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件事,自然指的就是婴儿事件了。高仲恺在最后试图让白香明犯下不可饶恕、天人共愤的罪行,最后失败,某种程度可以说是“含恨而亡”。
刘跃辰道:“那么白香明会怎么样?”
“释放呗。无罪释放。”路婷婷道,“最多是毁坏他人财务,可是人家都死了,谁向她索赔呢?”
“家属?”许蓉蓉接着问道,“这个高仲恺究竟是什么人物?”
钟磊道:“是啊,我们还得了解一下这个号称‘九号’的家伙背景。”
路婷婷道:“核实了一下,目前知道这家伙有三个身份,高仲恺,李袤,郭启明,兴许还有更多。”
“这么多身份……要干嘛啊这是?”刘跃辰道。
钟磊道:“哪一个本名?”
路婷婷道:“高仲恺。所以说,这家伙倒是没有欺骗白香明。这三个身份每一个都是真的,我们怀疑他是从暗网上买卖来的,不过服务器毁了,具体的情形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钟磊点头,心道:“若是鲁特在这里,定然会说就算是服务器不毁,也追踪不到买卖身份的人。”
许蓉蓉道:“那么他是做什么的?”
路婷婷:“顺着高仲恺的身份查起,他之前担任过‘猫里’公司的工程师,后来就辞职在家,没查到他又去了哪家公司任职或者创业。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在走访调查中,但是想来他是一直在家折腾暗网中的网站,或者炒比特币,成了亿万富翁,他的人生经历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了。”
钟磊想到那家Crush网站光是交“入门费”就要二十五万人民币,并且这还是比特币大幅度贬值之后,前几年的话,10个比特币就要差不多五六十万人民币了吧?手中这么多比特币,说是亿万富翁毫不为过。
路婷婷又说到查到高仲恺就医的记录,他的确是肝癌晚期,按说如果用自己的钱为自己治病,或许能延续几年寿命,但也不过三五年而已,而且几率也不是很高,生活水准也会下降很多,于是萌生死志,更想着要在死前最后疯狂一把……
这时,一个男护士走过来,笑着向路婷婷一点头:“警官姐姐,你朋友醒过来了。可以去看看了。”
见到路婷婷被人称作“警官姐姐”,钟磊、许蓉蓉都是一声轻笑,路婷婷脸皮微红,道,“那去看看吧。你们笑什么笑?”娇嗔着瞥了许蓉蓉一眼,然后看向钟磊时脸色却更加红了,想起来昨晚上听到婴儿哭声时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手,进而她目光又一暗,想到婴儿死亡,自己和钟磊之间也注定没有可能,胡思乱想什么?
自己芳心婉转,无人知晓。钟磊跟在护士身后,走向病房,也不知道身后的曾经对他几次看不过眼的美丽女警的情思已经在他身上转了几圈了。
Danna病房中,Danna见到钟磊和许蓉蓉来到,不喜反悲,叫道:“出去出去!谁都不许进来!婷婷你小蹄子不像话!”
钟磊和许蓉蓉听见她声音虽然有些弱,但是底气十足,不输以往,俱各放心。
路婷婷道:“人家好不容易来……”
“我这样子……没法见人的!胳臂都抬不起来,想哄人都哄不走!我想踹……”Danna说着就要抬脚,但是虽然只是抬腿的动作,却还是牵动上半身的肌肉,顿时呼痛,右腿刚抬起就放了下去。
钟磊和许蓉蓉看到Danna左脑缠着纱布,右肩、右臂和左臂以及右胸都打着支架,这个样子恐怕连翻身都不行,虽然静养,却一定难受至极,不禁都一脸恻隐。
Danna凤目一翻:“你们俩什么表情?不愿意看出去!我又没摔到脸!看我脸蛋,一点事儿没有!就是头发没有了。”提到“脸蛋没事”时,Danna还是比较得意和庆幸的。
的确,虽然是扑进了灌木丛里,但是双腿被树枝刮破了皮而已,上半身和脸蛋都无大碍,只是左侧额头不知道撞到哪里青肿了一小块,医生说最大的可能是“你的左手腕撞到了自己的额头”,如若属实,可也真冤枉了。
许蓉蓉笑道:“没事真好!我们是来采访女英雄的!”
