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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拧月醒来就问,“清儿呢?”

她昨天做梦梦见清儿去衙门把那歹徒打了一顿,她是感觉出了气挺舒心的,但梦中弟弟用棍子打人自己也累了个半死,她很心疼弟弟。

正是因为做梦梦到了弟弟,桑拧月一见到素锦就问清儿去了哪里。

素锦好笑的看一眼自家姑娘,乐了:“少爷一大早起来,就和李叔一道送那歹人去衙门了。少爷还说,若姑娘不主动问,就不让我告诉您,怕您说他逃课,回头又要教训他。”

桑拧月闻言露出个无语的表情:“他还知道他是个学生么?既然心里清楚,他若逃课我必定要不喜,他还抱着侥幸的心态逃了课。这孩子,不管是真不行了。”

素锦乐呵呵的劝:“姑娘,我觉得少爷这样也挺好的。之前少爷就是太文静了,跟个小姑娘似的。如今他胆子大了,想往外跑了,也有担当能替您办事了,这不挺好的么?”

桑拧月也觉得这样活蹦乱跳的弟弟挺好的,但即便再好,她也不能做出欣慰的模样来。不然那小子还不得飞到天上去?

桑拧月就说:“我得时刻拉扯那根线,不然我怕有一天我一撒手他直接飞了。”

“那少爷能飞哪儿去?还真能上天不成?”

“那谁说得准。”

主仆俩说了几句话,桑拧月简单用了一碗燕窝羹,又吃了两块糕点。眼瞅着到中午了,可清儿还没回来,桑拧月左等右等等不回来了,便蹙着眉喊了素锦说:“走,我们一道去衙门口看看。”

京兆尹衙门距离桑宅不算远,总共也就隔了一条街而已。他们不走大路,只挑小路走,不过一盏茶功夫,主仆两个就到了京兆尹衙门附近。

走到这里,拐过一个弯儿,能看见京兆尹衙门的门前地了,但桑拧月和素锦却陡然顿住了脚,两人再迈不动一步。

因为就在他们正前方不远处,他们看见清儿在与人说话,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身着官服、一身凛然威严的沈廷钧。

桑拧月错不及防看到沈廷钧,眉眼都有些呆滞。

她控制不住有些心跳失衡,她想扭头就走,可就在此时,正垂首与清儿说话的沈廷钧像是察觉了这边的视线,陡然抬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了个正着,桑拧月迟疑片刻后微微颔首,可沈廷钧只是漠然的垂首下来,又与清儿说了句什么。

下一瞬,就见清儿猛地回头看过来,他显然没料到姐姐亲自来寻他了。清儿一方面很激动,一方面又有些惶恐。

他今天可是逃课过来的,姐姐别不是来抓他回去私塾上课的吧。

糟了!姐姐面色不善,他不会被姐姐打一顿吧!

清儿害怕极了,惶惑之下直接抓住沈廷钧的胳膊,“侯爷救命。”

沈廷钧本已经离家出走的思绪,忽然又被拉了回来。他看向正努力扒着他的胳膊,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的清儿。沉默片刻后,哑着声音问他,“你又闯什么祸了?”

“我没闯祸,我就是,我就是逃了课。”

沈廷钧微蹙起眉头,清儿见状压力更大。他这时才意识到,方才他情急之下竟然抱住了侯爷的胳膊。

就问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狗胆,他怎么敢在侯爷身上动手动脚?难道就因为侯爷太温和可亲,以至于他把侯爷当成自己人,所以才顺杆往上爬?

他可真是胆大包天!

清儿赶紧松开手,沈廷钧看了一眼他傻兮兮的笑,倒是没说什么。可看着那边进退不得的桑拧月,沈廷钧到底是蹙着眉,对清儿说:“去给你姐姐赔个不是,承诺她以后再不逃课了。”

“啊?”清儿如遭雷击,一脸沮丧,怎么侯爷比姐姐还严格?他逃课虽然不对,但也情有可原。毕竟今天的事情可太大了,万一真藏着猫腻呢,那他们姐弟的人身安全不是时刻都受着威胁?

