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瞒不过特使。
特使暗哼两声,轻叹:“很显然,晴州有人见不得我好,先是散布谣言说我杀了麟小侯爷,后冒充我杀了乌啸,偏偏我又拿不出证据为自己洗清冤屈,所以我也不敢强求太子殿下相信我。这样吧,我会自行找出真正的凶手,请太子殿下给我一点时间如何?”
“这个,”景辉为难,“特使觉得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凶手?而且,就算我肯网开一面,也需要派人时时盯着特使,不能让特使任意离开晴州,还得把乌啸被杀的事情通报乌蒙国,还请特使谅解。”
特使微笑:“事关重大,我的请求确实不是太子殿下能够决定的。那么,我亲自去见陛下,向陛下说明缘由,请陛下给我自证清白的时间,如何?”
景辉想了想,事关乌蒙国与晴国的关系走向,还是将球踢给父皇比较好,当下便道:“那我现在就陪特使进宫面圣如何?”
特使微笑:“有劳太子殿下了。”
没过太久,两人就站在了景立天的面前。
特使说明事情经过后,道:“陛下,我怀疑谋害贵国内务府总管景容、麟小侯爷、乌啸并陷害我的幕后真凶,可能是同一个人,并且已经有了嫌疑目标。只是事关重大,我想单独与陛下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其实,他并不知道杀害这些人的嫌疑人是谁,但他需要一个单独与景立天相处的理由,便顺口将这几宗惊天大案联系到一起,蒙蒙景立天。
说到景容的事情,景立天的脸色就微微的变了。
虽然景容出自景氏一族的旁支,算不得皇室的重要成员,但有人竟敢在皇宫里对景容下那样的毒手,根本就是在打景氏一族的脸。
凶手一日抓不到,这皇宫一日就不够安全,景氏一族的颜面就始终不好看。
如果有机会抓到谋害景容的真凶,他和皇室都不会放过。
他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后,摒退其他人:“你们都出去,我与特使单独谈谈。”
众人不疑有它,纷纷退出去。
而后特使上前,凑到景立天耳边,低声道:“陛下,我有一个秘密没敢告诉您。”
景立天的心脏立刻“砰砰”狂跳:“什么事情?”
特使眯眯一笑:“我其实是乌蒙国师玉朗川的徒弟,景琅公主逃走的时候杀害了玉朗川,玉朗川临死之前命令我为他报仇,还说如果找不到景琅公主,就让我杀了您!”
景立天大惊,立刻想后退、叫人和抽剑。
但特使已经闪电般的出手,紧紧扣住他的咽喉,并用另一只手将他腰间的佩剑抽出来,抵在他的腰侧,冷冷的道:“你敢反抗,我就先刺你一剑。”
景立天没有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却看清了他的眼神。
冷酷、凶残的眼神,透着他非常熟悉的杀意。
他知道特使是高手,也知道特使是狠人,没敢反抗,只是哑着声音道:“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特使微微放松他的咽喉,冷冷道:“景琅在哪里?要么把她的藏身之处告诉我,要么立刻把她的人头送上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景立天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没敢回答他的话,只是提醒他:“你杀了我,可就逃不出去了……”
“只要能为玉朗川报仇,逃不出去也无所谓。”
“特使请冷静。你是代表乌蒙国来物色王妃的,理应以国事为重,莫要因为私人恩怨忘了正事……”
“我才不关心什么国事,我要的,只是雪恨罢了!我知道景琅已经逃回皇宫并被你藏了起来,你赶紧把她叫过来,我要切下她的人头,拿去祭祀玉朗川!”
“朕没有庇护景琅,绝对没有……啊!”
景立天只觉得腰间一阵疼痛,低头,就看到那把宝剑已经微微刺进他的身体。
“你可以否认,但我手里的剑可不会停止。”特使微笑,“你是皇帝又如何?我想杀的时候照杀不误,你想赌我的胆量,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胆子有多大。”
“停停停停!”养尊处优的景立天怕死,也怕痛,赶紧叫道,“朕什么都答应,你赶紧住手。”
特使顿手。
景立天盯着他:“朕想知道,你执意找到琅儿,是想为玉朗川报私仇,还是想为乌蒙国报国师被杀、第一王子妃逃走的仇?”
特使毫不犹豫的道:“报私仇!”
“那好,朕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景立天觉得特使连自己都敢杀,明显就是不在乎乌蒙国的利益,便也豁出去了,“嫁去乌蒙国的景琅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琅儿,而是女奴所生的贱人!因为这个贱人长得与琅儿很是相似,才被朕选中,让她冒充琅儿嫁去乌蒙国。朕现在也在找她,若是找得到她,定将她交给你处置!”
特使真正是吃了一惊,半晌才道:“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
他相信景立天一定早就通过间谍获得了乌浪强娶景琅的真实用意,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晴国会拿一个假的景琅嫁去乌蒙国。
景琅作为晴国第一公主和天下第一美人,贵不可言,也美不可言,一个女奴的女儿,怎么可能拥有与景琅近乎一模一样的美貌与贵气?
而且,他给那个“景琅”验过血统,结果是纯得不能再纯了,她怎么可能是假的?
“唉——”景立天长长的叹息,“事到如今,朕就不瞒你了。那个假的景琅,其实是朕与名为雪娘的女奴的私生女。”
特使的唇边泛起嘲弄的笑意。
晴国美女如云,这老头居然连女奴都不放过,真没看出他原来是这种饥不择食的好色之徒。
“雪娘不仅生得绝美,还与琅儿的生母长得有几分相似。”景立天看出他的嘲弄,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琅儿的生母乃是朕的发妻,死得又早,朕对她极为怀念。十七年前,我在征战途中见到了雪娘,不禁有几分心动,便收在身边,让她侍候了几年,她因此生下一个女儿,名为久久。”
特使嗤之以鼻。
这不就是强权者凌辱良家妇女的破事么,被这老头说得好像是多么美好的邂逅似的。
“雪娘出身低贱,只能当女奴,她生的女儿当然也只能是女奴。朕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久久,直到大半年前乌蒙国派玉国师前来求亲的时候,琅儿无意中发现这个久久与她生得极为相似,便认其为妹妹,朕才起了让她代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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