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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傅时安见他目光呆滞出神,便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他长长的发梢还滴着水,晶莹的水珠一颗接一颗地坠落,嵇明雨像是被催了眠,嘴唇翕动心里的想法就这么不过脑子的说了出来。
“你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这样咱俩就这么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他声音很轻,被进入高潮的插曲搅得朦胧,但傅时安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几乎有一瞬间傅时安的表情完全空白,那些婉转的音乐也都变得遥远,脑子里那些不明的难过纠结与哀愁像是按了暂停。
他似乎听明白了嵇明雨的潜台词,心动的同时却也藏着失落。
傅时安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再抬眸眼底地那些情绪就都被藏了起来,变成了朋友间该出现的,合适的“无语”。
突然地寂静让刚才那种莫名旖旎的氛围消失。
“这样我就不用愁找对象了。”嵇明雨干笑两声,但是傅时安的脸色也并没有好看多少,嵇明雨甚至捕捉到一丝类似难堪的情绪,这让他心里一沉,他似乎玩笑开的过了。
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的时候,傅时安垂下眼皮,勾起嘴角笑了两声,说:“你想得还挺美。”
嵇明雨松了口气儿,但并没有松个彻底,仅剩的那一丝郁结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切了一声,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然后将包装盒丢进垃圾桶里。
傅时安回卧室午睡,嵇明雨也抱着电脑回了房间,他没睡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是傅时安落寞的背影,一会儿又是他近似难堪的表情。
从他认识傅时安开始,就没见过傅时安谈恋爱,圆圆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的呢?应该也是贴心温柔地照顾人,如果相处合适,要住在一起,他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了?
想到这嵇明雨莫名地有些不爽,他不想搬走,找房子很麻烦,和别人合租更麻烦,他一点儿也不想改变现状,甚至生出一丝不想傅时安去谈恋爱的想法。
这想法自私又幼稚,他和傅时安迟早会各自结婚,总不能还待在一起,嵇明雨晃着脑袋,赶走这一堆莫名其妙的情绪。
本想看看电影找找感觉,最后被自家亲妈一通电话吵得脑袋不清楚,嵇明雨只好放弃码字,咸鱼了一下午在群里跟周晓月他们瞎聊。主要就是三月秋签售会的事儿,第一站恰好就在周晓月工作的城市,而且据说是周晓月闺蜜谢琳的老板找关系投资来的,于是谢琳所在的公司就成了这场活动的赞助商。
谢琳成了内部工作人员,周晓月也勉强算半个,还夸下海口说是能让嵇明雨和女神近距离接触。
【这机会千载难逢,你不来就太可惜了。】
嵇明雨的确是很心动,去后面跟了n个感叹号以示决心。
但他真的是没时间去,因为桓夏项目a公司下半年的主推项目,所以营销策划重之又重,嵇明雨又开始连轴转的忙碌,这算是他进桓夏负责的第一个项目。嵇明雨自然是用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用心,不停地调研磨合方案,忙得脚不沾地。
连续开了一周的会,营销总监终于拍板定下项目a的八月营销方案,嵇明雨长长地舒了口气儿,尘埃落定之后竟然有种劫后余生地喜悦。
项目a是一个全新的项目,与桓夏之前的品牌定性完全不同,第一次试水颇有些做实验的性质。让嵇明雨负责,对他,对公司都是一个挑战。所幸第一关,嵇明雨过得很是漂亮。
过了这一关,嵇明雨终于是抽出时间来写稿子。之前忙里偷闲定了一下大概故事剧情,所以他写得很快,两个周末就完成的七七八八,再修一下就可以交稿了。
快写完的时候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等电话那边自报家门他才知道原来是健身房的接待员,小姑娘名字叫吴芸,十分客气地寒暄两句,说他们健身房新到了一批设备,话里话外都是让嵇明雨去体验体验。
嵇明雨怎么会听不出来,要不是这通电话他都快忘了自己办了卡,他笑着应了几句说有空会去,挂电话之前吴芸问他是不是很忙,还多说了句要注意身体之类的叮嘱。
嵇明雨随口应了几句,放下手机,就又投入到剧情的结尾,他斟酌着将故事的结尾重新修改了一番,然后关了电脑伸了个懒腰。
这段时间忙前忙后,久坐久站,肩背的确是有些僵硬,嵇明雨看了眼时间,想着要不今天就去健个身。
他拧开房门就喊了声“圆圆”,傅时安在自己房里应了声,嵇明雨便走过去拧开了他的房门。
傅时安正坐在书桌前玩手机。
“你干嘛呢,”嵇明雨走过去,看到他手机正处于微信页面,随口问:“跟谁聊天呢?”
