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先把你的事弄清楚了!”
苏良冷笑。
他自己就是鬼仙一步步修上来的。
鬼是什么德性,他太清楚了。
没了莲花招魂阵,剩下的鬼打墙太好破了。
他丢出曲木杖,如一柄降魔杵居高临下砸向无形“罩子”。
“嘙——”
罩子应声而破。
几个转圈的鬼魂纷纷停了下来。
二鬼晕头转向,站不稳当。
苟三晃晃悠悠,扶着床腿干呕。
只有最后加入“转圈”的赵骁还保持清醒。
他晃了晃脑袋就往外跑。
苏良似没反应过来,看着赵骁朝外逃。
苟三眼尖,生生止住干呕,放声大呼:“土地老爷,那狗东西要跑!”
说话间他已经冲了出去。
苏良大为赞许,伸手拦下:“没事,让他跑一会儿。”
苟三面露茫然。
突然听得一声“啊”的惨呼。
接着就见到赵骁被一根绿色的绳索拴着脖子使劲往回拽。
另外一头则拴在曲木杖上。
看上去就像木橛上拴着一条宠物,想要往外挣,却被绳子死死拽了回来!
“妙啊!”
苟三赞叹。
赵骁两手捂着脖子,想要扯开绳索。
却不料绳索越勒越紧,他的舌头都吐出了半尺来长。
也亏得他是新鬼,身上鬼气浓郁,经得起折腾。
不然直接被勒死了。
当然,
苏良手里收着劲呢。
不能让鬼差白跑一趟不是。
黑鬼、白鬼终于醒转。
瞧见苏良拴着一只新鬼,错愕不已:“土地爷,你怎么替我们勾魂了?”
看他们的情况,分明是把刚才的经历忘得一干二净。
“秃驴好手段!”
苏良暗暗心惊。
一般来说,鬼差都是勾魂前看一眼生死簿,然后按时辰勾魂。
勾魂就走,不作丝毫停留。
防止有鬼魂眷恋、活人留魂的状况。
等到回去后再去核实勾魂情况。
但赵骁床的周围被人施展了鬼打墙迷阵,二鬼对自己经历的事都忘了,每天都会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来勾魂。
“你们看看他,再看看生死簿。”
二鬼翻了一下生死簿,勃然变色:“呔,赵骁,你阳寿已尽,快随我二人离去!”
苏良点头,一甩曲木杖,将赵骁甩了出去。
黑鬼勾魂索接上,在空中一卷,卷在赵骁脖子上。
再一拉,赵骁一个踉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爹已经请高人续了命!”
显然,从床上挣脱师傅之后,他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了。
“土地老爷,您再救我一次,求您了!”
“我爹拆你的庙,你要勾就去勾他啊。”
“只要您再救我,我肯定给您烧香磕头,求您了!”
苏良冷哼一声。
“狗东西,得寸进尺。”
“本座是来治罪,不是让你许愿的!”
“鬼差?”
黑白二鬼齐齐上前:“土地爷!”
“走,去找赵八两。”
“是!”
黑鬼将拴着赵骁的勾魂锁往墙角一按,又伸手画了个圈。
赵骁就开始在墙角不住原地转圈。
苏良暗暗点头。
鬼差对着鬼魂施展鬼打墙。
专业对口。
“灶公,帮鬼差看着。”
“是!”
苏良一挥手,裹着两个鬼差入了赵八两的梦。
赵八两比周扒皮好不了多少。
梦里对着一个和尚不住磕头祈祷。
苏良看了光头样子之后,果断让鬼差当着赵八两的面打烂了和尚。
再依法炮制,说他跟周扒皮一起弄豁了土地爷的牙、打断了土地爷的腿……
苏良适时出现,冷哼道:“赵八两,父母之为子,则为之计深远。”
“你为子女求寿求福,都没问题。”
“但你勾结和尚,违反阴律篡改寿命,藐视地府,为一罪。”
“勾结周扒皮拆我庙宇,藐视神明,为二罪,当重罚!”
“你儿子的魂,我会让鬼差带走。”
“至于你,先给你一点惩罚,以观后效!”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赵八两的院子里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我的儿啊!”
苏良,已经带着二鬼差回到了土地庙。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土地庙门前就热闹了起来。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惊得偏殿二狐紧张不已。
“苏爷,苏爷,不好了,又有人来拆庙了!”
苏良伸手稳住小狐:“不是拆庙,是来修庙的。”
他端坐神像之上,眯眼看去。
庙外,
上百个人敲锣打鼓,抬着两个人来到了土地庙门前。
两个模样周正的孩童,双手各自横捧着比他们还高的鲜香在人群最前面领路。
香上以金线、金纸包裹。
后面又跟着两个大汉,各自捧着一个铜盆,铜盆里放的是塔香、金粉。
再后面是被人架着,两腿蜷缩,脖子淤青的周扒皮、赵八两。
以及各自推着手推车、挑着扁担的劳工。
上面都是上好的黑泥金砖……
等到鞭炮燃尽,锣鼓声随之停下。
周扒皮、赵八两往庙门前“噗通”一跪。
“土地老爷,我们错了!”
“小的给您镶金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