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菲醒了,她看到三个男人趴在窗口往下看,好奇的她自然也跟过来,当看到原本应该雪白的地面黑乎乎一片,而且那黑东西还会动,女孩子胆小的心性自然表露无遗,她张嘴就准备‘啊’出声,我心生警惕,一把捂住她的嘴。
越漂亮的女人越容易坏事,早留意上她了,不能让她这颗老鼠屎坏了锅里的粥。凌菲菲在我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我急忙撤回手,骂道:“你属狗的啊。”
张连长手势往下一压:“嘘,菲菲不要胡闹,外面很危险。”
既然已经咬了我,凌菲菲也算报了些仇,不再理会,问道:“那是些什么东西?”
沈海道:“蚂蚁,变异后的蚂蚁。”
凌菲菲一脸的疑惑:“蚂蚁?这怎么可能,它们这会儿应该在冬眠,不可能上到地面啊,这可是零下几度呢,它们还不冻死?”
张连长道:“蚂蚁所谓的冬眠并不是睡觉,而只是藏在洞里尽量少活动,吃秋天攒下的食物,当它们变异后具备了抗寒的身体,而且洞内的食物显然不足以支持它们现在庞大的体形,我想它们就出来觅食了,也不知道它们是怎样汇集起如此庞大的队伍。”
凌菲菲惊恐:“变异后的蚂蚁是不是食人蚁?我好怕,我不想变成一副白骨。”
这时候咯吱咯吱的沙沙响传上楼来,沈海和张连长不解,我脸色一变,一把推开窗户探头向下看,张连长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他将头探出去,这一看两人大惊:“它们在啃墙!”只见墙根下围着黑乎乎一堆,在它们强有力的啃咬下泥屑纷飞!
不仅仅是在啃墙,继续前进的蚂蚁直接闯入楼内,它们一层层的往上搜索,只要有可供它们食用的东西就一扫光,时间即快,蚂群所过之处几乎是片甲不留。那些防盗门在它们变异后的上颚看来简直不堪一击,几百只一起啃咬,只一会儿功夫就出现个大洞。就算钢筋混凝土也挡不住它们的脚步!
“完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老鼠固然可怕,但不至于可怕到像蚁群这样鸟毛不留一根!
沈海也是一脸的茫然,老鼠还好说,毕竟可以用枪对付,虽然子弹将尽,但仍然有点希望,可是望不到尽头的蚁群,虽然它们体形力量都要比老鼠弱小的多,却是人类却无法对付!最起码凭现在的武器无法对付。
蚂蚁不强大,变异的蚂蚁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变异后的蚂蚁群!团结就是力量,体现在它们身上恰如其分。
“还上房顶!”张连长一挥手,能坚持一会儿算一会儿,也许蚂蚁闯进来后看不到人会忽略了楼顶。
一想也是,于是帮着沈海将仍在昏迷中的蒋瑶搬上房顶,这个女人还真耐折腾,一晚上下来竟然没送命,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有希望闯过难关。
房顶的积雪已有十几分公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下去,凌菲菲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紧紧拉着张连长的胳膊,生怕滑下去就落入蚁群,那样的话结局只有一个,成为一副白骨架。
沙沙沙,蚂蚁行进时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朵里,这说明它们不在五楼也到了四楼,这还不算,我能清晰的感觉出整个楼在晃动,蚂蚁们的啃咬十分快速有力,那楼体再坚固也无非是一人合抱的柱子结构,几十万只蚂蚁围着啃,再粗也架不住。
完了,死定了,我心道。这时凌菲菲突然对我道:“喂,你死前有没有愿望?”
形势很明了了,凌菲菲也知道终究难逃一劫,所以她不再那么惊恐。对于我这个大仇人,凌菲菲也觉的无所谓了,不管怎么说临死前还让男人抓了自己胸部,不算白活一次、白呵护那对大白兔十几年。至于我对她羞辱的仇恨,在不知道必死前很强烈,现在可有可无了,生命都将不存在了,仇恨又算得了什么。察觉到凌菲菲对我的敌意突降,我沮丧地道:“有。”
凌菲菲道:“什么?”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希望你不曾存在过,这样我就不会被卷进营救队伍,也不会来到这里,如果非要给这个心愿加个时间,我希望是一万年。”
凌菲菲轻轻一笑,她不解:“你不是军人?”感情她一直认为我也是个军人。
“当然不是,所以我没有拯救你的责任。”
这时候张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帅,抱歉了,害你跟着一起被连累。”
“算了,已经这样了,咱们几人能死在一起也算缘份,黄泉路上不至于太寂寞,四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凌菲菲放开了张连长,害怕摔下楼和楼下的蚂蚁威胁比已经不值一提,她躺在雪白的积雪上,自言自语:“如果真可以在死前满足一个愿望,我希望大吃一顿。”
凌菲菲饿坏了,以至于时不时在眼前产生幻觉,甚至极度紧张时还会精神崩溃。
没人再说话,气氛很是压抑,突然一声低低的吟唱声响起,“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是沈海,这是军中很流行的歌曲,这会儿他唱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气氛太过压抑想舒缓一下,还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妈妈。
张连长突然也开口低低的合唱:“……说句实在话,我也有爱,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大概张连长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两人一边唱边泪流满面。
凌菲菲大概是被歌声感动,临死前良心发现终于悔悟了,她抱住张连长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和妈妈害了大家。”
我心想这个傻女人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良心未泯,只是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一会儿大家要相伴着去见上帝,如果上帝问‘有了逆天的末日农场你怎么还来报道’,我该怎么回答?惭愧啊,不甘心啊。
沈海和张连长开始了合唱,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在嗓子眼中,“来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来来来,就知责任大,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声音越来越低”
楼晃的更重了,而蚂蚁行进和啃咬时的声音仿佛来到了屁股下,它们逼近了。
张连长突然停止歌唱,一拳砸在积雪上,“沈海,把所有武器给我!”
沈海一愣:“连长……?”
张连长道:“我引开蚂蚁,你们躲在房顶不要发出声响,也许它们不会发现。”
沈海道:“手雷用光了,”他撤出手中步枪的弹匣看了看,随手把步枪扔在积雪上,道:“子弹也打光了,备用弹匣早没了。”
张连长掏出手枪一看也扔到一边,他更是弹尽粮绝,甚至连把匕首都没留下,刚才楼下的战斗太激烈了。我枪中还有几发子弹,另外还有一颗手雷没用,于是准备随时把手雷保险拉掉,
“一会儿蚂蚁上来了咱们一起上路,总之不能便宜那些畜生。”
沈海赞同:“好,这主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