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梁虹,从进来开始,便有些反常的模样。
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直觉得她不正常……
但顾不得多想,白露揽着梁虹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边进去边道:“进来吧,我跟虹虹,可是有好多事,想跟你聊聊呢。”
林糖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抬脚进去。
她倒要看看,白露要耍什么花招。
这个房间,除了装修得比梁虹的房间更像公主风,看不出其他的异常,白露进去后便拉着梁虹坐在了沙发上,眼角瞥了一眼她们对面的小沙发,对林糖道:“坐下吧,这么看着怪累人的。”
房门已关上,房间里只她们三个人,梁虹并不看她,只白露斜眼瞥她。
她走近,轻轻坐在小沙发上,“所以,白小姐要跟我聊什么。”
白露的目光从身侧的梁虹身上轻轻略过,又落在林糖脸上,看着她越发瘦弱却添了另一种好看的脸,恨意浮现,“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音乐老师’的事。”
音乐老师……
这四个字落下,林糖方才隐下去的情绪,被大力的翻搅起来,她手心微紧,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着自己没有冲动。
白露却还是继续,“人家都说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的两个人会越来越像,我原先还不信,看你跟你那个朋友,该说是眼光越来越像了呢,还是该说你们……物以类聚,婊子也以群分?”
“白露!”林糖蓦地起身,腰身弯着,一只手扯过白露身前质地良好的衣服,看着她瞬间的慌乱的神色,咬牙切齿一般:“你要聊,我陪你聊,但我再警告你一次,再提一次不相干的人,我说过,我什么都做不出来!”
白露一再的暗示着,两个“音乐老师”存在着某种关系,甚至……甚至两人是同一人……
这个念头划过,她周身的冷意再次弥漫,白露看着她,在景区时对她升起的惧意再次浮现,她嘴唇颤了颤,却没说出什么……
“你做什么!”梁虹却蓦地起身,一把将她拽在白露衣服的手狠狠扯开,因着力道太大,指甲划过她的手背,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她盯着林糖,眼底火一般的怒气,“林糖!露露姐不过实话实说!你恼羞成怒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当年做下的恶心事,怎么,人家说说就受不了了?”她说着,朝林糖走近一步,“要是真觉得受不了,当年你怎么不去死?”
林糖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在怒气和复杂中晃动着,梁虹死死盯着她,“你要是死了,后来的这些事就不会发生,我哥还是梁家最厉害的男人,将来会安稳的娶露露姐做我嫂子,还有……还有靳舜……即使跟我不可能,也不会被你这样的女人勾引了去!”
白露坐在沙发上,整理着自己身前的衣服,看着被梁虹逼得节节败退的林糖,嘴角一抹的笑。
“虹……”林糖开口,想要喊她的名字,却想到她对此的排斥,生生将另一个字咽了回去,她身后便是沙发,退无可退,只能隐着神情,对梁虹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我跟靳舜,并没有发生什么,你不信我,可以去问你哥,他总不会骗你……”
“你闭嘴!”梁虹却神情激动,蓦地拔高了声音,“你不要提我哥!都是你勾引我哥!他才会鬼迷心窍!你就是个害人精!过去害得他进了……”话到此处,梁虹到底还记得房间里还有白露在,监狱两个字没有说出,她神情里的愤恨几乎压抑不住,“现在又害得我哥连我的话都不信了,是你跟我哥说什么了吧,我的主治医生也被你赶走了,你一定要害我们家散了是不是!你这个害人精……当年,我妈说得对……”
那个女人……
林糖至今记得,那个美艳的女人,至今几年过去,她再未见到过那种……令她冷到骨子里的眼神……
白露却在此时起身,安抚似的抚在梁虹后背:“虹虹,好啦……没事了啊,不是说好……你怎么自己先气成这个样子?为了这个女人生气不值得,你身体才刚好一些,要是气坏了身子,最得意的还不是这个女人不是?”
她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林糖能听到。
话说到这里,敲门声突然响起,接着是一个女声传来,“小姐,茶来了。”
这个声音落下,林糖却是愣怔了下,因为这个声音,她并不陌生的……
不,应该是她听错了……
白露注意到她神色里一闪而过的异样,缓缓勾笑,一面拉着梁虹再次坐下,一面开口:“滚进来吧。”
她的态度,带着明显的恶意……
林糖心底的疑虑更强了些,不禁转头,在看到进来的人时,脱口而出:“小玲?!”
