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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的？”
傅时安当时问他。
嵇明雨当然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在追求傅时安，却也没急着让傅时安给他答复，只是让傅时安早晨别在躲着他；消息按时回；电话快点接；更别想什么搬家的事儿。
花语江南的公寓钥匙嵇明雨早早就给还给房东，玄关的花开富贵塑料花已经换成了那束玫瑰，不过只有两三枝，剩下的都在傅时安房里。嵇明雨偷偷去放生日礼物星海手表的时候瞧见了。
入了秋，泽芜又下了几场雨气温就开始慢慢降下来，早晚有些凉，小区里的桂花相继盛开，走到哪儿都能闻到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冷香。
第二天上班两人一块出门，嵇明雨特地看了一眼傅时安的手腕。
空的。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随口问：“几点了？”
傅时安下意识抬手，才想起来他没戴手表，对上嵇明雨有些不爽的视线，傅时安有些心虚似的垂下眼没说话。
嵇明雨也没真的不满，就是想逗逗他，‘啧’了一声就说：“走吧”。
“等会儿。”说完傅时安就又转回头往卧室走去。
等了大概两分钟，傅时安再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手腕上就多了块表，银色表带，深蓝的星空表盘，的确是很优雅精致。嵇明雨瞥了一眼，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
上车的时候还特地给傅时安拉开副驾的车门，又伸手想给他拉安全带。傅时安呆愣着有些尴尬，说他自己来，嵇明雨看着他隐隐泛红的耳尖很想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傅时安还会害羞，不好意思起来这么可爱。看来他应该更体贴一点。
嵇明雨开车将傅时安送到他们公司楼下，“我下午会去项目一趟，晚上回来会晚一点，你饿的话不用等我吃饭。”
傅时安：“几点？”
嵇明雨想了一会儿，歪头看他：“还不知道，不过我尽量早点，你要是实在想和我共进晚餐的话也可以等等我，饿的话可以先吃点蛋糕。”
怎么有种叮嘱儿子的感觉，嵇明雨想着就又多加了一句：“乖~，爸爸爱你。”
好，一早上旖旎的暧昧气氛在他一句爸爸里烟消云散。
傅时安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无语，然后非常利落地拉开门下了车。
嵇明雨瞧着他的背影，暗骂了一句‘傻逼’。
哪有他这么追人的？
下车的傅时安已经绕过车头走进大厦，嵇明雨忽然打开车窗朝他喊了句“傅时安。”
傅时安闻声回头，就看到坐在车里的嵇明雨一手拉开外套，另一只手伸进怀里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以为他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傅时安便准备往回走，然后就见嵇明雨忽然抽出手举在脸侧，食指拇指吻在一起朝他比了个心。
嵇明雨的笑容带着狡黠又透着欢快的生动。傅时安楞了一下就面无表情地转头走了，在嵇明雨没看到的地方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留下在车里再次懊恼自己傻逼的嵇明雨。
嵇明雨和傅时安同岁，不过他比傅时安晚出生八天。所以在傅时安生日后没过几天就又到了嵇明雨的生日。
是在国庆之前的一个周六，因为国庆长假要补班，所以成了工作日。
或许是因为这次身边的人是喜欢的人，所以嵇明雨第一次对自己的生日感到了期待。
早上出门的时候傅时安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就好像完全不记得今天是嵇明雨生日一样。嵇明雨心里狐疑，下午的时候还特地发微信问傅时安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结果傅时安就回了一句‘加班’。
有点不爽的嵇明雨觉得傅时安在装蒜，没想到自己最后也不得不留在公司加班，一边忙一边想着早点忙完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嵇明雨办公室策划部灯几乎都灭了。好不容易忙完嵇明雨拿着外套就出门，刚拉开玻璃门茶水间就忽然亮起一团朦胧光亮。
嵇明雨近视外加夜盲，眯了眯眼睛才看到是孙冉捧着蛋糕，他身边则是策划部一群同事。嵇明雨蒙了一瞬脸上就露出笑意就。
簇拥着蛋糕的同事们一边唱歌一边走过来，嵇明雨只好停在原地。
