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么样，我们拥有彼此就够了。表面上我们都是活得不容易的单身女性，但实际上我们拥有爱情的滋养要比很多人丰富得多。
“只是亦蝶越长越大，也越来越黏着心蕊，属于我和心蕊的时间就减少了很多，甚至我充当了亦蝶的父亲角色，为她辅导功课。
“虽然我和心蕊都没有明说，但是亦蝶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一定是受了我们的不少影响，或许也是基因决定的，她的（心生）取向也和我们一样。当然，这是我们以后才知道的。
“有一天，心蕊告诉我，说等到亦蝶长大嫁人之后，我们就自杀好不好。我吓了一跳。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接受不了我们俩老去的样子。我懂了。我也接受不了。于是我们约定，亦蝶长大了，嫁人了，收获了自己的幸福之后，我们就和她摊牌，然后穿上最美丽的婚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死去。”
听到这里，许蓉蓉和辨认室里的路婷婷、钟磊等人也都明白了庄亦蝶为什么要穿着婚纱跳楼，其中必然是受了妈妈陶心蕊和“准父亲”秦凤仪的影响。那么，庄亦蝶也一定早就知道母亲和“准父亲”将要自杀。
秦凤仪继续：“我们向死而生，在鲜为人知的世界里绽放出闪耀的熠熠光彩，我们的网名是‘妖狐女王’和‘雪兔小妹’，很多圈内人都知道我们，也看过我们的视频，当然我们都戴着面具，也都剪辑好了才发布出去。我们靠着这个居然还赚了一点钱。当然，钱并不重要，我们从海外购买了一些游戏道具，游戏的内容也逐步升级，我们想把能玩的花样在自杀前都玩个遍。这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有些疯狂了，或者说心蕊有些疯狂了，我为了满足她，也渐渐得变得疯狂，甚至有一次被亦蝶撞到，亦蝶吓得躲了我好几天。
“后来亦蝶又悄悄找到我，告诉了我她的（心生）取向，我才知道她原来已经被我们掰弯了，呵呵。这可爱的女孩子，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是一个祸害呢。再者，现在的孩子也真是比我们那时候放开得多了，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什么都不敢说。对亦蝶，我是从她的小时候就很喜欢她的，很宠她，一直到大，见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不禁有一点‘养成’的感觉，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也的确想把她打造成一个性格像我一样的美人。所以她也是我的‘造物’。不过，我并不想把她牵涉进我和心蕊的关系中来。
“可是心蕊却最后将她牵涉进我们的游戏中来了。心蕊没有等到我们自杀的时候再和亦蝶摊牌，而是原原本本地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了亦蝶，并且指着我告诉亦蝶，说我就是她的女王，她的主人，她的一切。亦蝶作为她的女儿，也要像她一样侍奉我。说着就让亦蝶给我下跪磕头。我和亦蝶当时都吓坏了。我不想让亦蝶也成为我的M，毕竟在我的心里，是将她幻想成‘小女神’的，于是我就说，亦蝶不是我的M，而是我的女王。而且在我的心底里，做S也的确心累，我告诉心蕊，偶尔尝试一下M的感觉，会激发起我超强的征服欲，然后把这股征服欲发泄在她的身上。心蕊很高兴。
“你知道这相当于什么吗？这相当于我和亦蝶一起在满足心蕊，满足她的想象。并且，看着心爱的女儿勉强地配合着我们，她时不时就污言秽语，说贱货的女儿居然成了主人的女王了，要亦蝶努力地扮演自己的角色，稍不如意就要动嘴动手，我反而要拦着她，然后再去调教她的时候为了不想让她瞧不起，也不免狠心一些。这就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受虐狂人。
“那次被潘振伟在卫生间看到，并不是我们第一次在学校里这么做了。被潘振伟看到后，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包括索性我们直接自杀好了，或者把潘振伟找机会杀死，然后我们再自杀，可是潘振伟手中还有我们仨的视频，我和心蕊并不要紧，只是一旦泄漏出来，亦蝶的一生可就毁掉了。还有我们一点也不想让男人来摆布我们，潘振伟可以用这个视频对我们为所欲为，我和心蕊是满足不了他的，我们也不想满足他。于是心蕊想到了让亦蝶去引诱潘振伟，一个男教师和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我们有了他这个把柄，就再也不怕了。我们一起去恳求亦蝶去做这件事，亦蝶考虑了一夜，答应了。
“亦蝶在去引诱潘振伟之前就已经不是**了，而破掉她**摸的人就是我，是在游戏里破掉的。所以我猜想，亦蝶是不是在参与我们的游戏之后，也想尝试真人的感觉呢？不过从亦蝶之后的表现来看，潘振伟可让她失望了。呵呵，男人嘛，本来就比玩具还靠不住的。
“只是寒假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指的是被潘振伟发现了之后，虽然后来因为亦蝶的功劳，他再也不敢造次——我和心蕊都一时间收敛了不少。而亦蝶的情绪却有些不太好，我很心疼，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有一天她找到我，忽然问我，‘你和我妈妈幸福吗？’
“我愣了一下，‘我和你妈妈都满足了彼此。’我这样说，‘所以算是幸福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是不是没有救了？就和你们一样？’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有救’吗，我和心蕊自己都拯救不了自己，而是接受了这样的人生状态；说‘没救’，亦蝶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许以后会遇到某个满足她的男人呢？我感觉我们太自私了，自私得要命，真不该把亦蝶牵涉进来。
“见我沉默着，她就走了。那时的她，一定是认为她是‘没救’的了吧？毕竟我们这么变态，她一定是认为自己也是变态的，一定认为自己获得不了正常的爱情，也一定不会收获像我和她妈妈这样的情感关系和生活状态……或者她对我们一直很失望，所以她也憧憬不了更多的美好，便抑郁了下去了吧？
“直到她穿着婚纱跳下来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她内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没错，她对我们失望，也对自己失望，也对这个世界失望，她仿佛明白了这个世界无法满足自己的爱情和**，可能连我和她妈妈这样的爱情也得不到。这个傻孩子，她干嘛这么着急……”
秦凤仪说到这里时，终于不再平静，哭泣起来，往常严厉的面孔此刻挂满哀伤、凄凉和痛惜。
许蓉蓉听到这里时，也终于**去一句话——之前的话语中倒也没有什么可问的，秦凤仪的讲述很清晰——“你为什么说，看见她穿婚纱了，才明白她心中想什么呢？”
秦凤仪：“你不明白吗？她是天生的S性格，她一定是爱上了某个人，一定是个女生，然后她当着面的死去，用她的生命向那个人‘施虐’，虐她的心，虐她一辈子的灵魂！我没有看错，她真的是天生的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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