他也知道应该和姐姐赔不是,让姐姐原谅他,让姐姐不要生气。可赔不是可以,承诺以后不逃课,这个就不用了吧?

清儿还想讨价还价,沈廷钧已经拧着眉头开口:“还不快去。”

“哦?哦!”

清儿看看沈廷钧,再看看不远处的姐姐,最后到底不得不对着沈候妥协,一步一挪的磨蹭到姐姐身边去。

还不等姐姐开口,清儿便委屈的说:“姐姐,这次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不敢逃课了,姐姐你原谅我这次吧。”

清儿这一嗓子出来,直接打乱了桑拧月的章程,她原本想说的话也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是,她没说怨怪他啊?既然没有怨怪,又何来原谅?孩子逃课是不对,可那也要视情况而定啊。

桑拧月忍不住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廷钧,沈廷钧看着京兆尹衙门,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姐弟俩的动静。但桑拧月敢保证,他绝对在听他们姐弟俩说话。

心中泛起这个念头,桑拧月原本死寂的心中,又忽然泛起涟漪。

但很快,她又把那点荡漾的心给摁回了原位。

已经说清楚的事情,没必要反复折腾。明知无解,明知没有未来,那就及早断干净,给彼此都留点体面,以后还能再见面。不然真闹得僵了狠了,以后见面跟仇人似的,那又何必?

心中这么想着,桑拧月突然觉得心中舒坦不少。她整个人也变得坦然,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心平气和。

桑拧月道:“姐姐是有点生你的气,但姐姐也知道,你是因为太关心这件事情了,怕案件中还藏着能危害到姐姐的细节,所以才这么焦心来等结果。姐姐不怪你。但话又说回来,你如今还是个学子,你需要读书、科举、出仕,可你若频繁旷课,你的学问能好到哪里去?姐姐给你送到私塾让你一心向学的苦心,不是也白费了么?”

清儿很诚恳的认错,“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逃学了。”

“知错就好。”

姐弟俩又说了两句,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清儿立马恢复神清气爽的模样,拉着桑拧月的手就往沈廷钧哪里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兴致勃勃的说,“姐姐你快来,侯爷说能带我们进去京兆尹看看审问情况。我们进去瞧瞧吧姐姐,有什么消息,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这样也省的一会儿和那些差役们打交道了。”

桑拧月想说“不用了”,又想说“放开我,你自己去吧”,可她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弟弟拉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等能开口说话时,沈廷钧又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在他那漆黑深邃的视线下,桑拧月一时哑口,连自己刚才想说什么都忘了干净,就这般直挺挺的被清儿拉到沈廷钧跟前,直到再次嗅到那熟悉的松柏香气,才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回过了神。

沈廷钧依旧在看她,桑拧月有些慌乱,手脚僵硬的都不知如何摆放是好。

这还是自那日决绝的说出“结束”的话后,两人第一次相见。

眨眼又是一个多月了,眼前的男人似乎消瘦了许多,面颊都微微凹陷下去。他身上的气势也更冷冽了,好似浑身都笼罩着一层寒冰,让人恨不能对他退避三舍。配上身上这身官服,越发衬得他肃穆威严,让人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消失无踪了。

桑拧月深呼吸一口气,微微屈身行了个福礼。

沈廷钧似乎是在出神,又似乎是在考虑问题,片刻后,他才看着她轻声说:“起来吧。”

随后沈廷钧再没有和她说话,只对清儿道:“走吧,现在过去看看情况。”

清儿响亮的应了一声“好”,一边喊上姐姐,一边大步跟在沈廷钧身后走过去。

一边走清儿一边好奇的问,“侯爷,今天三堂会审的案子,审的究竟是谁啊?”

“怎么问这件事?”