Danna“切”了一声,“蓉蓉,你敢拍我?钟磊,你们不许拍我?多拍拍孩子去?孩子怎么样?我都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等我起来了,可得跟这孩子好好聊聊……”
Danna忽然住嘴,发觉众人都不吱声,脸色古怪,忙问:“怎么了?”
钟磊笑道:“哦哦……我们刚才是在想……你是见义勇为,而且我们全程跟拍录像,却偏偏你救人的场面没有,很是遗憾。”
Danna笑道:“不不,我不露面,我又不是为了出名才救人的。不是因为我成了这样不想被采访,要不然也不会。对了,那孩子……没事吧?”
许蓉蓉立刻平静地说道:“孩子挺好的,有些受伤。”
“什么伤?”Danna语气关切,她自然而然地认为孩子受伤是自己“扑救”不到位。
路婷婷道:“那么高的楼层掉下来,能碰到你,真是这孩子老大的福气了。现在孩子被妈妈接走了,送去青江医院。”
“哦。”Danna听了,略略放心,只是神色间有些遗憾和不快,“那孩子妈妈也不知道来感谢下……唉,算了。”
钟磊立刻转移话题:“我们尊重你,娜姐,不过你得给我们讲一讲你是怎么到达楼下的?”
于是,劫后余生的Danna兴致勃勃地将她如何赶赴“绿藤谷”小区,如何前往定位处,又正好碰见了警察,到了别墅里遇见了田华忠(讲到这里又问候一下田华忠的伤势),又如何听见路婷婷提到嫌疑犯跑到了高层住宅楼,便向高层住宅楼走去时,手机又摔坏了,“果然是祸不单行啊,现在想来,这手机摔坏,就是兆头,警告我不要前往呢!”又讲到来到楼下,如何飞身扑救……
一通话讲完,Danna也累了,许蓉蓉喂了她几口水之后,看Danna神态疲惫,便告辞而去,明日再来看望。路婷婷则在Danna开始讲述时就离去,回警局继续调查工作,包括调查高仲恺的人生经历、犯罪事实,以及能不能从白香明那里撬出一些话来,如果没有,就要把白香明释放。
钟磊、许蓉蓉和刘跃辰从医院里出来,刘跃辰道:“敢情这一下午什么都没有拍到。”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今晚可得好好睡一觉了。”
钟磊道:“还是有收获的,不过收获主要是从路婷婷那里得来的,比如高仲恺是何许人也,他的就医记录等等,我们得向她索要一下,这样片子就讲得完整了。”
刘跃辰无不遗憾和痛心地道:“其实我觉得,婴儿没有救下来,就已经不完整了。”
“生死有命,谁也没有办法。这孩子怪就怪他爹吧。谁让她有了一个这么奇葩的爹。”钟磊道。
“简直是不可理喻。疯子。”许蓉蓉补充道。
刘跃辰道:“那么,这个叫娜姐的小姐姐,她救人的事情在我们片子里也就不讲了?”
钟磊:“不讲了吧。提一句就行。”
许蓉蓉忽然神秘地道:“钟磊,你想提一嘴,可以,不过你知道了Danna真名叫什么了吗?”
钟磊一呆,拍拍脑门,“忘了问……”见许蓉蓉神秘的样子,道,“难道你知道了?”
许蓉蓉笑道:“其实就在病床的病历卡上写着呢!”
“叫什么?”
“叫……不告诉你。”
“这孩子,那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回来!想知道人家女的名字那么着急是不是?”
一扯上醋意,钟磊就无言以对,只得道,“我不是很想知道,但是你要是说的话,求求你告诉我。”
许蓉蓉却“哼”了一声,“就这么哄我?”
刘跃辰当电灯泡不耐烦了,道:“我先打车回去了,都四点了,我回家了,咱们就说五点钟才从医院里出来。”说着,就去路边打车。
钟磊对许蓉蓉叹口气,将她的头发丝整理了一下,耐心地道:“我是好奇想知道,不过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好看,让我特别想疼你……”说着,亲了许蓉蓉额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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