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舜把你送来,说你是失足跌下去,而他,当时正与你一同在甲板,所以才能及时救了你。”他淡淡说,“他说的,可是事实。”
怎么会……
心中波澜,若说靳舜会出手救她还是在情理之中,但林糖没想到,他会把苏晚美摘了出去……
更何况,苏晚美看她身子冲过栏杆快要掉下去的时候,眼底分明是并不意外的,也就是说……
那么巧断裂的栏杆,巧合得让人让人生疑……
而靳舜他那样的人,偏执得只对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会选择隐瞒苏晚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很难开口?”他微俯了身子,两只手撑在她身子两侧,身形罩下,将她笼罩其中,“告诉我,事实,是不是像他所说。”
他眼神沉沉,眉角都带着锋利,望着她的目光,冷冽又逼人,就像,那天晚上的风一样的冷……
“你要替我报仇吗?”她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平静,看着他微眯的眼睛,继续开口:“如果我说不是意外,你要替我报仇吗?”
“所以,你是想说靳舜把你推下去的?”他眉眼沉沉,思绪掩藏其中,暗涌流动。
她唇角微动,没有开口。
他身子俯得更低,“如果是,他为何推你?如果是他推你,又为何要救你。林糖,我却不知,你跟靳舜之间有这么复杂。”
他眼底的嘲弄让她心里凉意渐生,她唇角微颤,“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林糖,是你什么意思。”他说着,抬手抚过他脸侧,她脸上,旧伤刚好,又添了新伤,“带你去的时候我还犹豫过,现在看来,我可真是可笑,你跟游轮的主人都已经熟到双双甲板私会……”
“梁琛!”
她猛地打断他……
胸腔起伏剧烈,脑中却还是缺氧一般的窒息感,她嘴唇颤得厉害,似在隐忍极大的怒气,看着他,“梁琛,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你很委屈?”他眸底深黑,像无尽的深渊,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也收进了无数狂暴的情绪,落在她脸侧的手,力道轻缓,“说,是我误会了,说,事实是什么。”
事实,是苏晚美推的她,靳舜嘴里并未有苏晚美的出现,她的话,他会信吗……
或者说,他愿意信吗……
他的模样,明明已经是先入为主以为她跟靳舜之间……
“还不说?”他似笑了下,“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好了,第一个,靳舜说他在追你,所以才约你出去,他说得,可是假话。”
林糖眼神微闪,靳舜追她……
“看你的样子,对他追你的事倒是毫不意外,很好,林糖,第二个,他口中所谓的追你,酒会那天,可是第一次。”
呼吸微顿,她张张嘴,很想……反驳……
可却没那个底气……
她这幅模样落在他眼里,点燃他眼底片片的怒火,但他还是一副笑着的模样,她身子微颤,终是摇头,“不,不是……我知道他说要追我,那也……并不是第一次见他,但是……”
“够了!”
许是他语气太过沉郁,让她解释的话没能说得出口……
“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具体什么勾当,”他身子俯近,眸子里燃起的火光几乎将她灼伤,“林糖,你好大的胆子,瞧瞧你这淡定的模样,是不是觉得被我发现也无所谓?我之前跟你说的话看来你是忘了……”
他说着,落在她脸侧的手缓缓下滑,从她的下巴到脖子,脖子里已经快看不到他那天留下的痕迹……在去酒会的前一天,在这个房里的衣帽间里,他把她压在镜子上,在她脖间留下的痕迹……她还记得化妆师给她打粉遮掩时的目光……
他的手在继续往下,滑过她的脖间后,极快的落到她的腿间……
她身子僵住,瞳孔微缩,目带惊恐的望着他……
“知道怕了?”他语气缓缓,手指在她腿侧细嫩的肌肤流连,隔着薄薄的居家服不轻不重的落下,看着她骤然惨白的脸色,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忘了这里有什么,怎么,不疼了就忘了?林糖,别忘了你是谁的东西!”
