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
苏良眯眼瞧去。
周扒皮跟“老赵”身上都有一缕细如发丝的光线悬在头顶。
连接的却是空中虚无处。
“因果之力,释教?”
苏良冷笑。
果然有脏东西!
西方释教,打的是“拯救众生”的旗号,行的却是掠夺东方气运之实。
讲究修来世,种善因,得善果。
可百姓如果都信释教,修来世了,谁来种地、打仗?
鬼魂都进佛国,地府怎么办?
所以,东方世界无论是天庭还是人间,又或者地府,没人欢迎释教。
东方地域虽广,却不容释教染指。
释教只能跟未被承认的妖修一样,偷摸发展。
只要不违法乱纪,天、地、人三方也不好明着打压释教。
但为了盖菩萨庙拆土地庙,就相当于山匪打劫官差!
他倒要看看是哪路菩萨敢来救周扒皮。
顺便弄清楚沟子乡到底有多少百姓信了菩萨。
千万不能像草庙乡的土地公老郑,被人偷了家。
结果香火之力少了不说,金身也受损,修为跟着倒退。
最后从乡土地降职到山旮旯里的一个瑶寨当亭土地去了。
日子变得更难了。
不过苏良有“神魂不灭”,倒是不怕这点香火之力对金身的影响。
可土地庙要是被拆的话,注重“业绩”的城隍,肯定也会降他的职。
亭土地管的地方巴掌大。
巡游的话放个屁都能来回熏两遍。
管的人少了,能看的小娘皮肯定也少……
拆我庙宇,不共戴天!
只要这因果之力连接的那位露面,苏爷定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沟子乡的爷!
然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有人来救周扒皮。
苏良冷哼。
菩萨不来,接下来就是惩治周扒皮跟老赵这两个刁民了。
吃着他苏爷锅里的饭,却砸着苏爷的锅。
该罚!
当然,不能在自己庙门前惩治太过。
不然土地公是凶神的名声传出去,对他也不利。
都是体面人,这点事是不能在明面上干的。
略作思索,苏良径直走进庙内,再次施展障眼法,拘来两只狐妖。
“黄耳、赤耳,你们两个做得不错,准你们以后在我庙里修炼。”
“谢苏爷!”
“再有人拆我的庙,你们可自行阻止。切记不可伤人性命,明白吗?”
“是!”
“好了,退下吧。”
二妖退到偏殿,窝在拐角。
那里有个小的土地雕像,为一个阴龛。
不过二尺高。
分上下两层。
上层是“官造”的土地像。
形象矮矬。
用来存储百姓烧香的香火之力。
纯度远不如两个狐妖。
更比不上每日巡游,系统奖励的了。
下层为一小门阴庙,是鬼魂暂居地。
每次鬼差勾魂,都会先从各村勾来魂魄,暂居于此。
待汇总之后一并发往城隍处,再行前往地府。
二妖就在阴龛后面监视。
苏良则又看了一眼庙外二人,轻哼一声。
别的百姓只是盲从,吓唬一通也就完事了。
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必须严惩!
他左手虚抓,捏出一枚签令,掷了出去。
“赵八两家的灶公,苟三,来见我!”
灶公,是土地公对下属灶王爷的称呼。
也是土地安插在每一户人家的“眼线”。
专门负责听墙根。
什么偷盗藏银、翻墙爬灰、姑长婆短之流,事无巨细,统统记录在册。
月底由土地公汇总,次月初呈报给城隍。
苏良闲来无事,就会翻看这些册子,消磨时光。
有些灶神记录详实细致,不亚于白话小说,十分精彩。
不多时。
一个灰头土脸、拇指大小的矮矬老头骑着灶马急火火地从庙角冲了进来。
正是赵八两家的灶公。
眼看灶马冲得太快,灶公急忙拽着灶马触须,大叫:“吁——”
即便如此,他还是连人带马撞到了苏良的脚。
灶公吓得脸都白了几分,跪下连连磕头:“土地老爷赎罪,土地老爷赎罪!”
“恕你无罪。”
苏良不耐,伸手一招,灶公便出现在他手心里——在灶公面前,土地公本就是庞然大物。
更何况苏良的身高本就高出寻常土地公?
苏良呼吸悠悠。
灶公瑟瑟发抖。
只觉狂风肆虐,吹得他衣衫猎猎,发须生疼。
脸上的灶灰也被吹掉了好几层。
不等苏良开口,灶公苟三主动开口:
“土地老爷,赵八两那狗东西贼胆包天,敢在您庙前放屁,小的这就去捅漏他家的锅!”
苏良乐了。
这小老头消息倒是灵通!
他摇头道:“不是,我且问你,赵八两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是真的好了,还是回光返照?”
苟三悄然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问事的。
真要让他捅漏人家锅底,灶火烧的可就是他的眉毛了。
他赶忙从身上取出一本只有小指甲大小的册子,快速翻看。
“土地老爷,三天前地府的差爷就去他家勾魂了,还是小的领的路。”
“嗯?”
苏良眉头一挑。
鬼差上门,还能是何事?
肯定是去勾魂的!
“他家里可有别人将死?”
“没有,只有一个儿子,最喜欢寻花问柳,真元泄尽……就是他快死了!”
“那鬼差勾了他的魂没有?”
“没有。”
“没有?”
“是的,这几天差爷每晚都去赵八两家,却每晚都空手离开。”
“为何?”
“回土地老爷,差爷们脾气大得很,小的哪敢去问?
只是我躲在墙角看到两位差爷每次都是围着床转了几圈就离开了。”
苏良眯眼冷笑。
让鬼差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