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苏良一边出手,一边笑问,“有何误会?”
“道友,贫道只是海上散修,静极思动,想到陆上来瞧瞧。
贫道合不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
苏良乐了:“刚才道长不是说顺应天道而为吗?”
“道友说笑了,贫道仔细斟酌了一下,天道缥缈,万物交织,怎会只是一人喜好?
说到底,还是道友点拨了贫道,贫道当谢道友。”
“道长刚才不是说我们污蔑玉帝?”
“惭愧!贫道一时不察,想那黄巾力士何等身份,没人支使的话,怎敢擅自下界?”
“道长刚才为何细瞧我兄长?”
“道友不要误会,贫道是见这位道兄相貌奇伟……”
“道长为何以斩仙飞刀偷袭我?”
“贫道见道友自信满满,一时技痒,生出切磋之意……贫道甘拜下风!”
“道长先前看上去跟玉帝十分相熟。”
“呸,这等妄自尊大之辈,贫道不屑与之为伍!”
玉帝:“!!!”
赵公明:“……”
云霄:“……”
碧霄:“……”
苏良沉默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片刻后,他摆了摆手:“道长,别这样,你还是刚才的样子我更适应些。”
他神情陡然变得凌厉,“我动起手来,也更心安理得!”
此时,他已然知道,陆压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毕竟他拿下了斩仙飞刀!
当然,
他心底却清楚,自己不过金仙,想留下陆压——难!
这厮在他印象里就没人能拿得住他!
一旦把他逼急了,跟玉帝拼死联手,过犹不及。
自己无惧陆压,但赵公明跟三位娇滴滴的娘子却怕!
果然,
随着苏良变得强势,陆压再次拱手:“道友,今日之事,确是贫道之过。”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我终究同出道门!”
苏良摇头:“我饶人时,谁饶我?”
“今日我饶你,传出声去,都觉得贫道好脾气,就算挑衅也无甚大碍。”
“今日你来,明日他来,贫道还要清修不要?”
“所以,贫道信奉得饶人处不饶人!”
说着他气势再起,“来来,陆压,管你是离火之精,还是第十金乌,且试试贫道手段!”
陆压惊骇欲绝!
自己最大的倚仗就是无人可知的根脚!
而他的身份也的确尴尬——乃是上古妖族的第十金乌!
十大金乌凌空曜世,何等辉煌!
三界之中,有多少生灵匍匐在十大金乌的光芒之下!
当然,对三界生灵来说,十大金乌就是他们的仇人!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三界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将会找他报仇!
到时候别说自己谋划重现妖族天庭了,他立马就会成为三界之中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
果然,
在苏良喊出“第十金乌”的瞬间,赵公明、云霄、碧霄齐齐用仇恨的目光看向陆压——正是因为妖族的肆意妄为,导致他们这些先天生灵遭受余殃!
大地上的巫族、人族,恨屋及乌,连着诸多先天之灵一起恨。
就连玉帝,在听到“第十金乌”时也冷笑看向陆压,嘲笑道:“贼心不死!”
显然,他知道些什么。
苏良听到众人反应,立马确定陆压身份——第十金乌!
苏良点头:“看来不止我一人不想留你啊!”
“玉帝,天命与否,不外乎道门分歧,但这厮是妖族,分明是居心叵测!”
“不如你我放弃成见,先留下这厮,细细盘问,如何?”
玉帝没有回应。
却也没有拒绝。
他目光深邃,似在思索苏良的提议。
他身上已经落了个“暗投释教”的名头,不能再多一个“暗投妖族”了。
陆压眼见玉帝沉默,心道不妙,纵身化作一道金光,撕开众多恶鬼离去。
赵公明大呼:“苏兄,快留下他!”
苏良无动于衷,只是看向玉帝,没有阻止陆压逃走。
斩仙飞刀已经被他留下,还能奢求什么?
他低声传音给赵公明,随即朗声说道:“玉帝,你这是何意!”
“妖族乃我道门大患,你竟然不愿出手,放其离去,你到底是何居心!”
玉帝面皮抽搐,咬牙切齿。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
不用想都知道,对方说这话时肯定还会用镜花水月记录下来。
果不其然,苏良说完之后,赵公明跟着怒目斥责:“玉帝,我兄弟愿意放弃成见,共同对付妖族余孽。”
“你竟然置道门大义于不顾,只计较个人小利,真是我道门之耻!”
“你何德何能,忝居高位!”
云霄、碧霄虽没有继续斥责他,却适时附了一个字——“呸!”
女人的一个“呸”字,往往比男人的千言万语更有杀伤力。
在玉帝这里则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再也忍受不住几人对他的各种“污蔑”、“扣帽子”了。
此时的他,已然气得三尸神跳,邪火乱窜。
他浑身金光浮动,如波涛汹涌。
“你们违背天命不说,还敢污蔑朕,其心可诛!”
“今日,朕无论如何,都要将你们尽数诛杀!”
“不杀,不足以正本溯源!”
“敕令,地府阎君,各山山主,星主、银河统帅,速至河水之畔……”
“随朕,诛杀贼逆!”
此令一出,三界之中,风起云涌。
白天化作黑夜。
夜空,银辉挥洒。
一道黑袍银辉的高大老人于无边星空中悬立,望着从银河中浮现的二人,悠悠道:“你二人镇守星河,若有差池,谁来担责?”
二人就着河面跪伏:“谢柯老爷指点!”
黑袍老人甩袖点头:“去吧!”
二人点头,重新沉于水中。
地府,正翻看生死簿的阎君眯眼冷笑,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继续翻看。
舜皇山,姚温看着面前自行浮现的山主印,翻手一拍,将其收起,继续闭目假寐。
九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