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祭司心下一喜,赶紧顺着话应声道:“在下明白!既然是庆国公要求,就顺您的意!”
“在下一定为您尽力安排,让您成为有史以来最有排面的神选人!”
庆修不过冷哼一声,他根本没把此人的话当成一回事。
……
几日之后,庆修带着自己手下的兵马,以及随行的僧侣、祭司神职等,一同动身前往圣山。
他们口中所提的圣山,实则是吐蕃西边最遥远的边界雪山,也是世界顶峰——珠峰。
吐蕃的祭司们为了维持本教的神秘性,将这座几乎无人能攀爬上去的高峰作为他们的圣山,并且对外声称山顶上有天神居住。
只不过珠峰实在是太高,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器械辅助,更不可能有氧气瓶来支撑挺过山顶上的低氧气候,无人能够爬到顶峰。
也正是因此,本教的谎言传承了几百年,一直没有人能戳破。
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谣言更加让人深信不疑。
庆修知道此行路途遥远,他并没有携带太多的下属跟随,不过是三百名骑兵,以及一部分武官将领。
侯君集被庆修特地留在都城,并且让他担任管理好城池的任务,命令他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池。
尽管薛仁贵极力反对 ,生怕侯君集心中会抱有情绪耽误任务,但庆修知道,薛仁贵还是太年轻,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琢磨人心。
侯君集本来就是把军功地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自己前几日对他严加敲打,已经让他极度不安。
现在对他委以重任,此人必定不敢在这方面出任何差池。
否则他未来当真是要被雪藏到底,再无出头之日了。
都城所在之处距珠峰并不近,而且这一路走下来环境极其艰苦。
越是往雪山的方向走,路途更加艰难陡峭。
不过也好在这沿途有不少城池,可以随时补充物资,若是有人病了也能及时医治。
否则就是铁打的筋骨也很难一路坚持到珠峰,更何况是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脑满肠肥的神职人。
这一路走下来,庆修并不觉得多艰难,他的体质完全可以轻松应对这一路的艰辛。
手下的骑兵虽然身体强悍程度比不上庆修,但他们好歹也是有厚重的棉甲,再极端的天气也可以硬扛过去。
更何况这一路不曾缺衣少食,大批的牛羊随时可以提供,这一路走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减员。
反倒是那些神职人员都苦不堪言,他们没想到唐军这一路行军那么急,着实是扛不住。
薛仁贵每天看着这些神职人员叫苦不迭,着实觉得乐子不少。
他本来就对这些神棍十分厌恶,想不明白庆国公为何要和他们厮混在一起,甚至还接受什么狗屁洗礼。
不过他也觉得庆国公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十有八九也是有什么安排在其中,所以他也并不对此事多做评价。
不过这一路走来,让庆修倍感意外的是,竟然有不少的吐蕃平民或者信教者,也在艰难的向圣山的方向前进。
尽管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甚至走两步就会冻僵一头栽倒在雪地中。
可他们仍然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的走向所谓的雪地圣山,哪怕是死也要面朝着圣山的方向。
这些沿途死掉的朝圣者,或是立在道路两侧如同雕像,或是趴伏在地上和冰一起冻住。
沿途但凡有活着的朝圣者,看见这些尸体时都恭恭敬敬的对其行礼示意,或是低声朗诵经文。
可偏偏那些地位崇高的神职或者僧侣,他们看见这些尸体时脸上都涌现出难以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甚至刻意避开那些被冻死的朝圣者,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会被沾染的浑身肮脏。
这一切都被庆修看在眼里,并且越发觉得这些人轻浮而又该死。
然而主祭司等人并不介意庆修蔑视,反而一路上多次找他攀谈,自认为双方还交流的挺好。
“庆国公,您看到这些沿途上的朝圣者了?等我们抵达圣山的时候,他们都会见证您被册封为神选者,并且把这消息传遍整个吐蕃。”
“别小看他们,就是得靠他们这些人一路口口相传,甚至传的要比吐蕃官府还要快!”
主祭司兴高采烈的同庆修说,哪怕庆修始终是面若冰霜,他都自顾自的和庆修讨好搭话。
“这些朝圣者,都是把你们的鬼话信在心里,用命去信,你们不过将其当成工具来用,于心何忍?”庆修反问道。
主祭司嘿嘿一笑,“庆国公,您不能这么说,就是要靠着这些人,咱们才能有今日这地位。”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些随庆修一路坚定行军的士兵,压低声音道:“您不也是靠着这些人,平定了吐蕃,他们不也是靠着对您的崇拜才如此有……”
不等祭司把话说完 庆修忽然抬手挥起鞭子,动作快到肉眼甚至来不及看清楚。
那主祭司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脸上忽然就狠狠挨了一鞭子,打的他直接从马背上落下去,趴在地上惨叫连天!
僧侣们见这一幕赶紧上前搀扶,却看到主祭司的脸上被马鞭抽出了一条深刻的血印,连血肉都外翻了。
“庆国公万不可动怒,这是在圣山之下,您不能随意鞭打神职啊!”
众人万分惶恐,那些僧侣更是战战兢兢的劝说庆修不可动怒。
主祭司虽然被庆修迎面用鞭子痛打,可他跪在地上却不敢说一句怨言,甚至不敢与庆修对视。
“我本来还想给尔等一些面子,奈何尔等屡次三番触怒我,今天不给你一些教训,只怕你是当真不知好歹。”
庆修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眉宇间尽是不屑和威严。
他身后这些将士能够随自己硬扛着暴风雪艰苦作战,拼尽全力,正是因为他每次都身先士卒,并且指挥有方。
士兵愿意追随将军,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坚信跟随将军必定能取胜,并且将领也同样愿意身先士卒。
此人把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用洗脑来简而言之的概括,不但是侮辱了他,也同样给那些士兵以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