“嘿嘿,我好奇么。”清儿今天一大早过来送了那歹徒,随后就和李叔在京兆尹衙门外等结果。

然而结果还没出来,倒是先看见了三司首脑一一过来了。

刑部尚书,督察院左都御史,他先是看见了这两人,随后又看见了侯爷,这才意识到,今天怕是碰上大场面了。

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这可是传说中的三司。能让三司首脑聚首,那指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案件了。

可他也没听说最近京城有大案发生啊。

有关这个问题,清儿好奇一上午了。可惜侯爷身边当时有别的官员作陪,他不方便过去,侯爷赶时间只微颔首示意看见他了。也正因此,如今有了时间,清儿可不得抓着沈廷钧问东问西。

不过清儿显然太甜了。

既然是三司私下里会审的案子,甚至都没让百姓们旁听,那肯定是这案件不寻常,远不到百姓能知道的地步。是以,无论清儿如何问,沈廷钧也没有回答。

桑拧月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她步伐小,跟不上沈廷钧和清儿,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一会儿她落在外面不进去,让他们俩进去看看情况就成。

桑拧月一边琢磨这件事情,一边忍不住想,侯爷看着冷,脾气倒是好。清儿这个纠缠的模样,换她早不耐烦了,沈廷钧对清儿虽然也爱答不理的,可却没撵他去一边,可见他这脾气是真不错。

外人都传沈候冷漠不近人情,脾气冷肃不好接触,这肯定都是谣言。

正这么想着问题,桑拧月陡然发现前边两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们回首看着她,似乎在催促她快一些跟上来,又似乎在耐心的等着她走上前。

桑拧月不由的顿在原地,清儿见状就欢快的冲她招手说:“姐姐快点,侯爷稍后还有别的事儿。”

有别的事就先去忙啊,少了他,他们作为受害者,也能寻差役们打听消息。不过就是要低声下气说些好话,外加给些好处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桑拧月动作上却当真加快了脚步。不过之后桑拧月到不用紧追着两人了,因为那俩人突然之间走的非常慢,仅仅比她的速度快了那么一丢丢丢,桑拧月倒是轻轻松松就能跟上去。

京兆尹衙门中往来的差役繁多,见到沈廷钧后,俱都赶紧过来见礼。

沈廷钧没说什么,那厢成毅不知从那边冒出来,却回禀道:“主子,已经通知过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接着,几人就跟着成毅,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直至走到临时关押嫌疑犯的牢狱处。

那个早起被清儿送过来的歹徒,早已经被提溜到这里了。他显然已经被用过刑了,不知是在成毅传话前用的刑,还是传话后用的刑,反正看见他们后,那人一脸痛苦的求饶:“我当真就是去桑宅中偷书的,我没想做别的恶。姑娘公子饶了我吧,我真是冤枉的啊。”

那负责审问的差役看看桑拧月和清儿,又看看沈廷钧。

谁是苦主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但这俩人究竟和沈候有什么关系?怎么还劳驾沈候亲自跟着跑一趟了?

差役有些想法,但又不好说,他殷勤的将供词递过来,讨好得道:“这都是今天上午审出来的,因为您吩咐过,我们加紧审了。这歹人应该确实没有伤人的心,目的也当真就是为偷书。”

歹徒正被差役们带出去,闻言流着泪狂点头,“对对,我没想作恶……”可惜,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差役们堵住了嘴,连拉带扯带了下去。

沈廷钧从成毅手中接过供词,清儿赶紧凑过去看,桑拧月其实也想看的,但她总不能也凑到他跟前,那多不像话。

可就这么焦灼的等着,又很磨人。

也好在差役有心讨好沈廷钧,便巴巴的说:“这歹徒没有作恶的心,但有关偷书这件事,却也不是那么简单。最起码不是像他之前说的,准备拿去贩卖那么简单。我让人仔细审了,那歹徒也交代,他在城北破庙里听到旁人窃窃私语,才晓得桑宅从晋州运过来的书籍中,里边有藏宝。因为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宝,但总归先偷到手才能去找寻,所以那歹徒便铤而走险去偷书了。”

所以,歹徒的目的当真就是偷书,但这目的也不单纯。因为偷书不是为了贩卖,而是为了从中找出宝藏。

这多荒谬啊。

那差役看看桑拧月,又看看清儿,就这样的妇孺幼儿,看模样气质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但即便祖上也有过辉煌,可能会留下余荫,但是藏宝么,别想了,要是有宝藏,当初太祖和圣昭明皇后起事的时候,八成也让人找出来了。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当初太祖和圣昭明皇后白手起家打天下,那时候两人穷的只有一身衣裳可以穿。为此,世面上有小道消息传出,在此声名,那肯定是小道消息。就说太祖和圣昭明有雄心大志,他们便想了个“借钱”的法子,就去挖掘各朝各代宝藏。

说是宝藏,其实还不是死人的坟墓?