东西……
他用了东西这个词……
她脸色白的厉害,她比谁都清楚,他抚过的那个位置,清清楚楚的刻着……他梁琛的名字……
第一次,是她从监狱被放出来,第二次,她被安向阳目睹了那般的羞耻……
不管她如何的抗拒,或者说,他欣赏着她的抗拒……在她腿侧隐秘的位置,亲手刻了他的名字,那是标记,是牢笼,是她逃不开躲不掉的过去……
“我警告过你,不许招惹其他男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还是说这样玩,对你来说很刺激?”他手下加了力道,看着她反射性身子一缩,紧紧盯着她,“林糖,你那么缺男人?也是,是我没有碰你让你寂寞了?”
她身子颤得厉害,心底蓦地一疼,“你……”
“这幅委屈的样子做给谁看?你在靳舜面前就是这样?”他语气冰冷,说出的话刀子一样的扎着她。
“梁琛……”她嘴唇颤着,缓缓闭了眼,似在掩去剧烈的情绪,轻轻开口,“你何必,这么羞辱我……你梁大总裁要是想查,难道真的查不出我到底做没做过吗……我再怎么缺男人,也不会找到靳舜身上,你……知道的……”
靳舜,曾那般待梁虹……
在这件事上,她与他,同样的厌恶靳舜。
闭着的眼缓缓张了开,她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反望着他,“你留下我,是为了梁虹的病,你该知道,在这件事上,只要有需要我做的,我什么都肯。”
他看着她面上的平静,撑在她身侧的手似用了更大的力气,“你觉得我留下你,只是为了虹虹的病?”他重复,咬牙切齿一般。
她眉眼微颤,突然就响起,甲板上他说与白露的话……
也突然的,不再那么怕他了……
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要报复她,可……让她日日夜夜与梁虹共处一个屋檐下,让她每时每刻都活在悔恨的煎熬里,每每静定的面对着梁虹的时候,谁都不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梁虹对她笑一下,都像是在剜她的心一般,那种自我厌弃的情绪让她几乎不敢面对……
而那件事,也在她脑海中每天无数次的在上演……
她仍不后悔当年的离开,可是活着的岁月里,最后悔的,却是当年……她怯弱的逃开,丢下了羸弱无助的梁虹。
现实如她,也无数次的想,要是……可以重来,该,多好。
“林糖,”他凝着她的脸,语气沉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梁虹的病,张澜山制定了新的法子,她的病,已经不需要你了。”
她顿住……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他声音压的低,语气沉,却缓,“我怎么舍得放你走,你放心,这段时间你的寂寞我会加倍补回来,补到你再也不想其他男人为止,糖糖……”
忽而,他这般叫了她……
再次见面之后,他总是连名带姓的称呼她,总是带着疏离和嘲弄的,但这一声,却……
她有瞬间的恍惚,大概是脑袋摔坏了,明明他前一句是那样的话,这一声语气温润的糖糖喊出,在他罩下的阴影里,她看着他陌生又熟悉的脸,好似……就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穿过悠长的岁月。撇尽了所有的阴霾,来……找她了……
她眼底定定落在他的脸上,眼底些微的朦胧和雾气。
“糖糖,你以为我是因为梁虹留下的你吗?你错了,我只是,为我自己。”他抬手,重新抚上她的脸颊,“你的妙处我都还没尝够,怎么舍得……这么放了你……”
她眼中情绪晃动着,当初那人,连牵手都会红了耳根的人……
不,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而她,却还似当年那般……
被他的一举一动强烈影响着……
“还想出去工作吗?”他嘴角勾起,隐隐的蛊惑。
工作……
是了,她已经昏睡了两天,明天就是最后的确认期限了……
酒会前一天,他说要看她的表现,要看她的表现决定要不要同意她自有出入……
可她……
心跳得厉害,她脑中嗡地一声,空白了一瞬……
蓦地抬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胸腔起伏不稳,嘴里呢喃一般,“阿琛……”
话出口,却是愣住……
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呼吸不稳,回过神来,见他脸上些微的愣怔,似与她同样没有想到,她竟会……
她能感觉到,他抚在她脸侧的手轻颤,却在她未反应过来之前,狠狠移过,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刚才,喊我什么……”
他语气阴沉,周身气息狂暴而凌虐,她眼底的迷蒙散去,唇瓣微张,却是再也喊不出……
“能这么喊我的人,已经死了。”
脑中嗡嗡作响,她听到他沉静而阴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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