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里??”李桓和萨保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才把张大的嘴给收回去,可惜那副蠢相已经被萨保给看个够了。
萨保一副‘原来兄兄也能笑得那么蠢’的表情盯着李桓,看的李桓自觉没有半点父亲的威严了。
“我说了,要是这孩子能把诗经的国风背下来,我就留他在昭阳殿睡。”贺霖说起来也有几分底气不足,皇太子理应居住在东宫,她却将人留在了皇后居住的昭阳殿,传出去说不定就会让那些御史们多嘴了。
“……”李桓听了也好一阵无语,他看着贺霖过了会才压低声音略带责备的说,“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对我说?”
“我怕你不准,便没说了。”说着贺霖也叹了一口气,“这一两年,我们一家人都没有这么好好呆一块了。”
李桓登基为帝之后,一家人倒是没像之前那么见面容易了,虽然说是一家人,宫里头的规矩有时候看着也不过是比外头的多了点,但是要注意的地方却是多了去。
也只有奴奴年纪太小,才留在她这里呆着。
“……只准一次,下不为例。”李桓看着贺霖垂着双眼,心下一阵心疼,口上还是这么说了这么一句。
萨保这个小子激灵的很,听到父亲这么句话知道自己是被留下来了,他立刻就小跑到李桓面前,用扑贺霖的方式扑到他的怀里。
他在李桓怀里左蹭右蹭,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都是晶亮,“兄兄最疼我了!”
李桓嘿嘿一笑,一只手按在儿子头上,“我可不是你家家,吃这套。你家家说你能把诗经的国风都背下来了,来背给兄兄听一听。”
李桓摆明了就是要为难儿子一下,贺霖看着也不拦。李桓做父亲的时候还太年轻,才十七岁,父爱这东西又不是天生就有的,需要锻炼锻炼再加上时间,日积月累才能出来。
她能说穿越前她听家里的长辈说,她婴儿的时候夜啼,她爸爸受不了,就把几个月大的她塞进了洗衣机……
男人熊起来格外突破天际。
贺霖不认为十七岁做爹的李桓能对儿子产生太大的父爱,或许对着奴奴可能会有。
生孩子太早就是这个坏处,他把儿子说是当做孩子,还不如说是当做玩伴之类的。
一想起这个,贺霖就心塞的没话可说了。
她让开位置,让儿子贴着李桓坐着,自己起身到另外一张榻上坐着。谁知道她才要起来,就被李桓捉住了手。
李桓狭长的凤眼抬起来,带着些许不满,“你去哪里?”
“你要听萨保背书,我先让地方给你们父子。”贺霖手腕被李桓抓在手里,她眼角的余光瞅见萨保正盯着李桓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直直的看。那样子恨不得把一双眼珠子给瞪出来。
“干甚么呢。”贺霖面上发热很不好意思,“孩子还在这里。”
“这又有甚么?”李桓很不以为然,当初在怀朔镇的时候父母亲热就不躲着孩子,有时候家里屋子小一点的和父母睡在一间房里头的,晚上少不了还会看些香艳段儿。
李桓打小就看了不少,到了现在更加没有什么夫妻亲热要躲着孩子的意识,“你坐着,萨保坐另外一边,你是家家,也听他一起背书!”