但开国太祖和圣昭明皇后,那是多么伟光正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去做挖人祖坟的恶毒事儿?

所以说,这指定都是流言。

但即便是流言,应该也是有些说法的。所以,事实应该就是,那两位应该没有挖人祖坟,但四处寻宝这事儿,应该确实是有的。

要知道,也就在一开始打江山时,太祖和圣昭明皇后难过了那么几年,之后他们却像是财神爷附体了一样,再没为银钱发过愁。

不管是养多少军队,也不管是军械军备的制造,亦或是大手笔购买粮食,总归两人手里阔绰的很,甚至连带着建国后,又是修桥铺路又是赏赐勋贵重臣,又是减免百姓赋税的……这若是手里银钱少了,他们能这么不把钱当回事儿?

也因此,世面上就流传,说是秦朝以前的藏宝,后人都不用想了,那应该都被太祖和圣昭明皇后找干净了。

是因为老天爷给他们指路,让他们匡扶社稷,才给了他们财运。所以,那些做白日梦想凭空从地上捡金元宝的,都可以歇歇了。

差役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也因此那歹徒将事情交代清楚后,他愈发觉得好笑。

笑他不读书不知道天下事,别人随随便便说两句话他就当真了,那纯粹是哄傻子玩的。再要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和桑宅这对姐弟有仇,特意放出这种谣言,让那些宵小来闹得他们不得安宁。

不过事实究竟是哪个,幕后主使又是谁,这还得再查。也只有找到那个散布谣言的人,这些谜题才能破解。

差役为求表现,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期间成毅忍不住抬头看了他几眼,关公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不是?

不过他走的一直都是高冷路线,虽然觉得这差役聒噪的厉害,有心让他闭嘴,但主子都没说这话,成毅也就忍住了。

沈廷钧一目几行看完手中这几页供词,顺手递给旁边的桑拧月。桑拧月顺手接了过去,她这是条件反应,根本没考虑什么。可东西到了手,她又觉得这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想将这东西丢出去。

但她到底是好奇,那歹徒究竟是如何交代的,差役又是不是忘说了什么,所以到底是垂首下来,努力忽视周围所有动静,仔细阅读起来。

等桑拧月看完这些,清儿也看完了。

他先是凑在沈廷钧旁边看,又挨着姐姐看。虽然姿势都不太舒服,角度原因使他也看不快,但他到底是看了两遍,虽然每一遍都是囫囵着过了,但也看清楚明白了。

清儿心说:“这上边写的和差役说的,还真是大差不差。不过供词更简洁,而差役许是为了表功,许是为了渲染他的出色,凭白添加了他自己的许多揣测。去掉他自己的揣测,倒是和供词一样了。”

既然这边牢狱里再问不出什么了,几人便准备回去了。

在牢狱中不觉得,可走到艳阳天下,桑拧月就感觉身上的晦气似乎都被燃烧掉了。她浑身激灵一下,下决心以后再不来这种地方了。又阴暗又昏沉,里边时不时还能听见鞭子的挥动声,嫌疑犯的惨叫声,总归让人毛骨悚然,多想一次晚上做噩梦的几率就增加一分。

桑拧月那一激灵恰好被清儿看在眼里,清儿就懊恼的说:“都怪我,姐姐是姑娘家,刚才应该是姐姐在外边等的。”

“不怪你,是我自己好奇的厉害,才想进去看看。你若是不让我进去,我怕是还要生闷气。”

清儿就哈哈笑起来:“不管姐姐怎么说,反正以后再不让姐姐来这种地方了。”

桑拧月便说:“我不来,你也别来了,这里当真不是什么好去处。”

姐弟俩说着话,清儿陡然想起什么,就开口说:“今天这件事劳烦侯爷了,我请侯爷用饭吧?”

