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花十一岁六个月命里的“意外”被解决。
从天而降的天雷被惧留孙以捆仙绳轻松引到别处。
为的就是跟苏良结个善缘。
甚至为了拉近苏良好感,他还十分鄙视地说道:“道友,贫道也没想到,玉鼎师弟竟然如此下作,对一个凡人下此重手!”
苏良依然似笑非笑,作那佛陀高深莫测。
这种装杯行为,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惧留孙却被他看得心底发毛——他想到了徒弟土行孙。
自己又比玉鼎好到哪儿去了?
再看苏良,仍旧微笑不语。
惧留孙心底狐疑,空空子道友为何还在笑?
是了,他肯定是在提点我修行要修心……微笑也是对我刚才的窘态淡然处之。
“真有道之士也!”
惧留孙欠身道:“道友,若有闲暇,还请屈尊到飞云洞一续。”
“飞云洞……”
苏良念叨一声,心底泛起亮色,点了点头:“好!”
惧留孙欢喜异常。
空空子道友居然答应他的邀请了!
慈航道人眼热不已,赶忙上前混了个脸熟。
“道友,我三人同气连枝,定要齐心协力,勤加走动!”
“正是此理,原本以为只有我二人潜心向着释教,不料还有空空子道友负重前行。”
“还有文殊师兄,真是可喜可贺……”
苏良微笑应对。
送走两个憨老六之后,苏良随即翻开生死簿。
杨四花的命运还没更改,仍旧是十一年六个月!
“是因为还没过六月吗?”
苏良眼神幽幽。
要是天上还降雷的话,杨四花就不能继续待在土地庙了——那样很影响他的香火。
“杨戬!”
“师傅?”
“接下来你每天把四花带去梅山。”
“是。”
安排好杨戬的事之后,苏良认真思索惧留孙与慈航真人的事。
从二人那里,他知道了玉鼎真人被困、求救。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得想一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
惧留孙与慈航真人离了东安县,各自神情振奋。
“师兄,这位空空子道友是何出身?”
惧留孙摇头:“我瞧了半晌也未看出端倪,只瞧出他元神一团混沌。”
慈航道人点头:“我也是一般,看不出他的本体。”
二人愈发震惊。
作为玉虚门人,大多不是人身。
如玉鼎真人,名字道出了本体,是一只玉鼎。
师兄云中子是一团祥云,与师叔门下的彩云三仙子关系甚笃。
他惧留孙本体是团先天灵土,所以最擅土法。
眼前的慈航道人,本体乃是一朵阴阳并蒂莲,集男女面貌于一身。
无论是谁,只要以秘法细细瞧去,都能依稀瞧出本体。
且身上毫光也能猜出大概。
偏偏这位空空子道友身上一团混沌,什么也瞧不出。
这让二人愈发心惊。
空空子,道号也没有透露出什么。
莫非是混沌虚无一片空时的先天存在?
那得什么级别了?
果真如此的话,释教暗中的手段很多啊!
“师兄,这位空空子道友,你以为如何?”
惧留孙摇头道:“释教暗中手段,我等皆不知。”
“便是你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彼此身份。”
“这位空空子道友,却能在一面之下知道你我底细,身份肯定不低。”
慈航心有余悸:“万没想到,文殊师兄也已投了释教。那我们……”
惧留孙点了点头:“去看看!”
二人心下忐忑,文殊师兄如果承认,那整个玉虚门下至少有三人遥相呼应。
再加一个神通广大的空空子道友坐镇,何愁大事不定?
二人一路飘飘摇摇,云里雾里,不过片刻功夫抵达五龙山云霄洞。
这里,正是文殊广法天尊的洞府。
“师兄,惧留孙来访!”
“师兄,慈航道人来访!”
“请!”
……
一炷香后,洞内先后泛起两道青光,一道金光。
随即是三道金光。
紧随其后的是洞内一声惊呼。
继而是三声爽朗大笑。
没过多久,一个头生五髻的道人送二人下山,神情愉悦。
“两位师弟,慢走!”
惧留孙、慈航也神情欢愉:“师兄留步!”
“从此我师兄弟三人,同气连枝,共进退!”
“同气连枝,共进退!”
惧留孙、慈航携手离去。
文殊广法天尊面有惊容。
自己于山中隐藏如此之深,竟然还被那位从未谋面的空空子道友知晓底细了?
何其恐怖!
幸亏此人是自己人!
另一边,惧留孙、慈航道人已经对苏良再无怀疑。
“万没想到,文殊师兄隐藏竟如此之深!”
“往日里我只觉他沉默寡言,却没想到也早早入了释教!”
“师兄,你说,阐教门人中是否还有同道?”
惧留孙刚要否定,却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一日之间接连遇到诡异之事,让他现在也不敢轻易下判断了。
谁能想到,一个释教大能,竟委身于小小阴司谋划。
谁又能想到,玉虚门下已经有了三人转投释教门下?
慈航又问了一个让惧留孙心神一颤的想法:“师兄,你说,会不会通天师伯那里也有你我的同道中人?”
“你说,那位空空子道友,知道不知道?”
甚至到了最后,慈航又问出了一个让自己都心颤的问题:“他会不会就是释教东传的布局者?”
“这……”
惧留孙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走,再去拜访空空子……道友!”
此时此刻,惧留孙只觉得说出“道友”二字是他莫大的荣光!
一旦空空子被证实了的确是“布局者”,那今日的声声“道友”可就是极深的渊源了!
修道至今,重道、重心,更重缘法。
教主说,世事轮回,因缘际会。
缘分天注定是不假。
但有的缘,也可以自己争取!
就像他惧留孙,修道数千年,何曾想过改投别的门下?
慈航道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忙不迭点头:“走!”
于是二人一路飘飘摇摇,重临梅山。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嚣张地凌于山顶,而是落在山脚。
与此同时,
城隍庙内的苏良不由皱眉:“这两个憨货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