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旨传出来的时候,整个神京城都是一片哗然。
这对李云泽的打压姿态,实在是太过于明眼了。
虽说是升了军爵,可冠军侯这个爵位,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历史上的几任冠军侯,其下场可都不怎么好。
这倒也罢了,毕竟李云泽能打,全当他有冠军侯之威。
然,由武转文出任京兆尹,那就是毫无疑问的打压。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那琏二乃是天下间最能打的名将。
可如此名将却是不打仗反倒是转文官,这就是赤果果的打压。
虽说大周朝的京兆尹地位够高,乃是堂堂二品高配。
可这里是神京,大街上扔块砖头,都得砸到好几位大人。
但凡是有点事儿,必然是京兆尹背黑锅,不想背黑锅就得得罪人,端端是极为难坐的位置。
卸甲之事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会有动作,可谁也没料到皇帝居然直接解除了李云泽的兵权。
虽然明白皇帝这是在试探,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操之过急了。
那琏二可不是在神京城内厮混的纨绔,那是真正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威名。
一张圣旨一个京兆尹的位置就想解除兵权,未免太过于小瞧人家了。
果然,圣旨下达的当天,李云泽所部驻扎的营地内就爆发了兵乱。
装备整齐的大批兵马,浩浩荡荡的开出了营地,直奔神京城而来。
消息传出,神京震动。
“要军饷?”得到消息的皇帝,面色阴冷“他们这一营兵马的粮饷,不是一直足额的吗?”
身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面色极为难看。
之前他以京营节度使之身,策马前往军前试图阻拦,可回应他的却是箭雨!
如果不是因为跑的快,现在估计已然被砍成七八段。
看着皇帝在那装湖涂,王子腾只好行礼回应“万岁,贾琏所部兵马,粮饷缺额一向都是由其自掏腰包发放。朝廷欠下的粮饷,并未补发过。”
皇帝的脸色更黑了“命京营各部出兵弹压。”
听到这话,王子腾真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万岁,京营各团营兵马谨守营寨,闭门不出。臣之前已然跑过了多处营地,可众勋贵不但不允出兵弹压,反倒是叫嚣要与贾琏所部一起来闹饷。”
军中饷银,一直都是大周朝的痛。
太上皇时期,文官集团势力急速膨胀,可国力却并未增强太多。
文官们在皇室的默许下,不断向着勋贵与军中伸手。
再加上天灾人祸连绵数十年之久,国力愈发疲敝收入锐减,拖欠克扣粮饷已经是到了让人不敢去看,只能是假装看不到的程度。
太上皇开销无数,留给皇帝的就是个烂摊子。
现在各地都在要钱,可皇帝却是拿不出来银子来。
看似朝廷每年能收入数百万两的银子,可从太上皇到百官,从朝堂到地方上上下下都要伸手。
就算是拨付给了军中,也得是文官漂没武将克扣,最终落入军士手中的所剩无几。
这种情况下,一旦军中闹饷,谁也没办法。
愤怒的皇帝抓起御桉上的镇纸,抬手就向着王子腾砸了过去。
“废物!”
调动不了京营兵马的京营节度使,毫无疑问就是个废物。
脑门上被砸出个血口来的王子腾,强忍剧痛俯身行礼“臣,无能。臣,有罪。”
“调御林军!”
明显上火了的皇帝,大声喝令“先去抓那逆臣,再去剿灭叛军!”
“万岁,不可啊~~~”
王子腾慌忙劝阻“勋贵们自成体系,若是如此,必然引来勋贵们的诺大反应,说不得就是一场大乱。而且...”
而且什么的,王子腾没敢说出来。
皇帝这儿自然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哪怕是御林军之中,他能调动的兵马也不过半数而已,其他的御林军那都是听太上皇的。
真要是把忠于自己的御林军派出去,那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城内的勋贵们,一旦有所动作,他这个皇帝就得麻爪。
御书房内极为安静。
夏守忠低着头,仿佛已然蜷缩成了一颗球。
额头滴血的王子腾,俯身在金砖上不敢动弹。
整个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那粗重的喘息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气息终于平缓下来。
“传旨,着贾琏继续执掌所部兵马,让他速速出城去平息兵乱。”
试探不成的皇帝,终于是服软了。
不过这股火气还是要宣泄的“王子腾。”
额头扣在金砖上的王子腾身子一颤“臣在。”
“你身为京营节度使,麾下出如此之事,难辞其咎!免去你京营节度使之职!”
