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还了。”
“还了多少？”
“一千一。”
“一千一？”
“那杨旦老儿知道老爷厚道，不好意思，主动要求多还一点利息。”
苏良看着目光躲闪的狼妖，只觉好笑。
杨旦算是栽在黄将军手里了。
不过杨旦能快速攒够一千香火，是他没想到的。
看来黄将军在之前对他的香火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那这些……”
“它们都是小的之前的邻居，都是自愿来跟着老爷的。
只求老爷能收留它们。”
黄将军洋洋得意。
苏良震惊了。
这货真他娘的是个鬼才！
打草搂兔子，它是一样都没耽误。
这些精怪虽不是个个开化，但眼里却明显展露出智慧之光。
假以时日，一旦它们心生信仰，定然能够长期源源不断提供信仰之力。
巧得很，草庙乡的妖修精怪，都被释教妖人拿去祭炼生魂，空出诸多地方。
刚好可以安排这些小妖。
至于烟竹窝香火是增是减……干我何事！
自己一没逼迫，二没勾搭，都是精怪自愿的。
但面上他还是得说：“黄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它们都在烟竹窝世代居住，你带它们背井离乡，办得什么事！”
“我跟杨兄以后见面要怎么说话？”
小妖们纷纷跪下：“土地老爷，我们都是自愿跟着黄大来投老爷。”
“我们都是在烟竹窝修炼多年，难有寸进。”
“只求老爷可怜我等修行不易，不要驱赶我等。”
“老爷但有吩咐，我等一定照做，不敢违逆！”
苏良诧异。
这些话听着极为诚心。
但说起来拗口别嘴。
明显是有人教的。
他看了一眼黄将军。
黄将军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叹道：“烟竹窝山神杨兄与我是挚交，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黄将军急道：“老爷，妖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们这些妖，开化不易，修炼更不易。”
“多少妖蹉跎一生，不得修行要领，空留余恨。”
“他们跟小的一样，不求老爷教习修炼功法，只求常伴左右，偶尔聆听老爷一两句教诲，已经受用不尽了。”
“况且妖修如果常年不得进境，心态易崩，很容易暴虐伤害一境生灵。”
“老爷收留了我们，也是避免了烟竹窝生灵涂炭，为那杨旦老儿，为老爷自己，攒下一桩功德啊！”
众多小妖嘴笨。
却听得心痒难耐，神情激动。
“土地老爷，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俺也……”
苏良摆手：“……”
黄将军说的，并不夸张。
这也是为何一地会有山神、土地的存在。
他们闲时收收香火，遂遂愿。
但只要有妖修作乱，山神、土地必须要肩负一地平安之职责。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黄将军在烟竹窝“作乱”，而杨旦愿意舍了地府阴德不要，也要请苏良出手赶走它的原因。
一旦等到黄将军心性大变，大开杀戒，别说整个烟竹窝的生灵，就连杨旦都有可能落个凄惨下场。
妖修心性，往往前后反差极大。
初修时诚心诚意，受戒持斋。
久无后果的话，便会性情大变。
虽然每个山神、土地，境内都会养些“香火小妖”，为自己提供固定香火。
但它们也会极力限制妖修的上限，避免超出控制……
可以说，一境内山神土地的实力，就是境内妖修的上限。
换成玉帝、阎王，都可以养真龙、冥龙玩。
简而言之一句话，实力决定一切。
而妖修，又崇尚更高实力。
这么一来，收容这些小妖，的确也是帮杨旦解决了一大隐患。
“可你们都来了，杨兄的烟竹窝可就……”
“老爷放心，我只带了不到一半的妖修精怪！”
苏良不再坚持，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既然你们自愿如此，我可以准你们在我境内修行。”
“但要受戒，不得残害生灵，不得为害乡里。”
“否则，立杀不赦！”
众小妖齐齐跪下，会说话的说话，不会说话的就嗷嗷叫。
“我等愿意遵土地老爷教诲！”
“愿遵土地老爷教诲！”
“咯吱吱吱——”
【猪精诚心信仰，获得香火之力+10！】
【豺妖诚心信仰，获得香火之力+10！】
【狼精诚心信仰，获得香火之力+10！】
【……】
【兔精诚心信仰，获得香火之力+10！】
苏良看了一眼，二十来个妖精，能产生香火之力的有九个。
还有十三个因为没开化完全，暂时无法提供香火。
按照精怪产生的香火的话，大概三天到五天可以贡献一次香火。
这几个妖修可以在一月内稳定贡献五百多到九百不等的香火！
苏良皱眉。
枉他心底还担心烟竹窝的香火！
如今想来，明显是杨旦藏私了——一个多月，一边吞香火，一边攒香火，还有个一千多的“流动资金”。
这杨旦绝没有他说的那么“穷”。
“好小子，跟我在这玩藏拙呢！”
“等等，这么说来他上个月已经有一千多香火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最后一名……”
“杨旦没说实话！”
他最后一点歉意荡然无存。
甚至他都想埋怨黄将军带的少了。
不过考虑到这些精怪修炼所需的灵气跟两乡地界，他只得作罢。
他心念一动，在沟子乡、草庙乡稍加感受，确定了对等数量的地点，都是灵气浓郁之地。
事实上，
自从有了气运属性的加持，他发现两乡的植被生长速度远超别乡。
灵气浓郁程度自然也比其他地方更为浓郁。
这些精怪在他手下修炼，速度肯定比跟着杨旦要快。
他标注好了对应地点，让黄将军一一带过去。
……
烟竹窝。
杨旦从阴龛内，把白天巡山时的发现又想了一遍。
烟竹窝开化与即将开化的精怪，少了近一半！
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些精怪，可是自己花费好大力气才培养起来的。
如今一下少了这么多！
“要不，我明天去一趟沟子乡，当面找苏良要回来？”
“不行，万一惹恼了他，再把狼妖放回来……”
“打又打不过它……”
月华如匹练，照在阴龛上。
也照在了杨旦铁青的脸上。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狼妖，你是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