傅时安忙按灭了手机,随口说了句工作上的事。
嵇明雨眯着眼睛多看了他几眼,方才那页面他没看太清楚,但对方头像那只白色猫咪他看清楚了,分明是女性。
他这段时间忙得都没怎么注意傅时安在做什么。响起前两次他周日加班,下午回来傅时安都不在家。
“你是不是有情况?”
嵇明雨靠着书桌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傅时安,似乎想从傅时安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只是傅时安太淡定了,迎上他的视线似乎还有些茫然;“什么情况。”
嵇明雨嘁了一声,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的来意,又说:“一会儿去健身房,你去不去?”
听到健身房,傅时安眉梢很短暂地动了一下,这一瞬间没躲过嵇明雨的眼睛,他接着说:“你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自己去。”
“没有。”傅时安起身:“我换身衣服。”
嵇明雨“哦”了一声,没动,余光瞥到他桌子上的一抹亮黄色,嵇明雨拿起来看了一下问他:“你什么时候买了护腕,还是这么亮的颜色。”
那护腕是亮黄色的,还很新,应该没用过两次。
傅时安刚拉开衣柜,正拿着一件运动服,回头看了一眼随口说:“别人送的。”
嵇明雨皱眉:“谁送的?男的女的?”
傅时安停了动作回头看着嵇明雨,似乎不明白他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是为什么。
两人视线相对,默了那么两三秒的样子,傅时安忽然唇角轻笑:“客户送的,男的。”
明明傅时安就是简单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但那个带着些无奈笑意的语气,听地嵇明雨耳朵有些发热。
他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担心媳妇儿外头有人的深闺怨男。这一想法令嵇明雨心头突跳,他甩甩头安慰自己只是担心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还不知道,关心朋友而已。
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嵇明雨又轻松下来,笑了两声说:“我就说这颜色不可能是你自己选的。”
傅时安不爱亮颜色,衣服大多都是中规中矩的暗色系,目光扫过他的衣柜,只有几件白衬衫算是亮色,尽管有些老成,但意外地十分和他相称。嵇明雨看着傅时安的背影,身材颀长,宽肩窄腰,长腿笔直,穿什么都好看的类型。
“衣架子”傅时安转身将那套灰色的运动装拿了出来,还有一个透明的塑封袋朝着嵇明雨丢了过来,“给你的。”
“这什么啊?”嵇明雨接过,看着不像衣服。
傅时安:“护膝,你跑步的时候戴上,很久不运动膝盖可能会受伤。”
嵇明雨从来不会注意这些,他看着手里的护膝,忽然想起来大学的时候。
一次期末体育测试,没有热身的情况下嵇明雨跑得太急不小心伤了膝盖,不过一点点的刺痛,他自己都没怎么在意,傅时安却看出来了还给他买了喷雾止疼,又送了他一对护膝,晨跑的时候提醒他戴上。
后来他很少跑步,那护膝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手里的护膝很轻,但傅时安的贴心却在嵇明雨心里重重地划了一笔,以至于他心跳都变得柔软。
这贴心大白菜还是不能轻易地被猪拱了,怎么他也得先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