贺霖听着他这么说,知道他的倔脾气,干脆就不动了。
萨保蹭到李桓身边,用汉语口齿伶俐的开始背诵诗经的国语。
萨保年纪小,但是在贺霖的影响下,汉语和鲜卑语都说的相当顺溜,两种语言转换来去没有半点妨碍的。
萨保说的是纯正的洛阳音,当初崔氏要求贺霖不准在家中说鲜卑话,教她的还是标准的洛下音,鲜卑话还是后来学的。和李桓正好掉了个头。
李桓是抱着找茬的心思来的,但是听着儿子发音清楚,言语流利,其中更是没有半点的断开。
就是连他都忍不住在心里点点头。
萨保虽然因为年幼顽劣了点,但是在读书上还是很有天赋的,这一点,像他。
萨保早就将那些诗篇被的滚瓜烂熟,一边背一边还忍不住过来看看贺霖。
贺霖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看得萨保立刻一喜。
“咳!”李桓咳嗽一声,立刻就让萨保将笑收了回去。
贺霖不满的看了李桓一眼,李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来的慈母严父,说是母亲对孩子要慈爱,但是父亲就要对孩子严格。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看着李桓故意板着张脸什么的,她就恨不得戳他一下。
似乎要在儿子这里找回场子,李桓等到儿子将国风背诵完,又问了其他的,例如秦风之类。
诗经这东西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必须要背的滚瓜烂熟。萨保自然也不例外,他对于李桓抽到的诗篇,大多数还是背出来了。
可是被抽到没有背诵过的,瞧着父亲不善的脸,萨保就有些害怕。
“萨保别怕。”贺霖广袖里的手瞧瞧的伸到李桓的后腰处,伸出手就是一拧。
李桓面色一变倒是勉强能够保住自己的威严模样。
被母亲这么一鼓励,萨保倒是磕磕碰碰的把诗篇给背出来了。
李桓在为难完儿子之后,终于能够腾出手来去抓住贺霖拧住他腰肉的那只手。
“好,很不错。”李桓点点头。
父亲的褒奖不像母亲那般,一般不轻易给,听到这么一句,萨保立刻露出笑容来。
“你背的不错。以后读书也要好好用心。”他说着低下头来,“那些教你读书的都是世家的大家,莫要辜负这么好的人才了。”
萨保听李桓的话半懂不懂,但是瞧着这话的意思就是,教他书的那些师傅都是一些很厉害的人,让他好好读书。
他原本最怕的就是那些老夫子,拖着长长的花白胡子,常常说些云里雾里的话听得人满头雾水。
不过兄兄都这么说了,他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父子俩说了一番话,而后贺霖让人将晚膳给抬上来。
她故意让着两父子有多一点的相处时间,萨保也很配合的缠着李桓,就是时不时的,萨保会回过头来望望她。
李桓抱起萨保再次玩了几回的举高高,萨保乐的哈哈直笑,小孩子欢乐的笑声充斥在殿中。
玩了那么几回之后,萨保困了,站在那里哈欠直打,贺霖见着就让宫人抱起他去睡觉了。
萨保走了之后,夫妻两个才留出空间出来。
“你倒是疼他。”李桓沐浴过后犹自带着一身的水汽坐在眠榻上,酸酸的说道。
贺霖这会已经将头上的发髻给拆了,她向来嫌弃高髻麻烦,都是戴的义髻,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取下便是。
说实话,这会的风气已经隐隐约约和她印象中的唐朝靠拢,女子们好高髻还有齐胸襦裙,就是襦裙还是间色裙最为风靡。
“那是我辛苦生下来的儿子,我能不疼么?”贺霖坐在镜台前,对着镜台将发鬓中的步摇拔*出来,让宫人收到妆奁盒里,“萨保也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就不爱?”
贺霖这话说的让李桓有瞬间没话可讲,“好好,我说不过你。”
他看着那边贺霖已经将一头长发放了下来,贺霖的头发乌黑靓丽,让人想起卫子夫那一头被记载的秀发。
贺霖身穿白纱寝衣,里面可以看见亵衣,殿中灯光充足亮如白昼,可以让他将美人看得清清楚楚。
丰腴完美的胸线在轻雾下一览无遗。
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从宽大的眠榻上起身走到她身后。旁边服侍的宫人见到天子走到皇后身后,非常有默契的膝行退下。
贺霖看着李桓寝衣的衣角出现在铜镜内,她想要回过头去,这会李桓已经蹲下来,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贺霖察觉到透过薄薄衣料透过来的炽热体温,她立刻就知道他想要了。
李桓本来就是在如狼似虎的年纪上,而且在这种事上,她一向放的很快,倒是李桓自己还束手束脚的,记着她是妻子不能折腾她。于是她就只能反过来□□他了,偏偏每一次他被□□的欲*仙欲*死,恨不得再来几回的。
贺霖侧过头,李桓已经亲了过来,唇齿交缠,他一边深吻她,一边扯开她的衣襟,手伸进裹着胸的裹胸里。
柔软滑腻丰腴的手感在掌中充盈着,他吻过她修长的脖颈,乌发里淡淡的兰花响起越发挑拨起他的欲念。
偶尔换个地方也不错。
贺霖配合的坐在他怀里,进去的刹那,她还故意的娇媚十足的哼了一声。
李桓一顿,而后立刻抓住她的腰大力的动作起来。
她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恶劣的娇*吟。
“你真的是要将我弄瘫在你身上……”他狠狠掐住她的腰,动作停了下来,面色酡红喘气道。
贺霖夹紧了腿,缠住他的腰,很不满的哼哼,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停了?
