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歇斯底里,“你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这样,你自己最清楚,你不改变你的极端性格,就算再重生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你也不会有幸福生活的。”周筝筝说着走出门口,“周仪,我奉劝你,既然这一世,你不需要再嫁给温慈,你就忘记前世,凭着现在定国公府外孙女的身份,找个好人嫁出去,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折腾了!不然,你这一世,怕是还比不上前世呢。”
冷风里,周筝筝坐上马车,把定国公府狠狠地撇在了身后。
周仪说的真相,还是让周筝筝心有余悸,虽然这一世,林俊生和林枫都不能像上一世那么作威作福了,可那又如何,他们都还没有死。
就连庆丰帝也还没有死。
耶律骨会定期给庆丰帝解药的,因为耶律骨可不希望庆丰帝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至少,眼下,爹还在,娘还在,亲人还在,林仲超还在。周筝筝深深舒了一口气,这一世,真好。
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林莜想去大相国寺求住持做场法事,给死去的娘家林家超度。周筝筝于是陪着一起去。
寺庙里,一排排树都光秃秃的,只是大雄宝殿前的两棵油松,依然青翠,如两把合着的伞盖,给后面的大殿遮风挡雨。
林莜穿着一件血红的印花短袄,里面是一件棉料的白色褥衣,外面,还披了一件披风,简单大方贤惠。
周筝筝穿着一件挂满流苏的粉红色长袖衣衫,里面是一件印着小朵梅花的紫暗色里衣。下半身,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把鞋子都给遮盖住了。外面则是一件紫薯色大氅罩住保暖。
林莜跪着上完了香,就进去和副主持聊做法事的事了。周筝筝和几个丫鬟在院子里散步,忽然看到司空和尚从后门走了进来。
周筝筝连忙藏在香樟树后面。
司空和尚鬼鬼祟祟的,走得很慢,手里提着几斤牛肉和一坛酒,嘴唇上还有肉末污迹,应该是刚去哪里偷吃过回来。
大相国寺纪律严明,和尚不可吃荤更不能喝酒,司空和尚作为住持,竟然带头违法纪律,若是传出来,可不会是被罢免那么简单。这可是大相国寺啊!不是普通的小庙!
住持违规,传出去影响朝廷威望,是要杀头的啊!
周筝筝笑了,早就怀疑司空和尚有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抓到了把柄!这真是天助我也!
林莜要做法事原本是来找司空和尚的,因为司空和尚是住持,可林莜却找不到司空和尚,关键时刻司空和尚就把任务踢给了副主持。可见司空和尚能力也是不行的。
就是不知道谁给了司空和尚这样好的后台,就这样的能力都可以坐上住持之位。“站住。”周筝筝忽然走了出来。
几个奴婢立马拦住了司空和尚。
“啊!”
司空和尚大叫一声,吓得手上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偷荤!”周筝筝抱拳说道:“来人,抓他去见大理寺!”
司空和尚马上跪在了地上,“周大姑娘,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周筝筝说:“饶了你?凭什么?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饶了你吗?”
“周大姑娘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我愿意服侍周大姑娘。”司空和尚话刚说完,青云就骂过去,“真的不要脸!你这么老的臭男人,还想服侍我们姑娘!你配服侍我们姑娘吗?”
司空和尚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看了周筝筝一眼,就不敢看了,低下去目光说:“周大姑娘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请周大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周筝筝说:“那看你要不要说实话。”
司空和尚笑道:“当然都说实话。”
“我问你,杜建波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他做事?”周筝筝说。
周筝筝其实并不知道杜建波和司空和尚是一伙的。这纯粹是周筝筝猜测的。没想到这一试探,司空和尚倒是做贼心虚自己招了。
“周大姑娘,杜公子只是许诺给我做住持,给我银子五千两,没让我做别的啊。”
周筝筝说:“让你做住持?为何选了你?”
司空和尚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杜公子就是要我听他的吩咐,所以选了我做住持吧,这若是别的人做住持,可不一定会听杜公子的话。”
周筝筝说:“以后杜建波若让你做什么,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然我就把你今天的事说出去。”
“知道,知道。”司空和尚连忙应和。
周筝筝然后和林莜一起在寺里用膳。
林莜说:“阿筝,林家的法事要做半个月,我要住在大相国寺半个月再回家,你呢?和我一起还是先回家。”
周筝筝放下筷子说:“不是吧,母亲,要那么久?”
林莜点点头,“副主持说做了这场法事后,才能帮我算出来你舅父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周筝筝说:“母亲,这是骗你的,你可不要相信。”
林莜说:“阿筝,在佛祖面前不要乱说话。”
“母亲,女儿说的可是事实。不过,女儿一直想知道,当初林家是怎么没掉的。”
林莜长叹了一口气,“娘也不知道,为何会飞来横祸,让林家刹那间化为乌有。如今,再也没有人会去提还有一个和皇族相同姓氏的林家了。”
周筝筝说:“可是大白天怎么会忽然冲进一群强盗,对林家大开杀戒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杀的还是没有仇恨的普通百姓,怎么可能呢?那些强盗为何会挑选林家呢?”
“也许是天意吧,真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林家没有了,你舅父侥幸逃走,可是,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如果舅父还活着,为何这么久了都不愿意回来和我们相认呢?”
这个问题让林莜很痛苦,“你舅父一定还活着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