他没特地说过生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有这份心，嵇明雨心里是欢喜的。也就留下在他们的簇拥下直接吹了蜡烛，切蛋糕的时候他们部门的小姑娘开始起哄要领导请客，说是附近开了一家餐厅很不错。
嵇明雨有些为难，倒不是不想请客，而是他更想回家和傅时安一块过生日。
“大家费心了，谢谢谢谢，你们去吃吧，回头账单找我报销。”嵇明雨说。
“明雨哥不去吗？”孙冉问。
嵇明雨点头，“我还有事儿，你们去吧，随便吃。”
“哦~领导是要回家和女朋友一块过吧。”一个女孩笑着说，嵇明雨注意到孙冉的笑容僵了一下，想到李铭说的话，他没反驳，憨憨地笑了两声算是默认。
“那我们去吃吧，”肖潇适时解围，招呼着大家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嵇明雨，“让领导回家陪对象，反正领导都答应请客啦。”
临走之前嵇明雨让他们把蛋糕吃了别浪费，接着就出了办公室，刚走到电梯门口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正准备拿出来看消息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明雨哥。”
整个公司会这么叫他的只有孙冉，嵇明雨回头看到孙冉背着手看着他。
“怎么了？”
孙冉犹豫了一会儿，才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递过来，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嵇明雨心头一跳，目光落到他手里的东西上。
浅黄色的包装，七寸左右大小，一指宽的厚度瞧着像是一本书。嵇明雨忽然想到那天意外看到的那本画册，也就没伸手接。
孙冉挠了挠后脑又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我画的一幅画，很简单，一点心意……那个……你不想收也……没关系。”
刚说完不想收，嵇明雨就接了过来，没有过分惊喜也没有过分生疏，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说了句“谢谢。”
孙冉翘着嘴角笑了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嵇明雨手机响了，他那出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字，眼里的笑意当即就更浓了。
他没有避讳孙冉的意思，直接按了接听，语气十分温柔，“圆圆，怎么了？”
嵇明雨多少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这声音和语气与他平时的音调差别太大，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电话那边的傅时安也愣了一秒才问：“还没下班么？”
“刚忙完，”嵇明雨心里美得冒泡，他就知道傅时安在等他过生日，“马上回家。”
正好他们部门几个小姑娘走了过来，听到他打电话，这语气除了对象没跑了，羡慕地感慨：“领导和女朋友感情真好啊。”
一旁的孙冉没有再听下去，跟嵇明雨打招呼说他先走了，祝他生日快乐。
“嗯，谢谢你的礼物。”嵇明雨对着孙冉说完，再听电话就只有傅时安一句冷淡淡的“知道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嵇明雨咂么出味儿来，傅时安生气了。
那句女朋友被他听到了？
不知道傅时安知道所谓‘女朋友’是他会有什么想法。
到家的时候傅时安似乎不在，嵇明雨在冰箱里看到一个蛋糕，嘴角更是咧到耳朵上了。
我就说是在装蒜。
没一会儿傅时安就回来了，手里多了几支桂花，还有几枝月见草，嵇明雨闻着香儿飘了过来。
“桂花？在楼下摘的吗？”
“嗯，”傅时安正在将它们一块放进玄关的花瓶里，“房东正在剪枝，送了几支给我。”
“好香哦，”嵇明雨又指着另外那束花儿问：“这是什么花？”
“月见草。”
嵇明雨：“这就是月见草？挺可爱。”
傅时安没对他的评价做出回复，沉默地将两种花以一种奇怪又和谐的姿势放进花瓶里，摆完之后傅时安似乎还挺满意，嵇明雨伸手就拿着花瓶要走。
傅时安：“你做什么？”
“不是送给我？”嵇明雨问。
傅时安：……
“今天我生日没有礼物吗？”嵇明雨又问。
傅时安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说“有”然后将他手里的花瓶拿过来放回了玄关处。
嵇明雨抿着唇角笑，看着傅时安回房里拿出来一个手掌长的盒子，嵇明雨收着没打开，而是又明知故问：“没有蛋糕吗？过生日要吃蛋糕。”