“快点啊!”她抱住他的脖子不满的抗议,她气的哼哼,干脆就自己扭腰起来。反正他不动她自己来好了。
守在外面的宫人等了许久才听到里面的拍手声,宫人们进去之后发现皇后梳妆的镜台前乱糟糟的,还有些许让这些年轻宫人看了脸红发热的痕迹,床榻上倒是整整齐齐。
可见方才天子和皇后根本就没在床榻上办事。
河蟹了一场,李桓格外神清气爽,他清洁完身子,再换了一身衣服,躺在榻上看着眉眼将妩媚浓厚的妻子,他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离不开你呢?”温柔的捏着她的腰,李桓一只手撑着头问道。
“你不喜欢我这样?”贺霖见着他这样子,知道他是尝到了甜头。
“我爱死了。”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真的。我爱你爱死了。”完了还加一句增加可信度。
贺霖轻笑一声。
要是他不喜欢,她就要真的怀疑李桓到底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
北朝可不讲究什么禁欲,就是道家的房中术都很受欢迎,别看贵族们一个个礼佛的,其实私底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我也爱你。”贺霖伸出白藕一样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头拉低了稍许,然后一口就吻在他的唇上。
这样的情话她还是头一回说,这么些年,李桓倒是对她说了不少肉麻兮兮的话,她那会也是听着,她说还是头一回。
李桓听到愣了愣,随后就重重的压了下来,他吻得她几乎是喘不过气来,舌根都感到一阵酸麻。
等到李桓放开她,她都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
被吻到窒息什么的,一点都不美好!!
“那你这是想要闷死我?”贺霖喘息说道,说着还不忘把他推远了点。
“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话……”李桓这会像一个羞涩的少年,他抱住她,蹭了蹭贺霖的脸颊,久久都不肯放开。
“你要是爱听,我日后多说给你听。”贺霖不负责的说道,她还真的可以囧着个脸对李桓说‘我爱你’。
不过这话耻度太大,恐怕李桓也不见得能够扛得住。
“不,”李桓咬了她肩膀一口,“话说的多了就不金贵了,我就要这一次。”
贺霖察觉到他搂住她腰上的手,她伸出手掌轻轻的覆盖住他的手上。
“那就这么一次吧。”她说了这么一句。
李桓吻了吻她的发顶,“你头发真好看。”
“拿着上好的药材精细养着的,要是还不好,就没脸见人了。”贺霖嗤笑一声,做了皇后之后,身上的责任比以前更重,跟着的也便是更多的享受。
头发每日有专门的宫人给她涂抹养发的药膏,洗发的汤里也有首乌之类的药材。
身上肌肤细白水嫩到她自己都能自恋的地步,头发乌黑靓丽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我记得次奴也到了年纪,我给他一个侍中的位置?”听了贺霖的话,李桓低低笑了几声,而后在她耳边问道。
“侍中??!”贺霖听到李桓的话,差点就从床榻上跳起来,“这不行!”
天子侍中的位置多少人眼热,那些熬到侍中的位置的,哪个不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次奴一个少年人坐在那个位置上,不说会有多人嫉妒,就是那些老狐狸就能活吞了他!
“为甚么?”李桓原本想用这个来讨得贺霖高兴,但是贺霖的反应明显就是超乎他的意料。
他脸上沉下来,已经不高兴了。
贺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位置如何重要,哪里能说给就给?”贺霖放缓了语气,抱住他,亲了他一口,好好安慰他的情绪,“次奴才多大?十四岁的年纪,虽然说尚主也是自家人,但是这朝堂上的法度万万是不可不遵从的。”
“最近你不才是颁布了政令,宣布废除九品中正制采用开科取士的办法?况且他身上还有父荫,就算次奴读书读的不好,也不会少了他的前途。”
要真的任由李桓给次奴侍中的位置,贺霖这个皇后连带着贺家简直是要被他架在火上烤。
姐夫想要对小舅子好,抬抬手给个好前途很正常,但是太过了,就要引来群臣的骂声了。她并不在乎什么好名声,但也不想自己外带全家都被群臣骂个臭死。
“……”李桓看着她,贺霖干脆将他压倒,一条腿已经压在他身上轻轻蹭着。
这姿态她已经做的够好了,还不成的话她只能抡起手边的玉玦砸他脑袋上,好让他清醒一下,有这么前脚才颁布政令,后脚就打自己脸的么?
