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如虎和韩不任在早餐摊上喝胡辣汤吃水煎包，两人同时看向了天空。
“你去吧。”韩不任说。
“楚明新这个傻子不下来我怎么去？”百里如虎说：“再闯出去吗？”
“你先去。现在有时间让明新慢慢恢复。我周末啊。”韩不任说。
“不是那么回事。”百里如虎说：“情感被清洗太多遍，会动摇底层人格。那他就不是他了。如果他变成另一个人格，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楚明新的人格锚点了，他要是没了，那我还存在吗？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不要让他出现偏离。”
他说：“如果清洗让楚明新变得更积极，这没什么关系，这是我想看到的。但这里会出现一个临界点，接近临界点，他的状态最佳，但一旦越过临界点，他的状态就会急转直下。失去了所有情感牵绊，但他还保留着记忆和经验，那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看着韩不任，说：“我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你。但，有些事情，你也有必要知道。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了最后了才说。你要有心理准备。”
韩不任惊骇无言。
“但如果小心点，也是没问题的。只要能避开核心……”百里如虎站起身。
但他没有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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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槽蛋的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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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新和姜子楚原本是要被这群山间野人给抓去祭祀神明的，但却被楚明新张口一嘴纯正的乡音给吓唬住了。
搞清楚事情的楚明新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他现在发现，事情并不是必异那么复杂，而是更加简单粗暴的，非我族类，皆是美味。
他们差点就被这些野人吃了。
敌众我寡，楚明新和姜子楚只能先跟着野人回他们的部落。这些野人要带楚明新去见他们的族长。
半路上，楚明新看着野人们吃着自己辛辛苦苦烤的熏肉，他不免心中感慨：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抢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他面上不动，心里却在哭天抢地，哇哇撒泼打滚。
他们被带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处空地上，打眼一看，看见了几个原始部落用木头和树叶搭建的那种简易窝棚，然后就是羊。
一眼扫过去，没看见人，但却看见了很多羊。
两个野人在空地中央点燃了篝火，另一个野人到窝棚里将自己的族人都请了出来。所有人都出来之后，楚明新和姜子楚也被安排在篝火边坐下。
野人的部落族长开始询问楚明新，“你会说我们神子的话？”
我们什么的话？楚明新有两个字没听懂，但大概意思他懂了，“是你们能听懂我的话，我可以让所有人都听懂我的话。”
“你是巫师？”族长的表情变得敬畏起来。
说不是这些人是不是又打算把我当祭品给上供了？楚明新立刻点头说：“我是！”但他又怕自己露馅又赶忙给自己打了个补丁，“但我不是你们这里的巫师，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我们只是恰巧路过你们这里。”
原始部落的人久居山林，一听这话，他们都来了兴趣，族长期待地询问：“巫师您能不能跟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都是什么样子？”
“好！”之前天天给张景安他们讲故事，现在让楚明新讲故事，那可真是张嘴就来。不就是把之前讲过的东西再讲一遍吗。这有什么的啊。他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战国小故事全讲了一遍。
原始部落的野人听的入迷，楚明新都讲完了，他们还意犹未尽。
族长砸吧砸吧嘴，对楚明新说：“他们都是愚昧的人啊。他们不是我们的族人，不是神的孩子，神是不会庇护他们的，所以他们才会有那么多的灾祸。”
他看着楚明新，异常诚恳地说：“愚昧的人都在自相残杀，神降下巫师这样的人让我们能跟外面沟通，这是神给予祂孩子的启示呀。我们可以同巫师一同离开这里，我们把外面的那些人全部圈养起来，这样他们就不再有灾祸了。他们也不再会自相残杀。他们会成为我们的食物，但我们不会杀光他们，我们会安排他们交配，生养。这样是不是很好？”
“咳——”楚明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们还怪好的嘞。”
他想到什么，问：“你知道昂鲁吗？”
“阿卜？”族长说：“我知道阿卜。那是追杀我们神的魔鬼。但我们的神最终逃脱了。”
楚明新望着远处，记得那是雪山的方向，现在雪山被另一个山挡住了，他指着那个方向，“你们去过那个雪山后面吗？”
“雪山？”族长想了想，脸色突然一变，说：“你是说祂啊——那是我族禁地，不能去！而且那里后面什么都没有！巫师你不能再说了！神会震怒！”
楚明新抽抽嘴角，闭嘴。
族长看了看日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邀请楚明新来参加他们的祭祀。
戴上由羽毛和一些植物叶片装饰的羊头面具，年迈却身体依旧健壮的族长开始疯疯癫癫地围着篝火跳舞。
跳舞过后，族长的族人扛来了两头还活着的野马——
这两头野马是替楚明新和姜子楚死的。
虽然一天前楚明新也想着吃野马，但——这时候他是由衷的在心里跟这两个倒霉蛋道了个歉。
对不起，如果没有我，你们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天。
两头野马被杀了之后，族长开始向天空洒血，回馈神明。
然后族长就把野马的睾丸剖出来，真挚地送到了楚明新的手里。
族长说：“灵羚最神圣的食物送给远方来的巫师。”
这——
这太突然了！
这整个给楚明新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我等下再吃——”
族长和一众野人的脸色都变了。
姜子楚看着楚明新直犯恶心的脸色，再看那刚被剖出来的白花花的东西，最后去看那一众脸色不悦的野人，他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楚明新如果不能把那东西吃下去，就他们两个人，就算他们再厉害也打不过三十多个野人。跑都跑不掉。他们现在可是在半山腰，马根本就跑不起来。
那弃马逃跑？
如果他们能跑过这群熟悉地形的野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