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听闻这两个字，莫凌的脑海中如同有一道惊雷炸响，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这齐国的第一场雪，便是没有熬过，死在了冬日。
久久的伫立在原地不动，他手上，用荷叶包好的猪肉，也是滚落在地上。
喉咙动了动，莫凌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来我家吃饭，莫凌，你现在回家也没人做饭菜，我叫老婆子给你煮饭，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韩老伯邀请莫凌做客，莫凌麻木的点了点头，却是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把猪肉交给韩老太，莫凌便是和韩老伯聊起了爷爷这些年的很多事。
”他还算过得安逸，把渔船卖了，生活不困扰，你爷爷走得时候，是开心的。”韩老伯宽慰莫凌，他坐在太师椅上一摇一晃，嘎嘎嘎的声音响起，那张老头几年前就走了，而这莫老伯也是在年前走了，自己的寿命还有多少呢？
对于死亡，自然是有种害怕，不知道死是什么的人，都会本能的害怕死亡，就算是老者，也是如此。
韩老太在灶房里打弄饭菜，而莫凌便是和韩老伯，在这庭院中讲这些年的近况，不过那些血腥之事，他都只字未提。
毕竟在凡人的眼中，杀人就是不好的，不是罪大恶极者，都不该死。
”那韩大爷，李叔呢，村里那破庙里的李叔，是否在在哪里，我想要去看望他下。”莫凌站起身，喝了一口清茶，这茶水苦涩，甚至有些沙口，都是农家的粗茶，莫凌却是喝的格外的仔细，比他吃丹药时，还要专注。
家乡的茶，莫凌自然是要细细的品味。
”李叔？哪个姓李的，我们村子里，有姓王的，性张的，姓莫的，连带老头子我，姓韩的，可是一直没有出过人姓李啊。”韩老伯浑浊的眼球，闪烁迷茫
”韩老伯，就是十年前，村口来了一个李姓的秀才，他说闹饥荒，吃不饱饭，从此便是在村子的破庙里住下了。”莫凌把茶杯放下，耐心的解释道，”这一住，便是六年，我走得前一天，都还在他庙里识数认字。”
李叔村里的秀才，莫凌一直很尊敬，甚至比较起百鹤门的张启年，他都更为尊敬李秀才，教会了自己认字，还给自己讲了许多村外的事。
若是没有那些村外的故事，没有对于外界的憧憬，自己这辈子，肯定是老死在村中了。
”没有！我们村里没有来过李姓的秀才！”韩老伯郑重道，莫凌却是有些疑惑不解了，韩老伯的年纪太大了，比自己爷爷都要长寿，记忆难道模糊了？
”莫凌，不要理他，这个老头子，老糊涂了，估计都是快要去的命，这些事都忘记了，老太婆我都记得，那李姓的秀才，最爱来我这里要酒喝，每到酒酿好的时候，他便是来讨要一碗。”韩太婆却是从屋内，端着案板，案板之上则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胡说，我怎么会老糊涂，我昨天才去参拜了仙人，仙人说我还可以活很久！”韩老伯却是颤颤巍巍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有些不服韩太婆的说法。
莫凌却是一眼看去，这韩老伯的眉间，隐隐有死气，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凡人的生命，额也是可以看出来了，一如当年顾欣一言点出莫老伯的寿命。
只当是韩老伯年迈，记忆有些错乱，莫凌也是不好而与韩老伯继续争辩，而是去询问韩太婆李秀才的去向。
”走了，一个下雨天走的，伞都没有打，背着他的书箱，就是离开了村子，天上还在打雷，我劝了好一阵，都没有劝住。”韩太婆夹了一块肉，到莫凌的碗中。
”嗯！”莫凌点点头，李叔竟然也走了，自己在村中熟识的人，又是少了一个。
饭菜不算丰盛，但都是自己种的，在庭院中的苗圃里，种上一些蔬菜，自给自足，莫凌吃得也是享受，虽然他的修为已经是不用食用饭菜了，可他还是不介意这些有的没的。
”莫凌，你说你是仙人，那里会什么仙人的本领啊？两个月前村里就来了一个仙人，你和那个仙人比较，谁更厉害？”韩老伯喝了两杯酒，脸上晕出红坨，打着酒嗝开口道。
”老头子，你喝酒多了就是胡言乱语，这莫凌只是去修人的门派呆了几年，而那仙人说他已经在仙人门派中十年了，这四年和十年比较，自然是那位仙人比价厉害了。”韩老太一把夺过酒壶，这韩老伯喝醉酒说胡话的本事，又犯了。
”仙人，十年、四年？”莫凌哑然，南塘镇的境地，属于百鹤门，这修炼了十年的仙人，或许也是从百鹤门中出来的，就是不知是谁了。
”那仙人赠下了符文，替我等消灾解病，你韩老头，还不乐意？”韩太婆马下脸，却是去找了温水，把毛巾浸湿，替韩老伯擦擦汗，醒酒。
”我就是不乐意，他是仙人不得了啊，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纸，就要我半生的积蓄！”韩老伯平日是不敢抒发这不满的，现在却是因为醉酒，故而很多话都敢说出口。
”韩太婆这是什么意思？”韩老伯说完便是坐回了太师椅上，摇摇晃晃的，一会儿便睡着了，接下来的话，莫凌也是没有听见。
”哎，莫凌，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个……”
韩太婆年迈，满脸褶子，可是说道这仙人之事，她那年迈的脸庞，尤其是眉间，又是多了几道皱纹。
最终是傲不过莫凌，韩老太在韩老伯睡着的这段时间，慢慢的讲了村子里的那位仙人。
两个月前，突然来到村子中，便是要村子里的人供奉他，而村中的男人便是不服，被修理了一顿，而后大家也是屈服了，仙人要村中之人每月交一笔钱财，而他也是用一种黄纸来交换。
”诺，这就是那仙人的黄纸，不过，果真是仙人啊，这黄纸贴在门上，便是可以感觉屋内舒适不少。”韩太婆引着莫凌来到了门前，只见两张黄色的纸片贴在门上，而灵气也是缓缓的汇入防中。
”聚气符？”莫凌看着那黄纸眼熟，在脑海中搜索，便是想起了这玩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