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左屁股上,靠近大腿根部的地方有一颗很大的黑痣,痣上有一根长毛,我帮你拔过很多次了,但拔了又长,越长越长,你很讨厌那颗痣,想找大夫弄掉,但我却很是喜欢,于是你说这辈子都留着那颗痣……”
他说到这里时,深深的低下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想他苦读孔孟,一世斯文,却要当众说出这般丢人的话,做出这般丢人的事情,实在是、实在是丢尽读书人的颜面啊。
但为了以前待他不薄的付姨娘、二小姐的清白,也为了自己能洗清“勾搭雇主主母,有损人伦”的罪名,他只能豁出去了。
轰——
荣姑姑只觉得天雷劈到脑门上,将她炸得脑袋发黑,视线也发黑。
“哇,屁股上长痣?真的假的?这关先生与荣姑姑真的睡过?不过关先生长得这么斯文,白白净净的,又有文采,看得上荣姑姑嘛?”
“荣姑姑也就是这两年才变胖的,以前蛮瘦的时候,很爱打扮,看起来是挺漂亮的呢……”
“难道荣姑姑是因为关先生不在府里干了,才受到刺激,大吃大喝胖了不成?”
……
不堪的议论声传进荣姑姑耳里。
荣姑姑毕竟这个年纪了,不可能像小姑娘那样受了委屈后就大吵大闹。
她迅速甩了甩头,冷静下来,跑到柳夫人面前跪下,哭着道:“夫人,我侍候您这么多年,您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这姓关的分明是在污蔑我,还请夫人为我作主啊,要不然我就没法活了……”
然而这时,已经踏上不归路的关先生又痛声叫起来:“荣儿,你最喜欢穿红色和黑色的亵衣亵裤了,你身上现在穿的,一定也是非红即黑!”
而后他看向柳夫人:“夫人,如果我与荣姑姑没有亲密之举,如何能知道荣姑姑身上的隐秘?您不信的话,可以让人现在就给荣姑姑验身,如果有误,我情愿以死谢罪!”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无比期盼的看向柳夫人,等着她下令验身。
柳夫人的脸色很难看,脑子快速思索着,怎么办?
场下,被带来见证审判的柳纤纤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九九说的……竟然全都应验了?
这种变化,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她发呆的时候,只觉得手臂微微一疼。
她下意识的转头,就触到一双漆黑清冷的、不断冲她眨眼睛的眸子。
是久久在暗示她,该轮到她有所行动了。
她回过神来,快步上前,跪在地上,高声的、有力的道:“夫人,与关先生有私情的肯定是荣姑姑,而不是我娘!我要求在其他女眷的见证下,立刻对荣姑姑进行验身,还我娘一个清白!”
荣姑姑简直要晕过去了:“验、验什么身,这姓关的色鬼的话怎么能信……”
“怎么,荣姑姑不敢验吗?”事关母亲的一生,柳纤纤总算挺起了腰杆,强势起来,“如果荣姑姑是清白的,为什么不敢验?”
荣姑姑先是噎了一下,而后抱住身体,虚张声势:“我尚未嫁人,怎么能够让人对我进行验身,将身体看个清清楚楚?就算是女人,也不可以看我的身体!我誓死维护我的清白!”
想想,这话好像也有点道理,围观群众点头。
“我以性命担保,”就在这节骨眼上,关先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红着老脸,大声道,“荣姑姑早就不是处子了……”
说完之后,他闭上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的一世节操全掉了,再也捡不回来了……
幸好他的娘子一定相信他的为人,知道他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尤其是荣姑姑这种老巫婆纠缠不清。
他也不必觉得内疚。荣姑姑不仅是柳夫人的心腹,还是她与曾庆、容嬷嬷接触并带人去强行搜查他的书房,这场阴谋离不开荣姑姑的“功劳”,她若是身败名裂,也是她罪有应得。
全场肃静。
荣姑姑可还没有嫁人呢,如果她不是处子的话,那……不说内容多爆,单说这关先生的口供,绝对可信。
要不然,连全府上下都不知道的荣姑姑的秘密,关先生如何得知?
柳纤纤又呆住了,昨天晚上,久久只是让她全力配合关先生的行动,并没有说明关先生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手臂上又挨了一颗小石子。
柳纤纤收到景琅的示意,咬了咬牙,大声道:“夫人,您要包庇荣姑姑吗?”
柳夫人捏着拳头,指甲几乎将掌心给刺出血来。
然而,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她也不得不表态了:“就算关先生真的与荣姑姑有过情事,那也不代表关先生与付姨娘是清白的!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办,现在先处理关先生与付姨娘的事情,毕竟证据就摆在这里,谁都不能否认。”
听到她执意要冤枉自己和付姨娘,关先生也不禁怒火中烧,暗骂了句“无耻”后,将神秘人教给他的大招放出来:“柳夫人,这些亵衣裤绝对不是付姨娘的,而是我送给荣姑姑的!”
围观群众又是一派哗然。
柳夫人却是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你不是说荣姑姑喜欢红色和黑色的吗,这些物证有哪一件是红色和黑色的?”
围观群众一看,是啊,那些贴身衣物都是白色、藕色、灰色、天青色等素雅朴实的颜色,真没有一件是红色或黑色的。
“荣姑姑不喜欢,但我喜欢啊。”关先生解释,“这些贴身衣物都是我与她私会的时候带过去的,让她穿给我看,她几乎每次都穿了。我们每次分开,我都带这些衣物回来,藏在书房里,留作纪念。”
瞧瞧,多么有道理,多么符合逻辑的解释,根本不给任何人质疑的空隙。
关先生一边为自己死去的节操默默流泪,一边更加佩服那个百发百中的神秘人。
“胡说!”被忽视良久的容嬷嬷又有了表功的机会,大叫,“这些分明是付姨娘的贴身衣物,我侍候付姨娘那么多年,还不清楚么?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付姨娘的侍女。”
付姨娘的几名侍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站哪边才好。
柳夫人目光如刀,从她们的脸上一一剜过:“你们说,这些贴身衣物到底是不是付姨娘的?”
她是用“问”的口气,但眼神和表情却都是警告的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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