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梁琛的目光,从梁虹身上落到一旁静静站着的于玲身上,“于玲,你说。”
“是,少爷。”他的声音落下,于玲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步子微动,向着梁琛的方向走近几步。
“小玲……”林糖开口,嗫嚅一般,她始终垂着头,她看不到她的表情。
“小玲,我哥的话你听到了,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没关系,不要怕,你就实话实说就好。”梁虹声音轻轻。
白露轻咳一声,“是啊于玲,虽然我知道你一向跟林小姐关系不错,但这段时间我们白家待你也不薄,虹虹说的是,你实话实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临风进这房间,可是我看着进来的,他来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德行,你可不要说什么你也不知道的话糊弄我!”
她越说语气越重,倒也是她的性格,在梁虹一个眼神后白露收住了话。
“于玲,说。”
“少爷……”于玲身子轻颤了下,“少爷……我……我确实看到了,看到了白少爷他……”
“于玲你可不要乱说啊……”白临风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白露狠狠瞪他一眼。
林糖嘴角一抹冷笑,白家姐弟的这出戏,可是……她目光落在于玲身上,余光里,却注视着那人……
却看不懂他的思绪……
于玲被白临风一吼,声音带了颤意,语速很快道:“白少爷他……他先对林小姐动手动脚的!”
这话落下,林糖心底微颤,却是没有松了心神,心底的那股不安反而越发明显,直觉里……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
在一个停顿之后,于玲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可,可是……”
“可是什么?”白露上前一步,“你快说啊。”
“我……”于玲身子颤着,却是朝着梁琛的方向蓦地跪了下去,“少爷……我……”她抬头,脸上的表情快哭出来一般。
梁琛看着她,薄唇微启,“说,可是什么。”
“我……我看到白少爷对林小姐动手动脚,心里很急……就,就想着出去叫小姐或者……或者做些什么,但……”她声音颤得厉害,脸上挂着泪,已经哭了出来,“但我没看到……没看到林小姐在反抗啊……”
她如此说着,语气里的难过却是……像为林糖悲哀一般……
偌大的房间,于玲的话字字落下,房间里瞬间的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临风,他声音带了欢喜,“怎么样,怎么样梁大哥,大家,你们都听到了吗?我是有不对,但她也真的没反抗我啊!她是我姐青睐的客人,要是人不愿意,我哪里敢真的做什么啊……梁大哥,梁大哥你可听到了……”
“你闭嘴!琛哥还没说话呢,就你话多!”白露道,声音里的怒气却是少了许多,也没有再踢打白临风,她看着于玲,确认般的道:“于玲,你可看清了?这件事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的小姐……我,我没乱说……”她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朝着梁琛的方向再次道,“少爷,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我一定会帮林小姐的……可她却……”
“林糖!你这女人!竟然想把错都推到我弟身上!”白露脸色的怒气再次升起,却是对着林糖的,她抬脚就朝林糖走去。
“露露姐!”梁虹忙上前拉住她,“你做什么……这……糖糖姐她……她不是这种人……兴许是还有什么误会……”
“行了虹虹!你能不能别这么偏向着她了?刚才你也听见了,于玲可是你们梁家的人啊,是琛哥怕你在我这里住着不方便,才让她过来照顾你的!难不成她还会撒谎不成?”
“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梁虹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于玲,“小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再仔细说说……”
“小姐,我真的没有说谎,上次因为……因为张医生,我已经很后悔了,这次又怎么会……怎么会去故意说这种话……”她说着,又是抹抹眼泪,道:“少爷,小姐,事情……就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我当时就是站在那边准备白少爷和林小姐倒茶水的,白少爷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就……”
她顿了下,朝白临风的方向极快的看了一眼,才下定决心一般,道:“就……开始变了话头……说,说林小姐皮肤越来越好,又说……又说摸起来肯定,肯定手感很好……我当时听到下了一跳,赶紧看过去,就看到白少爷在拉扯摸着林小姐的手……然后,然后就不只是手……”
“你这混账东西!”白露朝着白临风又是一脚,“还真是谁你都敢调戏是吧!”
“姐,姐你接着听啊,我……我是摸了她,我就是试探试探……要是她反抗,我哪里敢继续……”
“露露姐,你先别生气,”梁虹道,“小玲,你……你接着说。”
“是,小姐……再然后,白少爷没有说谎,我……我就看到林小姐趴在白少爷耳边,很小声的说了什么,声音很小,我……我听不着,但……她趴过去的时候,白少爷……就搂住了她……她,林小姐她,只是朝着白少爷身上……轻轻,捶了下,并不是……在反抗的样子……之后更是……更是没有反抗……”
白临风一个劲儿的点头,“对,没错,就是这样,梁大哥你说,我一个正常的男人,本来……本来就有点蠢蠢欲动,她趴在我耳朵边说话,捶我的那下子,哪里是反抗,在哪个男人看来都是打情骂俏啊,这件事真的不能只怪我一个啊……”他说着,又去拽梁琛的裤脚。
梁琛眉眼微抬,“你怎么说。”
话,是对林糖说的。
林糖从方才起就没有说一句话,她面色沉郁,手心攥得紧紧的,目光落在于玲身上,未曾离开过,听到梁琛的话,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却只是睫毛颤得厉害,目光依旧未从于玲身上移开。
“林糖,你说话啊,临风是有错,但我也不能让我弟平白受了冤枉!”白露道。
梁虹拉了她一下,朝她摇摇头,轻轻转过头,对着林糖的方向,沉沉叹了口气,“糖糖姐,你……不解释……一下吗?”
“我没有。”她目光依旧落在于玲身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于玲趴在地上瑟瑟颤抖的背影。
心里刀子划开一样的疼,每一个字的说出都像是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全都不是真的……”
“林糖,你什么意思!”
“林姐姐,你可不能这样啊……”
“露露姐,你别激动……”
燥乱的话不断传入她的耳中,短短的时间里,像经历了一场混沌的梦,她终于明白白家姐弟在打什么主意,也终于明白……于玲,梁虹,在其中扮演着什么位置……
“于玲。”她张张口,淡声道,“刚才,梁琛来这里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的话,让他把你一并再带回梁宅。”
许是她眉眼里的空寂些许的骇人,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林糖像是看不到其他似的,目光落在于玲颤得更厉害的背影,道:“原来,你的事……不用我操心啊……”
她目光里晃动着的情绪太过剧烈,心里除了凶猛而尖锐的疼意,其他的感觉都已弱化,说不清什么感觉……
在靳舜那里的事重演了吗?
但又是不一样的……
至少,那一次,她可以相信,是有张澜山对于玲做了什么……
可现在,那人已知张澜山的作为,又这么还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更何况今天的事,更像是临时起的谋划,只不过……谋划的人,并不是临时起意罢了……
她目光微动,从于玲身上掠过,扫过地上的白临风,扫过眼神已有得意的白露,还有……
静静看着她的,梁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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