清儿说这话,其实是带了几分试探的。毕竟之前侯爷可是说了,他稍后还有要事要忙,可分润给他的时间不多。可如今看侯爷这不紧不慢的模样,也不像是有急事儿要办的样子,因而清儿便试探的开口,倒是没想到,侯爷倒是真不忙了。

就见沈廷钧似乎沉默了下,又似乎没有。等他开口,他到底是说:“不用你请,你还小,今天我做东请你吧。顺便我还有些话要交代你,你听一听。”

清儿闻言,先是辩解:“侯爷要提点我,那我肯定求之不得。只是不管如何,今天这顿饭一定得我请才行。上次在望月楼……”

一提起望月楼,免不得就想起崇文书斋开业那天,他和姐姐在酒楼听到长荣郡主寻人的事情,清儿的面色当即晦涩起来。

沈廷钧见状,就问:“怎么了?想起什么了?”

清儿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这是随口说出来糊弄人的,若是被他糊弄的是别人,清儿也不会羞愧,但面前这人可是武安侯。

侯爷对他们恩情大过天,在他面前说谎话,清儿怕遭天打雷劈。

清儿心中到底是不自在,便凑过来,小声道:“侯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用膳的地方,我再仔细和您说。”

这么说着,清儿又看向桑拧月,“姐姐……”

姐弟俩心有灵通,桑拧月也想到了长荣郡主寻人的事儿。她自然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和沈廷钧凑在一起。况且,今天和沈廷钧遇到已经是巧合,以后若能避讳,还是要尽量避免见面,不然平添尴尬。

桑拧月就说:“我就不去了,我回家还有事儿。你和侯爷去吧……”还有些未尽之言,桑拧月很想叮嘱给清儿,就是“不该说的别说,凡事三思而后行”。可沈廷钧就在旁边看着,他虽然不言不语,面目平静,姿态随意,但桑拧月似乎总能从他那双过于黑沉的眼眸中,看到他波澜起伏的情绪。

这让她很不自在,也当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挑拨这个男人的神经。

也因此,桑拧月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

桑拧月和素锦是步行来的,此时清儿却不让姐姐步行回去了。李叔就在旁边坐等着,清儿赶紧和李叔招手,“你送姐姐回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桑拧月想说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可沈廷钧的视线实在让人难耐,桑拧月恨不能变出一对翅膀来,张开翅膀立即飞到桑宅。也因此,她就没有推拒弟弟的一番好意,坐上了李叔的车。

清儿还在旁边哈哈笑,“等会我回去时,我就让侯爷送我回去。侯爷,这次又要劳烦你了。”

桑拧月硬着头皮,探出窗来,想说一会儿她就让李叔去他们用饭的地方等他。但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沈廷钧眼神锋利的扫了过来,桑拧月陡然和他对视上,心中一个猛跳,赶紧又坐回车厢,想说的话自然也没说出口。

不说桑拧月心乱如麻,回到宅子后,连饭都没吃就去练字了。结果因为心思紊乱,写出的字都带着一股子焦灼感。她看了都觉得伤眼,只能让素锦端了个火盆来,把这些纸张全部烧了个干净。

素锦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看着姑娘心事重重的从这里走到哪里,又从哪里走到这里。最后许是累了,许是认命了,姑娘这才停了脚,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不说桑拧月这边魂不守舍,连午饭都没用。只说清儿和沈廷钧在京兆尹衙门附近选了一家酒楼进去。

虽然也是饭点,酒楼人也很多。但沈廷钧显然是这这里的常客,上到酒楼东家、下到跑堂的小二都认识他。

因此,虽然他们来的晚,但还有包间可用。而且小二的上菜速度特别快,几乎是他们这边才点完单,一道一道的美味菜肴就被送了进来。

清儿见状就忍不住感叹一句:“我还以为京城的酒楼都一样,大家上菜都是慢吞吞的呢。”

沈廷钧晃了晃手中的茶水,顾自饮了一口茶,才出口问清儿:“此话怎讲?”

