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磊和刘跃辰也加入了购物大军,附近前来购货的人将一座大约一百五十来平米的小超市挤得满满腾腾,刘跃辰站在超市外面时,便看到货架上面包、泡面、香肠、饼干等等物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神情越来越急。
“不行,钟磊,我得挤进去了,你跟在我后面。再晚一会儿,我们俩还得吃西北风!”
刘跃辰说着,便坦克一般地冲撞进人群里,随着“哎呦”“谁呀”“干嘛”“有病”“缺德”“别动我”等等的喊叫,刘跃辰已经挤到了货架跟前,只是他眼前的货架上摆放的都是咸菜。再往旁边看去,不远处货架上的泡面只剩下一盒了,同时至少三只手伸向了它。刘跃辰发一声喊,将两个人挤到一旁,伸手将那盒泡面夺了过来:“这是我的!”
泡面虽然到手了,不过刘跃辰重心不稳,“噗”地摔在地上,还拉倒了两个人。
“干什么呀?”
“妈的抢个屁呀!”
同时,那盒泡面也被刘跃辰自己的身体压扁了。
正在纷乱的时候,只听见一个人喊道:“都别急!这就补货了!货有的是!”
钟磊扭头一看,只见小超市的两个员工一人搬着五六箱泡面,一人端着几塑料盒子的面包从后台走了出来,众人见到货源不少,嘈杂声立刻减弱了不少。
刘跃辰从地上“哎呦哎呦”地爬起来,见到钟磊窃笑,咬着牙道:“我今儿倒霉!先是跳楼,再是摔跤,我……你请我吃东西啊!”
“没问题。”钟磊笑嘻嘻一伸胳臂,从容地拿了几个面包。
刘跃辰一脸焦急地指着一旁的泡面箱子:“钟磊,抢一箱!抢一箱啊!”
“你能吃那么多?”
“吃不了我兜着走!”
“行!”钟磊答应着,抢到泡面货架旁,抱了一箱泡面。
由于货源充足,所以和之前相比,大家抢购的情绪便没有那么重了。
不过在结算时,钟磊和刘跃辰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等等!你们是谁啊?”超市老板对着正在结算的四个男人说道。
这四个男人都穿着普通的T恤,脸色酱紫,眼睛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憔悴而疲惫。
“我们……买东西啊!”一个男人回答。
小超市老板眼睛向上一抬,对眼前四个男人一脸的傲然:“你们走!脱了马甲也是王八,你以为我就不认识了?走,走!”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有些苦恼和遗憾的神情,好像是一个没有写作业的小学生被抓了一个现行一样。
“老板,怎么了,你这做生意的……”
那老板一晃脑袋:“不,我不卖你们东西,咱们镇都不卖外地人东西,咱们镇就这样,你们走吧,要不我说不出好话来了!”说到这儿,那老板面向大伙儿,“大家说是不是?我们不卖你们!”
“对对!”大家伙齐声鼓噪,“我们不卖你们,我们镇就这样!”“你们赶紧走!”“外地人滚蛋!”“臭警察滚!”“臭王八死沟里去!”一时间王八乌龟不绝于耳……
那四人听得脸色更加酱紫了,好像四个硕大的紫茄子一般,呆立当场,既不甘心就此离开,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交涉方妙,呆了呆,只得道:“老板,人在江湖,身不……”
没等他说完,周围群众就七嘴八舌地喊起来:“不用说那些没用的!我们就是不欢迎你们!赶紧给我们滚吧!”
接着便有人喊出“外地人滚出去!”的口号。
听了这句口号,钟磊和刘跃辰相顾失色。
那四名中有一个性情鲁莽的,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对老板说道:“告诉你们,你们这是扰乱社会公共秩序……”
又是没等说完,周围老百姓都激愤地指手而骂:“破环秩序的是你们!没有你们胡来,我们老百姓怎么会破坏秩序!”“你们颠倒是非!胡作非为!”“人家老板不卖你们东西,你们就要抓人家,可想而知你们有多么坏了!”“赶紧滚吧!你们能抓得了这么多老百姓嘛!”
当那鲁莽的警察一掏出警官证的时候,就已经被旁边的一个同事压下了手臂,使眼色让他不可冲动。
面对着一张张写满“怒火”的脸庞,四个警察对视一眼,只得忍气吞声,在无数双利箭一般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转身而去。
大家都指着警察们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骂着,倒像是召开了一场欢送会。
钟磊和刘跃辰在人群中却有些胆战心惊起来,刚才周围的人喊的是“外地人滚蛋”,他们俩个外地人也不禁感到自危。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轻轻摇摇头,都明白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就这样默默地结了帐,二人拿着东西,一步步地向门口走去的时候,那超市老板忽然大喝一声:“哎!你们俩站住!回来!”
钟磊和刘跃辰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老板指着刘跃辰道:“他还压坏了一碗泡面呢!忘了算了!加五块!”
钟磊松口气,付了五块钱之后,和刘跃辰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地走出了超市。
“我说,我们还回旅店吗?”刘跃辰打开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半瓶,继续道,“我可是再也不想爬楼了啊!想爬也爬不上去。”
钟磊道:“回去是不可能了,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填填肚子就行了。如果回去,不爬墙就只能从正门进去,这么一来就被他们警察发现了,然后再想出来,那就困难了。”
刘跃辰盯着泡面说道:“所以啊,这些泡面怎么吃?哪有热水啊?”
“这倒是个问题。”钟磊放眼望去,只见没有一家开业的饭店或者商店,除了刚刚出来的这一家。而此刻,可以看到有很多镇民们,似乎都得到了什么消息,脚步匆匆地向这家超市走去。
钟磊看了看不断涌向这家超市的民众,又看见了远处的一处街角停了两辆警车,好像两只古代大门旁的两个石狮子一样镇守在那里一动不动,钟磊估计里面的警察正盯着这边。
“有了。”钟磊向刘跃辰手中的泡面一努嘴,“你想不想吃到热乎的泡面?”
“废话,当然啦!”
“那我们就找人,跟他说把这箱泡面分了,除了给我们用热水冲两碗之外,其余的面都给人家。”
刘跃辰想了想,摇摇头:“绝对不行!”
钟磊无奈:“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人家都罢市了哇!”
刘跃辰道:“就给我们留两碗?绝对不行!我至少三碗!”
钟磊一想也是,道:“那你三碗,我一碗。”
“一碗够了?”
“还有面包呢不是?”
钟磊和刘跃辰打算在路上寻找一个面善的人,最好是岁数大的,善心重,刚要开始寻找时,忽然间一辆警车从远处开来,来到街角那两辆警车跟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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