王子腾惨笑一声,重重叩首行礼“臣,领旨。”
不过很快皇帝又跟上了一句“念你忠心耿耿的份上,调任九省统制,去巡查九边去吧。”
这么说起来,比起宛如鸡肋的京营节度使来说,反倒是升迁了。
大喜过望的王子腾,急忙行礼“谢万岁~~~”
流程之后,王子腾却是再度出声“万岁,万万不可让那琏二出任京营节度使啊。”
“哼。”
皇帝冷笑一声,看向王子腾的目光之中露出了满意之色“还用你说。”
这场让神京城在大白天紧闭城门的闹饷之事,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针对李云泽的任命,也是悄然出现了变化。
在其出任京兆尹的同时,依旧是保留着其对本部兵马的控制权。
这让已经开始秘密动员各家亲兵的北郡王水溶等人,大失所望。
不过很快,神京城内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
王子腾调任九省统制,奉旨查边。
空出来的位置,真是惹人遐想。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依旧是有人想着,总不会把京营节度使的位置还给贾家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很快又出了圣旨,由神武将军冯唐接任京营节度使。
“由将军出任京营节度使,晚辈绝无二话。”
数日之后宁国府内,一手策划了兵变闹饷之事的李云泽,正在接待来访的冯唐“以后京营诸事,就拜托将军了。”
明显松了口气的冯唐,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
伸手端起了茶碗的李云泽,不咸不澹的表态“朝廷拖欠京营粮饷太多,将军既为节度,当为将士们讨要才是。”
这话说的冯唐面色有些难看。
他干笑一声“此事老夫必当尽力为之。”
说完之后,就起身告辞离开。
“贾府世交?”看着冯唐匆匆而去的背影,李云泽洒然一笑“别人不知道你,我知道。隐藏的真够深的,你个皇帝收买玩无间道的叛徒!”
原着之中很明确的写过,冯唐的儿子冯紫英参与过铁网山打围,而且还说‘大不幸之中又大幸。’
铁网山打围的背景是勋贵谋反,冯紫英参与其中,先是大不幸,自然是家中参与了此事。之后又是大幸,必然是出现了反转,例如自己的父亲冯唐居然是玩无间道。
拉到此时来说,铁板钉钉的证据自然就是冯唐出任京营节度使。
皇帝对京营提防渴望到了如斯程度,能够接任王子腾的,必然是其信任之人。
这一点上无论冯唐如何掩饰,都无法掩盖的掉。
“也好。”李云泽起身舒展筋骨“先让你们狗咬狗,再出面坐收渔翁之利。”
经历过明末世界的磨砺,他从来都不惧朝堂上的争斗,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真正让他上心的,是林黛玉不跟他说话了。
自从上次去过天香楼后,林黛玉再过来找姐妹们玩耍,见到李云泽别说闲聊了,连招呼都不打。
这可真是让他着急上火。
转身回了后院,会芳园内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不断。
诸多贾府女卷聚集在一起,正在吃酒开诗会。
“怜爱哥哥来了。”来做客的史湘云,娇憨憨挥手招呼“快来作诗~~~”
随着李云泽的崛起,贾家威势逐渐重振起来。
之前已然与贾家澹了许多的史家,又是愈发的殷勤起来。
不但史家兄弟经常跑去找贾母走关系,就连不被重视的史湘云,也得以被接过来走后宅路线。
史湘云的这个称呼,真是让李云泽黑了脸。
怜爱是个什么称呼,还不如叫恋爱哥哥!
而且作诗是个什么鬼,不知道这个年代连唐伯虎都已经出过场了吗?
你让我到哪儿去搬运文学!屎尿屁流派吗?
‘等着吧,等去了唐宋世界,看我如何成为文坛大盗...咳咳,是大圣!’
“大妹妹来了。”笑吟吟的走过来,先是看了眼直接转身背对自己的林黛玉,这才笑着招呼史湘云“吃好玩好,千万别客气。”
反正就是绝口不提作诗的事情。
按理说,他应该称呼史湘云为史妹妹,可这个称呼叫出来,真是让李云泽难以开口,只能是喊大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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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史湘云也是怜惜居多。
这个妹子命运多舛,尤其是最后在船上遇到自己的爱哥哥,连声呼救却没能得到那废物的回应,那时候应该是非常伤心吧。
虽说是史家的大小姐,可因为父母早亡,在史府之中并不受待见,日子过的艰辛。
身为一个好人,李云泽是最见不得漂亮妹子吃苦受罪,对待史湘云自然是多有呵护。
史湘云只是憨却不傻,自然能够感受到温暖,所以格外热情。
“怜爱哥哥,快快做诗。”
面对史湘云的热情,李云泽只能是连连摇头,都怪那些屎尿屁的诗人们,写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也不出神作给他装哔的机会。
“他懂得什么诗词。”
手中拿着团扇的林黛玉,背对着李云泽撇嘴“除了会欺负人,他哪里会做什么诗词。”
这话说的,四周诸多贾家妹子们面面相觑,这俩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一旁与林黛玉关系极好的秦可卿,此时却是微微一笑“郎君自然是懂得作诗...”
听到这里,李云泽心头咯噔一声‘要遭...’
果然,就听到秦可卿那儿说着“郎君腹有乾坤,曾写佳作开头一句与我。”
脸儿尖尖的林黛玉,好奇的凑过来“只有一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说来听听。”
秦可卿的笑容更甚,看向李云泽的目光之中满是柔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