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周筝筝一夜无眠,对着窗外发呆,太学院里的宫女都起来洒扫了。
水仙煮了桂圆八宝粥端了过来,“姑娘一夜受惊,吃点粥补补身子吧!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开心的事,都让它过去。”
周筝筝说:“知道了,你放这里吧!”
水仙说:“东宫的事,已经惊动皇上和贵妃娘娘了,一大早就有宫女来报告说,太学院停课三日。”
周筝筝拿起勺子吃了几口,说:“非常可口,水仙也去吃一点。”
水仙说:“姑娘,奴婢已经吃过了。发生再大的事,奴婢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胃的。因为,身体可是自己的。姑娘也是一样。”
周筝筝说:“抓不到那刺客,我总是吃不下。那刺客的声音,太像一个人,可我希望不是。”
水仙问:“是谁呢,姑娘?”
周筝筝目光如炬:“周宾。”
水仙大惊:“姑娘,周宾不是已经死了吗?”
周筝筝点点头,“可是那声音实在是太像了。他怎么会是周宾呢?周宾可不是太监。”
正讨论着,杜灵灵走了进来。
“周大姑娘,发生大事了。”杜灵灵说,“就在刚才,定国公府的人接走了苗姑娘,哭闹着说是齐王辱了苗姑娘的名节,哭哭啼啼的,把这件事,闹得很大呢!”
周筝筝说:“你是说什么事,齐王辱了苗姑娘的名节呢?”
杜灵灵说:“定国公府的人哪里会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他们只道是齐王抱住了苗姑娘,还是在水里,这可是把苗姑娘的名节都给毁灭了。正如豫王对周大姑娘您啊!”
“原来是为了这事。可若是没有齐王相助,只怕苗若兰会淹死!定国公府的人都不知道吗?”周筝筝觉得定国公府原来是这么冷血的,为了名誉可以牺牲自己的族女。
“定国公府上的人说,他们是宁可苗姑娘回不来,也不希望齐王出手相救。齐王真可怜,帮人帮了倒忙还要被人怨恨。”杜灵灵说,“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周筝筝说:“齐王能和定国公府结亲,也算不错。”至少不会总来纠缠她了,这便是好处。
齐王府。
林枫一回来,就是一顿乱砸,地上摔掉的碎片,脚都踩不下去。
亚父走了过来。
“齐王何必拿碗碟泄愤?依我看来,齐王若能娶了苗若兰,这反而是好事。”亚父飞过重重碎片,飘然坐在了椅子上。
林枫说:“亚父,你怎么会是好事呢?那苗若兰的父亲苗存白,不过是不能承爵位的二房,根本没有财力或者兵权支持本王做大事。本王也不喜欢苗若兰。”
亚父笑道:“齐王可还记得,三年前,吏部尚书之位空缺,这么多人争而竞之,最后,却是皇上一句话,就指定了苗存白。”
林枫想了想:“是有这事。亚父的意思是,苗存白背后有势力?”
亚父点点头:“苗存白就是皇上的心腹。还有什么势力比皇上的势力更大吗?”
林枫不敢相信:“吏部尚书掌管着所有大臣的命运,皇上掌握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就等于扼住了大臣们的咽喉?”
亚父说:“所以,如果齐王能和定国公府二房结亲,就等于真正成为皇上的人,相信齐王离成为太子不远了。”
林枫听了大喜:“那等于是上天把太子之位赐予本王。”
亚父警惕说道:“齐王也不能太自信。苗存白这个人,可不简单。过去苗存白表面上看非常低调,其实,他是在观察谁能成为最后的储君。当林仲超凯旋而归,大得民心之时,苗存白就介绍女儿苗若兰给林仲超认识,希望能和林仲超结亲。可惜,林仲超不愿意娶苗若兰。如今,这个机会将是齐王您的。”
林枫说:“那么本王马上去求父皇让本王对苗若兰负责。”
很快,消息传了出来,说是林枫即将迎娶苗若兰。知道一点内幕的人会说,是林枫救了苗若兰,苗若兰以身相许。
不知道内幕的,还以为林枫被苗若兰给骗婚了。因为,凭身份地位,苗若兰根本不及林枫。
定国公府。
出了这样的事,苗若兰还能怪谁呢?那画舫是她凿烂的,她原本为了陷害周筝筝,谁知,最后却是自己吃了亏。
苗存白说:“若兰,你放心,父亲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他林枫若是要娶你,绝对不能以侧妃相挟!除非你是齐王妃!”
苗若兰哭着说:“可是女儿不想成为齐王妃,父亲过去不是希望女儿成为豫王妃的吗?”
苗存白说:“那是过去的想法。如今不一样了。你已经被林枫毁去了名节若是林枫不负责,不但你的名节尽失,对于定国公府和父亲我,都将是奇耻大辱。”
苗若兰还能说什么呢!只是想到林仲超,她的心就一阵阵发痛。
豫王府。
红樱还躺在内室里!林仲超请来画师为红樱化妆。
“日子就定在第七日,那一日比较吉利,你看如何?”林仲超问阿明,冥婚日期定在红樱死的第七天,可以不可以。
阿明说:“豫王决定就好。”
林仲超点点头。
很快,温慈找上门来。
“豫王,你怎么能这样对周大姑娘呢?”温慈劈头就问,怒气冲冲,“你既然救了周大姑娘,坏了她的名声,就应该负责任!你怎么能……”
林仲超摇着一把羽扇,淡然说道:“我只是救人,并没有害了谁的名节,何必要多此一举?”
温慈重重打拳在桌子上说:“你没有?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你抱住周大姑娘,还是在水里!你必须对周大姑娘负责!连林枫都宣布说要和定国公府二房结亲了!你却一声不吭!外人会怎么看周大姑娘?”
林仲超说:“我这几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没有空理会周大姑娘那些事。”
温慈大怒,拽住林仲超的衣领就骂道:“你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和一个丫鬟冥婚吗?林仲超,枉我视你为挚友,没想到你对周大姑娘是如此地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