清儿便连比划带说,把那天在酒楼等了许久,才等到上菜的事情说了。末了他叹口气,沮丧又气愤的道:“他们就是看我和姐姐,不是稚子就是妇孺,觉得我们好欺负,所以才让我们等了那么久。不过哪家酒楼的饭菜倒是挺不错,以后人少的时候可以去,人多的时候就算了。”

沈廷钧便问:“是哪家酒楼?我让人打个招呼,以后你去了直接报上名号,店家自然会把你当贵客待。”

清儿先是报上一个酒楼名,随后又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区区小事,那好这么麻烦侯爷?反正我如今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充裕,就是再等会儿也使得。况且我们那天在包间等待,也不是很无聊,我们,我们……”

提起听墙角的事儿,清儿无端觉得羞耻。

他就挠挠头,打哈哈,不想继续说了。

不过沈廷钧却看过来了,然后直截了当的问他:“此事可有内情?可又为难之处?”

清儿原本不觉得太为难,也不想寻他讨办法,亦或是让他出手帮忙做些什么。

但此事关系到姐姐的人身安全,而长荣郡主又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清儿想了又想,到底是难为情的,一字一句将那天听到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事情说完,清儿看向沈廷钧冷峻的面色,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侯爷是动怒了吧?侯爷这个样子可真吓人啊。

清儿怯怯道:“侯爷,那天姐姐去望月楼的事情,侯府中老夫人以及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驾车的两位老叔也知道。若可以,能否,能否请侯爷……”

沈廷钧收敛住外溢的怒气,再次恢复成平淡无波的神色。他这养气的功夫,可是让清儿开了眼。

所以说,到底是侯爷的养气功夫尤其出色,还是到了高位的人,都已经学会不动如山?

清儿不知详情,但他觉得,应该是两者都有。

清儿一边忍不住露出叹为观止的神色,一边有些期待的看着沈廷钧,希望他能把侯府所有的知情人都封嘴。毕竟长荣郡主太疯了,若真让她打听出那天那人是姐姐,还不一定能做出什么来。

沈廷钧面对着清儿殷切期盼的眼神,到底是压住了心中的戾气,轻声回道:“侯府那厢你不需担心,消息绝不会从侯府走漏出去。”

“唉,唉,多谢侯爷,有侯爷这句话,我和姐姐都能放心了。”

清儿欢欣雀跃,沈廷钧却觉得气冲脑海。

长荣屡次过线,屡次将他的警告当做废话,她莫不是当真以为,他看在她是他前妻,又是女眷的份儿上,就不会对她动手了?

天真!

想过长荣,沈廷钧又忍不住想起桑拧月。

因为知道了前情,此时再回想方才清儿一脸晦涩问桑拧月要不要来一道用膳时的场景,沈廷钧就觉得,那画面刺眼又刺心。

那是他们姐弟俩的默契,可这种默契是被他的前妻逼出来的。

沈廷钧从没像如今这么后悔过,后悔当初和长荣成了亲,结为夫妻。

沈廷钧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清儿见状,连忙用公筷给他夹了筷炙羊肉过去。在沈廷钧看过来时,清儿还笑着讨好道:“侯爷尝尝这道菜,做的真的很地道。一会儿我回家要给姐姐打包一份,姐姐也喜欢吃羊肉,可羊肉腥膻,家里的厨娘总做不好。我给姐姐带回去尝尝,若是姐姐喜欢,下次我再请姐姐来这里吃。”

沈廷钧“嗯”了一声,他终于舍得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了那块炙羊肉。大厨的手艺确实地道,羊肉做的鲜嫩爽滑,入口唇齿留香。以前他也吃过这道菜,知君也说过这道菜下酒最好,他却全然没往心里去。此时将羊肉吞吃入腹,他则感觉,不愧是这里的招牌菜,确实是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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