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陆向宁就醒了。
昨天睡得早,夜里有人照顾,睡得踏实,他是睡足了自然醒的。
他平躺在床上,头一转就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朝着他睡的黎早。
黎早还睡着,睡得很熟。
他离她很近很近,近到能听到她均匀舒缓的呼吸声,也能看到她如白脂玉一般的皮肤上,那层细密的透明的绒毛。
她长得很美,是那种精致又大气的骨相美。
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就她这张素净的脸,把老顾带出来的每一任女友都比了下去。
顾峥的那些女友,不乏娱乐圈的当红小花,一个个都以美貌着称。
其实有很多次饭局,他都想带她出去,一来她很给他长脸,二来,带老婆出来的,大家都懂,少喝酒,早回家。
可是,她每次都兴致缺缺,去了也不太说话,她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她也不喜欢他的朋友们。
既然她不喜欢,他也就没有勉强她。
时间一久,他干脆不再问她去不去,而是直接告诉她他有饭局,会晚点回家。
他想起他还住院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身体不好,情绪也不好,经常发脾气,经常会因为某一个动作做得不到位就摆臭脸。
谁去看他他就骂谁,骂得亲友们都不敢去看他。
只有黎早,怎么都骂不走。
他有一次印象特别深,他说:“结婚不是我自愿的,我们的婚姻无效。”
黎早笑了半天,怼他,“你以为我是自愿的?我还等着你会走路了,咱两走着去民政局离婚呢。”
“我有车。”
“那你问问你家司机,愿意载我俩去离婚吗?”
这倒是把他难住了,司机都是爷爷的人,别说离婚了,只怕一上车,爷爷就会知道。
黎早还鼓励他,“来嘛,再走一遍,为了早日离婚。”
后来,他真的会走了。
再后来,他彻底康复了。
他还记得他出院那天,上了车,黎早就问他,“要不要先去一趟民政局。”
他当时还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先缓缓?”
“行,听你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一起回了陆家,又一起搬到了润园,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陆向宁越想,那两年的记忆就越清晰,在每一个发烧的夜晚,都是黎早用温凉的水给他擦身,在每一次水肿疼痛之时,都是黎早用双手为他按摩舒缓。
黎早一个不通医术的人,为了他,生生地把人体十二经络图背得滚瓜烂熟。
她从没说过爱他,却把爱他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想及此,陆向宁的眼神越发炽烈,内心一股燥热的火苗越烧越旺。
他大胆地描摹着她的脸部线条。
还忍不住伸手,用粗粝的手指头轻轻地按了一下她的嘴唇。
黎早没有什么反应,依然睡得深沉。
于是,他就大胆地加重了一些手劲,手指从她的嘴唇慢慢往下,略过她的下巴,拂上她的脖颈。
陆向宁舔了一下嘴唇,喉头滚动,情不自禁地往前挪了一下。
她温热的气息像蝴蝶之翼,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的鼻尖。
陆向宁深吸一口气,想忍,却没忍住。
稍稍一抬下巴,就对着她的嘴唇贴了上去。
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把黎早给弄醒了。
她做梦梦见被一头狮子扑倒了,以为狮子要吃她,结果,狮子张开大嘴,伸出舌头,不停地舔她。
舔得她满脸的口水,又湿又黏。
醒来,狮子变成了陆向宁,他像一头饿狼一样咬她,哪里软就往哪里咬。
“陆向宁,”黎早生气地推他,“你干嘛……嗯……放开我……”
女人的反抗只会引起男人更大的征服欲。
陆向宁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你再动我试试?!”
陆向宁的大手一下从衣摆探入,他粗粝的手指让她不停地打颤。
在力量的对抗上,女人天生处于弱势。
黎早不跟他硬碰硬,摸上他的胸肌回应着他。
陆向宁有了片刻的放松。
下一秒——
“唔……”
一阵剧烈大疼痛从下腹传来,痛得他脸色瞬间变白。
他的嘴唇因为亢奋是血红的,脸是白的,一白一红,强烈的对比。
“走开,”黎早顺势将他推下去,翻身下床,站在床边厉声警告他,“第一次给你一个警告,再敢有下次,我卸你一条腿。”
陆向宁:“……”
他蜷缩在被窝里,一下一下深呼吸,命都差点交待在这里。
黎早气得转身走去衣帽间,火速在里面换了身更安全的衣服后,气冲冲地去洗手间洗漱。
陆向宁缓过来了,躺在床上,哀怨地看着黎早。
“你下手都不知轻重。”
黎早嘴里有牙膏沫,来不及吐就怼他,“我下手不知道轻重的情况,你还没体验过。”
“我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世上男人千千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喝水,漱口,把垃圾吐掉。
“我不离婚,打死都不离,让你守活寡。”
黎早放下牙刷和牙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搓搓手,动一动关节,“那我现在就废了你,实现你的愿望。”
陆向宁:“……”
他连忙起身下床,离她远了一些。
黎早白了他一眼,又折回洗手间去洗脸。
陆向宁走到阳台边,往下看了看,楼下的庭院已经焕然一新,那些粉紫色的绣球花一朵比一朵大,一朵比一朵美,凑在一起还挺漂亮。
网友终于干了一件靠谱的事。
“黎早,出来。”
黎早才不听他的话,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你要是废了,我多的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办法,我能稀罕你?做梦呢吧!”
陆向宁默叹一口气,认真道:“出来,有东西给你看。”
黎早刚洗完脸,抬眸看他,正在阳台上朝她招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出来出来,不骗你,真有东西给你看,”陆向宁都发誓了,“要是骗你,捉弄你,我此生不举。”
黎早眉毛一挑,哈?这么狠?
她擦了擦手,慢慢地警惕地往阳台走去。
走出去的时候,还特意跟他保持着超过一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