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
冷风阵阵,枯黄的草连成一片,看上去很厚,而戈壁上,光秃秃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冷清,连一只动物都没有看到。
耶律骨高坐镶嵌黄金的龙椅上,老泪纵横。
为了如今这个位置,他吃尽了多少苦,他等得太久了。
他究竟付出了多少,才有如今这个结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父皇,当年你赶走的大儿子,如今回来了,回来完成你和你的继承人都完成不了的霸业。”耶律骨笑道。
林枫的信,被扔在了地上。
“枫儿,朕做了这么久你的亚父,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朕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吗?没错,你不是中原汉人,你是北狄人。你是朕和你的北狄女子结合的儿子。你现在认的父皇,是真正害死你母亲的凶手。”耶律骨自言自语着,看着远方,好像林枫就站在眼前一样。
回忆如同雪片,滚滚而来,淹没了耶律骨那颗苍老的心。
那时,耶律骨还是风姿卓越的青年,爱上一个北狄女子朝华,不介意朝华是个孤儿,娶来为妻,谁知,被皇弟弟陷害,失去了皇子的爵位,耶律骨带着朝华逃离北狄,来到大茗朝帝都。
原本只想安分守己做点小生意,可是没有本钱,耶律骨去偷钱差点被抓,还是大相国寺的大元住持救了他。
耶律骨于是带着朝华在大相国寺住了下来,大元和尚也愿意收留他们。
可是,庆丰帝去大相国寺的时候,因为看到了朝华,觊觎她的美貌,一定要得到她。
朝华生怕泄露了他们北狄人的身份,为了耶律骨,朝华跟随庆丰帝入了宫。
耶律骨知道后,悲痛欲绝,当时,朝华已经怀胎两个月。
耶律骨后来听说,朝华在皇宫里诞下了林枫,算算时间,正好是耶律骨的骨肉。
谁知,没多久就传出朝华被害死的消息。
耶律骨第一个反应,就是朝华是被皇后害死的。
可没多久,皇后竟然也死了。
真相变得越来越远,耶律骨于是找到林枫,千方百计讨好林枫,做林枫的亚父,为林枫出谋划策。
直到后来,耶律骨查出,真正害死朝华的,正是庆丰帝,而不是皇后。
耶律骨决定辅佐林枫,继承大统。
因为庆丰帝对林枫分外宠爱,耶律骨就没有告诉林枫朝华的真正死因,也没有告诉林枫身世。
耶律骨就等着自己的儿子最后能成为汉人的皇帝。
可惜,一切都因为林仲超和周筝筝,耶律骨失去了控制。
“枫儿,是时候,朕要把这些真相告诉你了,希望你可以接受得了。朕也相信你可以接受得了的,因为,朕的儿子,一定要有过人之处。”最后,耶律骨把一封书信,绑在了信鸽的脚上。
嗖的一声,信鸽振翅高飞。耶律骨凝视信鸽飞走的方向,沉吟良久。
皇宫内,红墙上斑驳的影子依旧不变,只是影子外,肃杀的空气中,透着一种特别的冷,这种来冷,让人感觉很是干涩,连话也不想说。
周宾背着包袱,快速穿过垂花门。
包袱里都是黄金,这些年来,周宾做太监,也算是存了不少银子,当然了,很是是俸禄所得。
大多数是贪墨得来的,偷来的。
周宾深得皇上信任,可以在皇宫里四处走动,所以,偷东西的机会也很多。
早在林仲超进京之前,周宾就把偷来的玉器都拿到外面变换为黄金,做好离开的准备了。
他只有贱命一条,可不想坐以待毙。
“上哪去?”忽然,这伶俐的声音,吓了周宾一跳。
是周筝筝!
只见周筝筝穿着一件淡黄色百蝶穿花长袖褙子,里面,是一件红色的绣牡丹里衣,下半身,一件长长的如烟裙都拖到了地上,把脚上的鞋子,都给藏住了。
“周公公。”周筝筝笑道,“你拿了这么多黄金不嫌重吗?”
周宾想跑,可是,周筝筝不是一个人来的,四周已经站满了士兵。
周宾根本不可能杀出重围。
“周大姑娘,我的好侄女,你这是做什么啊!想看二叔父就直言,何必带这么多人呢?”周宾竟然笑了起来,镇定得让人吃惊。
好在周筝筝也是见过世面的,周宾镇定,周筝筝比他更镇定。
两个人的气场相撞,是一场劫杀。
“二叔父这是要去哪儿啊!不是要离开皇宫吧!难道不知道皇上已经下令要彻查二叔父偷窃一事吗?”周筝筝懒得跟周宾多言,“给我搜!”
周宾退后,“我是皇上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搜我!”
周筝筝说:“二叔父看看,他们可是禁卫军啊!要不是圣旨已经下了,禁卫军怎么敢随我调遣啊!”
周宾大惊,“你是说,皇上下令的?不!不可能!一定又是你这个妖女的诡计!”
可是,很显然,禁卫军不给周宾多说话的时间。
他们扑上来,把周宾按到地上,搜他的包袱。
“果然都是黄金啊!”周筝筝说,“二叔父,如今,谁都保不了你了!带下去吧!”
周宾大叫起来,“周筝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二叔父!”
周筝筝冷笑道:“二叔父又是怎么对待我们大房一家的呢?”
周宾说:“不,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周筝筝凑近周宾耳朵低声说:“二叔父,你想一想,我们现在要对付你,皇上还能不答应吗?”
周宾挣扎着看着周筝筝,“真是狠毒啊!小小年纪就这么一副心肠,你就不怕林仲超看到你的真面目不要你?”
“我和他之间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在天牢里过好剩下的日子。”周筝筝笑着说完,就走了。
“周筝筝!你会有报应的!”周宾大叫着被抓进了天牢里。
庆丰帝这边,周筝筝汇报说:“皇上,经查明,周宾偷窃皇宫玉器大量,情况属实,已经下到天牢里去,还望皇上惩罚周宾。”
庆丰帝打着哈欠说:“不就是一个太监吗?你们喜欢怎么处置就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