来她冲着电话的激动吼声：“谁让你放进来的！你带人过来把他们都清走！所有闲杂人员都不能进来！对，记者就是闲杂人员！”
这边，钟磊已经打电话给张宽。把情况一说，张宽在电话里苦笑道：“嘿嘿，你们比我们强啊，我们是直接被撵出去了！一句话都没有问上，你们还能问上两句呢，不错不错啊！还是蓉蓉魅力大……”
敢情张宽他们一无所获，怪不得前脚后脚的跟来，却走得这么快。
刘跃辰道：“靠，看不起我们花州台怎么着？这要是国视台来问你，你也敢哄出去？”
许蓉蓉道：“没关系，她刚才说了，她是个人拒绝采访，没说代表学校，没说代表他人，我们赶紧去学校里转转，打听打听别人去。”
许蓉蓉虽然如此说，可是见空旷的教学楼，心知这次来定然是无功而返了，不由得又叹气。
那家网媒的记者也不甘心一句话没说就走，径直走到教务处门口，敲门道：“您好，我是心潮网记者。”
里面没动静。
心潮网记者旋即转身，手机“咔”地拍了一张照片，对着录音笔，“五中教务处房门紧闭，教务主任闭门谢客，对记者不加理睬，拒绝回应。”旋即一转身，看着纸媒和钟磊等人，说大家都是同行，不妨一同转转，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大家都点头寒暄一阵，没说姓名，只说是哪家单位的，然后准备去二楼，看看是否可以上出事的天台看一看。一边下楼，大家一边说着，二楼临着天台的教室肯定早就停课了，要想上天台，一个是从那间教室的窗户上跨进去，另一个就是从教室隔壁的广播间进去。不过这两个地方都应该上锁呢。
刘跃辰道：“早知道，带一台无人机，直接飞到天台上了。”
纸媒和心潮网的记者听了，都恭维他想得妙。刘跃辰得意洋洋，虽然并没有带无人机。
钟磊心中想的是，每间教室的朝着走廊的墙壁上，都有一个通风窗，这间通风窗若是里面并未上锁的话，他是可以爬进去的……
可是，一行人刚刚走到二楼，还没等看教室里锁没锁，就被保安大爷大叔小哥们围住，打算把他们恭送出校。
一行人配合保安们的动作，只是边走边问保安，知道不知道任何消息，传言，什么都行，不过保安们虽然不是守口如瓶，但是真的一无所知，只有一个小保安说见过这女孩，听说是班花，一周换一个男朋友……这些记者们乍一听都竖起耳朵，听了四五句之后就心不在焉了——全都是下半身的绯闻，明显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出了校门之后，纸媒和心潮网的记者就守在校门口，打电话，看样子是在联系熟人，看看能不能辗转获得一些信息。
许蓉蓉道：“学校这一边暂时不行的话，剩下女孩家属，同学，老师，警察……钟磊，陈……”
钟磊捂住她嘴巴，低声道：“咱们先走。现在学校里什么都没有，通过学校和家属联系也多半艰难……”
“我让你找找陈……”
“嘘！”钟磊拉着许蓉蓉和刘跃辰走远，“咱们就装作甘心失败的样子走远，免得他们俩跟来！”这个“他们俩”，自然是指那纸媒和心潮网的记者了。
接着，他们和“他们俩”告辞而去。
去柳堤区分局的路上，钟磊道：“我曾经给陈队提供了线索，这件事情他得帮帮我了吧？”
而对于陈江而言，五中的跳楼事件他只是听路婷婷提过一嘴，具体毫不知情，因为他此刻正在青江，据群众举报，说郑清培在青江出现，他和何平以及支队领导都前往青江市追缉。对于警局而言，目前的重点仍然是“320大案”，包括后续的“42大案”，即卞静姝一家灭口案，至于跳楼自杀什么的，刑警队只调查一下是不是他杀，有怀疑再查下去，否则就是一个治安案件，让当地派出所去管吧。
而上午率队前往花州五中勘察现场的刑警小组的人，正是许蓉蓉尽力想让钟磊避开的路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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