“好,这次听你这么一回。”李桓看着她说道。
正如同她所说,贺内干的品级足够可以让儿子享受父荫,他来那么一下,只是锦上添花。
他翻身将贺霖压在身下,身下女子长发如瀑,肌肤雪白,眉眼间让他忍不住心跳加速,他低下头去,“可是我想对你好,怎么办?”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贺霖听了这话,顿时就笑了“这南朝你还没有完全拿下来呢,天下从三国到现在已经二百多年了,你不如好好励精图治,将南朝一举拿下,给萨保留下一个完完整整的江山。”
当然北方的那些野蛮人也别放过。
贺霖在心里加了一句。
“做父母的,哪里能够看着儿女受罪。”贺霖长叹一声。
北朝的事情说多也真的不少,世家和鲜卑勋贵的融合还慢慢需要时间,汉化的事情也根本急不来,更别说北方的游牧民族。
这事情一样一样的,就能把人给愁死。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我也决心给萨保留下一个太平天下,他要做的就给我守好了,我不求他是什么开拓进取之君,至少能够将这天下给坐住了。”李桓说道。
“所以你要好好努力,你努力好了,就是对我好了。另外,不准和别的女人对上眼!”贺霖在说到后面那一句的时候,尤其狠狠的加重了语气。
“又嫉妒了。”李桓听见这话就笑了,而且笑得很得意,他眼眸微微眯起来,他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说良心话,我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后宫里头,除了一个皇后,其他的嫔妃一个也不见。
当然贺霖以前担心的大臣进言让皇帝多纳几个妃子开枝散叶什么的也没完全没有发生。
皇太子已经册封,嫡出的皇子也不是只有一个,群臣也没有必要和乌鸡眼似的盯着皇帝后宫。
帝后感情好,乃是国家之福,他们还乐于见到呢。
贺霖干脆伸手一抓,抓到的都是结实的肌肉,她眉梢一挑,“竟然是平胸,差评!”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李桓听不明白,但是他有他的办法,“看来这位娘子是不满意我的服侍,竟然如此,那么再让某服侍一次,保证让娘子满意……”
贺霖一听就乐了,她纤细的手指挑在他的下巴上,“美人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美人你的本事了。”
李桓拿出狂狷邪魅的气势,伸手就将床榻边的帷帐扯落遮住这翻滚无边的激荡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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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桓精神饱满的前去和朝臣继续商量政务,贺霖却是让小宫人给她揉腰。
她手下放着一只软软的隐囊,小宫人就跪在她的身后,手法到位的给她揉捏。
昨夜里头真的是被李桓给折腾惨了,贺霖趴在隐囊上哼哼唧唧的,果然在这种事情上就是她爽到了也是她吃亏,李桓拿出浑身的本事就能弄得她最后抱住他苦求不要。
这都是什么嘛!!
明明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是把他挑拨得死去活来,怎么第二天就换成她要让人揉腰了!
果然她该夸一句李桓年轻力好么!
小宫人虽然没有经历过人事,但是也见识过昨夜那一场恩爱后续的,她小心翼翼的给皇后揉腰,手法十分老道,能够缓解皇后的不适。
正揉着,有宫人进来了。
“殿下,汝南长公主觐见。”
“让长主进来。”贺霖伸手挥退身后的小宫人,自己扶着凭几勉强靠在那里。
虫娘一进来就见着皇后好像有些不舒服,她眨了眨眼,“阿嫂,你是是不是身体不好?让太医署的人过来看看吧?”
“不用。”贺霖脸上通红,她哪里敢让太医署的人过来瞧这个?太医署的人都是男人!宫里头那些女医还没有那个资格给她看病。
“不过就是……”贺霖顿了顿,终于还是不能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说起带色有限制级的话,“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有那么一次。”
她这也不是说假话,李桓的确是时不时就弄得她腰酸腿软。
亏得这会没有什么重大典礼需要她去主持。
“对了,最近二兄都要娶妇了。”汝南长公主甜甜的说道,“我想去观礼,阿嫂可以让我去么?”
贺霖到底还是给佛狸看中了一个太原王氏的小娘子。
太原王氏在衣冠南渡之前,也是能够和琅琊王氏不分伯仲的士族,虽然如今主支已经死绝了,只剩下旁支,但是这出身也很够看了。
“好,不过那会宫门已经锁了,你就要在齐王府过夜了。”贺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