傅时安只好又回厨房将冰箱里的蛋糕拿了出来，然后拆蜡烛准备插蜡烛却被嵇明雨一把拉住手腕，傅时安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嵇明雨只是低着头盯着这个简单的单层蛋糕。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花样，纯白的奶油上半部分只有一个黄色的太阳，下面则是点缀着几多粉色的小花，倒是有些像方才看到的月见草，中间是用果酱写的‘小太阳生日快乐’，他的目光就是盯在这几个字上。
“这蛋糕是你做的？”嵇明雨侧眸去看傅时安，果不其然看到傅时安眼睫动了下，眼里笑意更浓了，夸赞道：“没想到圆圆这么厉害。”
“……”傅时安没说话忽然瞥到嵇明雨外套边沾了一抹粉白，然后用了些力抽回自己的手。手里一空的嵇明雨怔了一瞬，也就循着他的视线也看到自己衣服上的奶油渍。
应该是方才在办公室蹭到的蛋糕，他不甚在意地从傅时安手里抽出蜡烛放在一边，先是拿手机给蛋糕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得好好留作纪念。
“不点蜡烛了吧。”嵇明雨说。
傅时安：“为什么？”
嵇明雨抬头看他，真心实意地说：“太好看了，我舍不得破坏。”
傅时安心头一软，语气却很硬：“那也不吃了？”
嵇明雨：？
傅时安眼神又扫过他衣服上的奶油，嵇明雨忽然就懂了，这是吃醋了。
他笑了起来解释道：“我没吃别人的蛋糕，我特地找了借口回来，就只想和你一块过生日，和你一起吃蛋糕。”
这一番甜言蜜语成功地让傅时安不说话了，只好垂着眼又拿起蜡烛往蛋糕上插，然后点着，缓了语气说：“许愿吧。”
嵇明雨举着手乖乖地闭了眼睛，然后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所有的蜡烛一次性全灭，傅时安便又将蜡烛一根一根的拔出来，嵇明雨撑着头看他问：“你怎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傅时安：“你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嵇明雨摇头，“我觉得我得说出来才灵。”
对他这番前后相悖的理论傅时安不置一词。
嵇明雨便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第一个愿望，圆圆祝我生日快乐。”
傅时安抬眼，碰上嵇明雨期待的视线。
他的眼睛有些像柳叶眼，但眼尾更阔，微微下垂，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专注，让人说不出拒绝。
“生日快乐。”傅时安说。
嵇明雨笑，他眼尾压下来，琉璃似的瞳孔里盈着光。
“第二个愿望，”他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忽然拉着傅时安的手腕，让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小声喊：“时安哥哥，亲我一下？”
这就从未出现过的称呼让傅时安直接愣住。
这无比亲密的四个字像是带着电流，漫过他的耳膜痒到他心里去了。
不等他动作，嵇明雨就凑过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你不动，那只能我自己来了。”
傅时安的灵魂也被电了一般，愣愣地看着嵇明雨嘴唇阖动，说出第三个愿望：
“第三个愿望，傅时安快点跟我谈恋爱呀。”
说完他就撑着手用那双盛着光满含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傅时安，等一个愿望成真。
过了大概两三秒，嵇明雨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唇上的触感不再是一触及分的柔软，而是带着些凶猛地碰撞，傅时安捻着他的唇轻咬接着又含住嵇明雨的下唇，用了些力趁着嵇明雨怔楞的时候探出舌尖。
这个吻，青涩又冲动，嵇明雨脑海里又开始放起了烟花，不过这次是绚烂有颜色的焰火，足够热烈，足够打破他们之间的那层纱。彻彻底底的交缠在一起，不会在朦胧不清。
吻到最后嵇明雨都有些呼吸不稳，傅时安离开他的唇同样屏着呼吸。他们四目相对，眼底有着同样汹涌的情绪。
嵇明雨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哑，
“亲了我就要负责，可不能耍流氓明天就不认了。”
傅时安笑，他胸腔沉闷，心跳重重，敲得他眼眶开始泛酸，他郑重地“嗯”了一声。
是他的梦寐以求，也是他的如愿以偿。
嵇明雨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眼角，“那今天算第一天。”
“不算。”傅时安的声音有些哑，喉结微动，嵇明雨刚准备发作就又听到他说：
“今天是第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