此刻端着茶水进门而来的,不是于玲又是谁!
方才她便觉得熟悉的声音,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印证,却……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于玲被她喊了一声,却并不敢答应,微垂着头,身子明显的瑟缩了下,脚下的步子顿了下之后,朝着她们这边走来,“小姐,茶来了。”
她声音细细弱弱,明显的顾忌着什么。
这是林糖从靳舜那里逃出之后,第一次见到于玲,那一晚她对她的背叛,她一直相信是另有原因,那一天她跟着李阿姨还有梁虹离开,她便以为她跟着去了梁宅……
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在白露的别墅里,见到于玲,还是……当下这种情形下。
“小姐?”白露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分琢磨,“于玲,这里有我,有梁小姐,还有一位……陪酒小姐,你说你喊得是哪一个?”
林糖手心微紧,目光落在于玲身上。
于玲仍垂着头,声音带着些颤意,“对不起……小姐,我……我喊得的是,是您和梁小姐……”
“瞧你那废物样!”白露鄙夷,“当初去在梁宅见你的时候,你还挺伶俐的一丫头啊,怎么越发上不了台面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端茶!”
“是……是,小姐。”
自始至终,于玲一直未抬头,以一种极为卑微的姿态,跪在桌边,给她们把茶端上桌。
林糖极力压制着自己。
白露眼中一抹兴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于玲,怪不得你这会这幅畏缩的模样,听说你之前伺候过一些不干净的人,是吗?唉……不是我说,就算不是交友,就是你们这些佣人啊,也得谨慎选择去伺候哪家的主人,不然啊,不光是会被连累不说,搞不好啊,往后的日子都能不好过咯……”
她每一句里都带着刺,冷嘲热讽不减反多,一想到林糖方才扯着她的衣服对她的那番话她就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女人,而让她更为愤恨的是……
她自己,在方才的时候,对她竟还升起了……惧意。
林糖没有说话,知道白露针对的事她,此时她的开口只能让于玲受到的侮辱更多。
“于玲,你说我的话对吗?”白露笑道。
于玲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下,滚烫的热水洒在她的手背一小片,她浑身跟着颤了下,却依旧将那只茶杯完好的放下去,林糖眼看着她的手背红了。
“你聋了吗!”白露骤然拔高了声音,“我问你话呢你听不到啊!你低着头干嘛!装死啊!”她越说越生气,抬手将于玲身前的茶杯扫落……
“啊!”滚烫的茶水洒在于玲的身上,她疼得发出了声音,很快反应过来一般,朝着白露的方向跪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白露声音拔高,指着离于玲更近的梁虹道,“没看到梁小姐身上被你溅上茶水了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林糖看到梁虹白色的毛衣上,有几处褐色的水滴,水汽很快不见,只留下几不可察的痕迹。
梁虹坐在那里,冷眼看着,并不说话。
“对不起,梁小姐,对不起……”于玲的声音带了哭腔,一遍遍重复着。
“呵呵……我说了对不起没用!”白露起身,小心的端起一杯茶,“于玲啊,你冒犯了我重要的客人,我要是这么算了,人家还以为我们白家没用规矩了呢!”她说着,眼底闪着恶意的光,“把手伸出来……”
她手中的茶杯已经伸到于玲上方,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意思……
“小姐……小姐饶命……”
“饶命?”白露抬脚踢在她身上,“我是杀人犯吗?你哭什么,晦气!把手给我伸出来……”
“够了!”林糖蓦地开口,她终于忍不下去。
她曾被热水浇过,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白露的本意在她,折磨于玲也不过是……做给她看……
果然,在她开口之后,白露转向她,挑眉:“林小姐好像对我调教下人的事有什么不满?”
“白露,够了!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说这些没用的。”
“呵……你想做好人啊?好啊,我成全你,”白露走近她,“可在我白家有白家的规矩,这杯水,要么在她手上,要么,在你手上!你最好快些决定,不然水凉了,我们就要玩其他游戏了哦……”
她紧紧盯着林糖,眼底的恶意里夹杂着掩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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